傅娟点点头,鼻头有点酸。
没想到她在制衣厂待了一段时间,最后给她留下好印象的,只有一个门卫大爷。
傅娟想了想,拿出一百块钱。
“赵大爷,刚刚要不是您,我也见不到厂长,更别提能要到这些钱,所以我一定要感谢您,
这钱您务必收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哎,娟子你这是……”
赵大爷当然不要。
但是两人在厂门口也不好一直拉拉扯扯,最后碍不过傅娟的坚持,只能收下。
“娟子啊,你是个好人,老天不会不开眼的,以后肯定会有好日子。以后真有啥过不去的难处,记得来找大爷啊。”
傅娟又点点头,这才离开。
……
傅盈午休时,正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一点动静。
似乎是从窗子边传来的。
为了保证通风,两边的窗户傅盈都打开着,只关上纱窗。
要是真有人图谋不轨,纱窗上的锁只能是个摆设。
不过傅盈并没有立即起身。
想起她进来的时候问过服务员关于安全的问题,人家的回答是:“我们镇上治安好着呢,这里又是最热闹的地方,宾馆修成这么多年,就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合着她运气好,这么多年都没发生,就给她赶上了?
傅盈眯着眼睛,继续不动声色。
窗子那边的动静大了一些。
原来纱窗已经被割开,那人从窗户洞里钻进来了。
这贼……
看起来好像没啥经验。
不说别的,到宾馆行窃,还穿着厚底运动鞋。
是生怕自己动静小了,惊动不了别人?
再者……
他的手脚好像还有点发抖。
第一次?
呵。
头次作案就选在大白天,还是最好的宾馆房间。
真虎啊。
确定对方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傅盈就更加放松了。
任由那人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开始翻看挂在一边的外套。
这次来镇上不办什么事,所以傅盈身上没带什么现金。
那人翻过,只找到了两三百的现金,还有一部分都是散钱,眼神看起来就十分失望。
傅盈还以为,他会翻出银行卡,然后威胁她说出密码。
又或者,偷走她的手机。
结果,他拿着那几张现金站了一会,又拿出所有的零钱,放了回去,只把两张百元钞票放进了口袋。
分明就是担心全拿走之后,眼前的老太太陷入困境。
看他准备离开。
傅盈睁开了眼睛。
这小偷怎么看都是良心未泯。
如果是无奈被逼上这条路,就看在他把钱放回去的份上,傅盈也想拉他一把。
“就为两百块钱留下一个案底,是不是不太划算。”
正蹑手蹑脚准备回到窗户边的人被身后的声音吓住,惊恐不已。
下一秒,他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
“别动!不准说话!”
声调挺狠,可惜在发抖。
傅盈这才细细打量这个人。
一身很普通的运动装,戴了个黑色口罩,宽大的黑色鸭舌帽往下压了很多,遮住了眉眼。
听声音,也不是小年轻了,应该差不多30的样子。
还有那把匕首,傅盈一眼就看出来,是没有开刃的。
“很缺钱吗?”
“我叫你别说话!”
那人着急了,举着匕首压着嗓子,语调甚至有点哀求:“我就……我就拿一点,我求您了,我真的有急用……”
“两百块钱够吗?”
傅盈又问了一句。
那人不说了,没有拿刀的那只手无措的捏住了衣角。
傅盈看在眼里,沉默了一会,伸手把外套拿了过来。
大概是以为傅盈想反抗或者报警,那人又着急了,举着匕首慢慢走近。
只是手也抖的更厉害。
在傅盈从口袋里拿出东西的一瞬间,他就把匕首压在了傅盈的脖子上。
就算没开刃也不至于一点痛觉都没有。
可见这人是手上都没用力气。
不知是紧张,还是看她是老人家,所以不敢用力。
那人紧张的喘息声,在看见傅盈手里的东西后,稍微平息了一些。
“我把卡给你,缺多少钱自己去取,不要再走歪路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听到这话,那人半天没动。
因为被帽子和口罩挡着,傅盈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是没多久,那人的手就收了回去,那边匕首也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看起来,瞬间颓废了下去。
“老人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真的……”
话说一半,他的语调里开始有了哭腔:“他们抓了我的兄弟,我要是拿不出钱,我兄弟就活不成了,我是真没办法……”
傅盈拧眉,听这情况,好像是什么绑架案。
她把卡往回收了一下。
她可以帮助一个好人。
但是没理由纵容绑匪。
这事最好的做法当然是报警。
可是她这个动作,被那人误解了,以为傅盈是反悔了。
不知道是不是希望出现后又突然失去刺激到了他,之前一直不敢动手的他,竟然想要抢。
傅盈都不用刻意还手,下意识的反应就足够把他制服。
况且这人一点底子都没有,长得也不是很强壮,对傅盈来说跟小鸡仔没什么区别。
“你放开……”
那人很明显是处在震惊当中。
看起来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竟然还能把他这个大男人轻松制服。
失算啊失算!
就冲他想出手抢,傅盈就不想再给他好脸色了,上手就扒了他的帽子跟口罩。
“你……”
那人气急败坏,又有被人看见真面容的窘迫感。
总之,是面红耳赤。
而傅盈,那一瞬间瞳孔也微缩了一下。
这人,怎么长得……
正想着,傅盈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人害怕的不行,奈何傅盈的手跟铁钳一样,无法挣脱。
他认命了。
整个人都瘫软了。
傅盈一手捏着他,一手接电话。
“姑奶奶,我要到钱了!”
傅娟在电话那头激动的把刚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不过电话那头的傅盈语气很平静,只是说了宾馆的名字和房间号,叫她过来。八壹中文網
傅娟自然是直接赶过去。
电话这头,听说傅盈叫人过来,那人已经傻了,就算傅盈放开手都没想着逃跑。
而傅盈,则坐在一边冷眼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