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舒父,乃至舒灏和其三个兄弟,还有顾父顾母都在劝舒母上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奈何舒母谁的话都不听,一再强调她真得无大碍。
实际上,身体具体如何,舒母心里很清楚,但她怕,怕一进医院……真被检查出什么大问题,继而被强行要求住院治疗,这样的话,她还能有机会外出继续寻找小闺女?
所以,舒母稳坐在家,由着耳边的规劝在萦绕,反正她一句不会听进去。
不过,那些劝说声中并没有舒蕙、舒欣二人,好吧,还有一个人亦不在其中,而这个人无疑是韩夏丽。
要问为何?
只因舒蕙、舒欣二人自知她们说不上话,为免尴尬,甚至脸面上难看,默契到齐闭紧嘴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当壁花。
至于韩夏丽,就身份来说,她是顾家养子方磊的对象,又哪来的资格在舒家随便做声?况且她和舒颖之间曾经有什么过节,
舒家人都清清楚楚,基于此,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顾及顾家的颜面,舒母都想直接将韩夏丽从家里赶出去。
一个不知所谓的女孩子,明明是个继女,却没少暗地里耍手段,针对继父的女儿,这样的女孩子,其品性简直称得上卑劣!
舒母是这么想的,且在得知韩夏丽曾是舒颖的继姐那会,不自主对其生出怀疑,她怀疑舒颖失踪,搞不好也有韩夏丽的手笔在。
但怀疑归怀疑,到底不能作为加害舒颖的证据,就像舒母明知舒颖失踪,十之八九和舒欣脱不开干系,
且舒蕙也极有可能插手,奈何前者撞上头部,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后者则坚持不承认自己有参与。
面对这样的局面,舒母感到相当无力,与此同时,舒母心里恼怒不已。
她想不明白,用心养育十多年的养女,怎就养出一只白眼狼?更想不明白,自己的亲闺女欣欣,
明明和一胎所出的妹妹颖儿感情不错,为何……为何突然间要一而再瞒着妹妹打到家里的电话?
心里充满疑云,这就导致舒母在舒欣面前,收起了所有的温柔和慈爱。
当然,舒欣终究是舒母身上掉下来的肉,舒母虽改变了对舒欣的态度,却也不是横眉冷对,她只是将其当做普普通通的路人。
如无必要,一整天连一句话都不会说。
“你该不会是害怕住院吧?”
顾母在舒母身旁坐着,她笑看着舒母,猛不丁地道出一句。
“被你说对了,我确实害怕住院,毕竟住院代表身边,咱们都心里清楚。”
舒母面上表情淡然,不疾不徐说:“想来不是我一个人害怕,只要是人,没哪个不在意。”
稍顿须臾,舒母又说:“何况我还没找到我家颖儿呢,怎能让自己躺倒病床上去?!”
闻言,顾母怔住,却没想到舒母在这时续说:“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你这人心大,在你家小四离家多年,
去年好不容易重新踏进家门,你竟然不见高兴,由着你家小四再次离家,和家里断了音讯。”
顾母哪里听不出舒母这番话是在嘲讽她……嘲讽她把养子当块宝,反倒把亲生儿子当根草,嘲讽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然,心里明明白白,顾母却无言以对。
“我累了,想回卧室躺会。”
舒母没去管顾母是如何想的,也没管顾母是何脸色,她说着便要起身,不成想,就在她音落之际,看到了宝贝闺女颖儿……竟奇迹般地出现在她眼前。
辫子是短了一截,眼神陌生了些,但她绝不会认错,她看到的绝对是她的颖儿,而与颖儿一起走进门,走进客厅的还有两人,一个是顾家老四,一个是她不认识的少年。
“颖……颖儿……”
在舒母看到舒颖三人的一瞬间,客厅里不乏有其他人同样瞧见,随着舒母亲昵地唤出舒颖的名儿,偌大的客厅里静寂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是的,这一刻所有人都将目光聚向舒颖,不用多说,这一客厅的人无疑也有看到顾彦和孟乔。
但他们最震惊的不外乎是舒颖在失踪近一年后,毫无症状地在今日好好地出现在舒家,且是和她的未婚夫一起出现。
舒灏揉了揉眼睛,发现舒颖没有消失,他不由又揉揉眼睛,再度去看舒颖,见站在眼前不远处的人依旧在,当即,舒灏高兴得喊出声:“我不是在做梦,是颖儿,真得是颖儿!”
随着音起,舒灏眼里泪水涌出,直直地看着舒颖,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咧着嘴乐呵。
相比较客厅里其他人神色激动,或是目露怔忪,好吧,这目露怔忪所指的是顾母、方超、方磊,他们在看到舒颖和顾彦的那一刻,激动是没有的,只是怔怔地望向二人。
而诸人中除过激动、怔忪者外,有三人则在一看到舒颖的时候,眼里尽显震惊,这三人分别是舒蕙、韩夏丽、舒欣。
不过,舒蕙有很快恢复常态。
韩夏丽和舒欣二人,在震惊过后是惊惧,且脸色煞白,像是失去所有血色。
她们的情绪之所有会有这般变化,源于她们时至今日都没忘记,那日在她们联合起来动手时,舒颖眼看着即将昏迷,
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伸出双手,用力拉下她们的围脖,使得她们的口鼻不得不暴露在空气中。
哪怕在她们的围脖被拉下的一瞬间,亲眼看到人晕倒在面前,但她们知道……知道她们的身份终究是暴露了。
现如今,本不该回到帝都,不该出现在这个家里的人忽然间就冒了出来,要她们如何不惊慌?
舒颖随顾彦走进客厅,她好看的唇微抿,眸光平静淡然,自每个人身上轻轻掠过,可就在她看到舒欣和韩夏丽二人时,
只觉头部一阵刺痛,痛得她不自主蹲下身,抱住头,面上尽显隐忍。
“小颖(姐)你怎么了?”
顾彦和孟乔第一时间察觉到舒颖不对劲,尤其见其额头上布满一层细密冷汗,二人目中不约而同染上焦急和关切。
头部传来的刺痛感实在过于剧烈,这让舒颖根本分不出心神听顾彦两人说什么,她咬紧牙关,忍受着那股子刺痛感减弱。
不知过去多久,舒颖感觉好多了,却也发现脑中多出一部分记忆,慢慢的,待她神色完全恢复如常,方知她并非是在去年冬重生到这个世界,而是比那个时间要早一年多。
她初到这个世界名叫韩舒颖,家住安城,父亲是安诚机械厂的副厂长,母亲早逝,兄长和姐姐一个为国捐躯,
一个因丈夫背叛,抑郁跳湖,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再然后,她得知她不是父亲的亲女儿,得知她帝都舒家的小女儿……
随着记忆恢复,舒颖身上的气场大变,她这会儿被顾彦揽着蹲在地上,在他们对面,弟弟孟乔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湿意,
同样蹲着,即便少年紧抿嘴巴没有说话,她看得出,他神色间的焦急和害怕。
少年是担心她有个好歹吧!
“我没事。”
轻语一句,舒颖将目光挪向顾彦:“别担心。”两人的目光刚一碰触,顾彦就发现舒颖着是恢复了记忆,他心中高兴,面上却没多少情绪外露,但眼神异常温柔,轻“嗯”了声。
被顾彦扶起,舒颖环视一圈周围的人,她有从落在她身上的一道道目光中,看到关切,看到平静,看到慌乱。
关切她的,应该是和她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有一人除外,她的双胞姐姐。
目光平静者,她不认识。
但他们和顾三哥站在一起,身份上不难猜测,多半是顾家人。
顾瑾阳看向舒颖的目光,同舒蕙、舒欣以外的舒家人一样,满是关切,对着顾瑾阳点点头,舒颖算是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提步,舒颖没让顾彦继续扶着自己,她走向韩夏丽、舒蕙、舒欣三人,而这三人好巧不巧站在一起。
步速不急不缓,舒颖无视其他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走至三人面前,扬手就给了韩夏丽和舒蕙一巴掌。
两人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给打懵了,不待她们回过神,舒颖再度扬起手,朝两人另一张脸各甩了一巴掌。
眼神犀利冷然,她直视着二人:“是不是很意外?”
见舒蕙满目愤恨,欲说些什么,舒颖又给其一巴掌:“别说和你无关!舒蕙,这个家的养女,
你我虽只见过一面,但凭你在安城对我做的事,凭你有几分小聪明,我完全可以肯定是你在搅风搅雨,促使她们对我下手。”
音落,舒颖没去管舒蕙眼里的愤怒和憎恨,她将目光落到韩夏丽身上:“对你,看来是我以前太宽容了,以至于你不知道安分做人,想着如何算计我。”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夏丽装糊涂。
舒颖对她所言像是没听见,说:“在我背后敲我一棍子,是不是很得意?想着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辈子被困在偏远的大山里,是不是做梦都能笑醒?
可是怎么办呢?我并没有落到你们希望的那种下场,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
韩夏丽被她的目光逼视着,不自主地后退,她慌乱、惊恐,想要去看方磊的脸色,却又不敢看过去,她怕,怕看到对方眼里的失望和厌恶。
“姐,为什么呢?”
舒颖站在了舒欣面前,她眸色清透沉静,再没有昔日舒欣能看到的关心和爱护,语气淡漠说:
“你是我姐,我们一胎所出,我信任你,而你却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伤害我,姐……在你用沾染迷药的帕子捂住我口鼻那刻,你可有想过我是你的妹妹?
可有想过我们曾经相处的日子?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伙同他人那样对我?”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舒欣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她眼里的慌乱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不认识我吗?”
舒颖像是看进对方心底一般:“在你看到我的一瞬间你外露的情绪已经说明你是在装失忆,姐,你说你又何必呢?
明明不善于伪装,做什么非得装失忆?是因为你心虚,对吧?因为不想被爸妈逼问,所以你装失忆,好以此保全自己,
不让自己做的事暴露人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接起我的电话,偏偏又没将我给家里打电话这事告诉爸妈,后来我失踪事发,
爸妈问你为何要瞒着家人我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你回答是你忘了,姐,这其实已经暴露我失踪于你脱不开干系。”
音落,舒颖没去管舒蕙眼里的愤怒和憎恨,她将目光落到韩夏丽身上:“对你,看来是我以前太宽容了,以至于你不知道安分做人,想着如何算计我。”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夏丽装糊涂。
舒颖对她所言像是没听见,说:“在我背后敲我一棍子,是不是很得意?想着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辈子被困在偏远的大山里,是不是做梦都能笑醒?
可是怎么办呢?我并没有落到你们希望的那种下场,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
韩夏丽被她的目光逼视着,不自主地后退,她慌乱、惊恐,想要去看方磊的脸色,却又不敢看过去,她怕,怕看到对方眼里的失望和厌恶。
“姐,为什么呢?”
舒颖站在了舒欣面前,她眸色清透沉静,再没有昔日舒欣能看到的关心和爱护,语气淡漠说:
“你是我姐,我们一胎所出,我信任你,而你却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伤害我,姐……在你用沾染迷药的帕子捂住我口鼻那刻,你可有想过我是你的妹妹?
可有想过我们曾经相处的日子?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伙同他人那样对我?”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舒欣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她眼里的慌乱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不认识我吗?”
舒颖像是看进对方心底一般:“在你看到我的一瞬间你外露的情绪已经说明你是在装失忆,姐,你说你又何必呢?
明明不善于伪装,做什么非得装失忆?是因为你心虚,对吧?因为不想被爸妈逼问,所以你装失忆,好以此保全自己,
不让自己做的事暴露人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接起我的电话,偏偏又没将我给家里打电话这事告诉爸妈,后来我失踪事发,
爸妈问你为何要瞒着家人我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你回答是你忘了,姐,这其实已经暴露我失踪于你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