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震的婚礼举办时间出奇的快,沈忆收到了从安都邮寄过来的一份请柬,距离上面标注的日期只有七八天了。
沈忆收下请柬,但是并没有回去的意思。
安都现在还不是民主派的人能够踏足的地方。
眼下沈忆还不知道那边具体的情况,没办法出手,但眼前倒是有一件事情可以做——很早之前从赵老板手中买来的那幅画。
之前沈忆并没有时间真正去研究,从安都离开的时候,她把这幅画也带上了,眼下刚好得了空闲,她傍晚回去的时候,带着画就去了萧栖迟的房间。
他把书房都搬进了卧室,这个点太阳还没有下山,天气炎热,没有一丝分,他拿了折扇摇着,对着窗前发呆。
沈忆把画平铺在了他的桌面上,萧栖迟凑了过来,却忍不住蹙了眉。
“这幅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萧栖迟的手触及纸张,忍不住摩擦了一下边缘,“这里似乎被人打开过,底下一层纸,上面一层纸,中间莫非夹了什么东西?”
沈忆侧眸问他。
“当初在安都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副价值千金的山水画里面,藏着当世一个大秘密。”
萧栖迟惊了一下,“莫非就是你手中这幅画?你打开过?”
沈忆摇头,“我拿到这幅画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但是我总觉得,既然是当世的一个大秘密,就远远没有那么容易打开。”
这一点萧栖迟也赞同,他看了一眼边缘奇怪的文字,倒是来了几分兴致。
“这是外国文字,而且是失传已久的文明,我家里的藏书颇多,对这些了解的也挺多的,但这些文字大概就是这幅画的题字而已。”
他的掌心一路沿着边缘向中央靠拢,细细感受纸张的触感,却看到了这山水画中,有一人傲立群山之巅,手中执着一根木棍,俯瞰千山。
他往下看过去,拿起了画的卷轴,“这木头没被人动过。”
都是很早之前就裱起来的画,装裱的东西谁都不敢随意拆卸更换,沈忆抬着手指敲了敲木棍,有些好奇。
“这是实心的,没问题。”
萧栖迟不是很费力的抽出了下方的实木,和上面的材质一模一样,没有被动过,他拿了折扇,收起来之后,从边缘缓缓往另外一边敲。
才刚敲了两声,沈忆和萧栖迟都是脸色一变。
声音有变化。
很细小,但是还是能够听得出来。
萧栖迟沿着那个地方反复的敲,确认这里面至少有一段是空心的,起身走向外面。
沈忆还是有些爱惜这幅画,小声道。
“你要是直接把它弄断了,可得做一根重新赔给我,这幅画我还要留着挂着呢。”
这画无论是意境还是笔锋,都是沈忆最喜欢的那一种,画家笔下至少已经有了好几十年的功底,比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萧栖迟失笑。
“我肯定亲自给你做一跟一样的。”
他才刚出去,沈忆就听到了碎裂的声音,心也跟着碎了一下,萧栖迟拿着断成两截的木头走进来,从细小的孔洞中抽出一张卷的极为细小的纸。
他展开在桌面上,萧栖迟和沈忆一起窥见了这当世大秘密。
这张图只是普通的,但是卷轴是后来特地被更换过的,更换的时间是好几十年前,纸张上描述了几个地址和具体的位置,而这些地方,都放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
民主派前辈们收集的百年来,资本派出卖国家的证据。
沈忆指尖都是颤抖的,她深呼吸一口气,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那五个地点特地用红笔勾勒出来,其中有一处地点就是华京市,如今资本派一家独大,民众处于压迫之中,如果这些所谓的证据真的能够找到,并且是真的,绝对能够帮助民主派在这个关键的节点翻身。
沈忆沉了声音。
“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这些东西,时间已经很紧急了。”
“好,从明天开始画馆暂时关闭,一切都等我们顺利拿到证据之后再说。”
——
华京市的证据是二人一起去拿的,由民主派的线人保管至今,确认里面的东西是真的之后,沈忆和萧栖迟分头行动,各自去拿剩下的四个证据。八壹中文網
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五份证据握在手中之后,沈忆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公开。
那一天,整个华京市处于人心惶惶之中,沈忆在家里呆着都能听到大街小巷上的议论,这些证据涉及了太多人的利益,很多东西都被卖往里国外。
当这个国家最大的阶层开始觉醒的时候,就是民主派开始行动的时候,沈忆一直想制造的契机就是此刻。
下一步要发生的事情,萧栖迟比谁都明白。
民众距离最后的大彻大悟,还需要一个导火索,将他们心中的一腔怒火彻底点燃。
在证据刚刚公开没几天之后,一个安静而又燥热的夜晚,萧校长出现在了安都最大的广场,事先被召集在这里的学生看着他走上搭建的台子,居然开始演讲了。
只是这次,他并不是以校长的身份演讲,而是以民主派再普通不过的一位成员。
长达几个小时的演讲之中,萧校长深刻剖析了古往今来所有关于党派的事,国家灭亡和朝代更迭他侃侃而谈,在无数激动的青年学生的掌声中,他结束了演讲。
可还没有等到他鞠躬,不知从哪处飞来的子弹横穿了他的额头眉心,血洞里流出鲜血,他脸上还挂着笑意,却直接仰面倒了下去。
下面的学生不要命的冲了上去,最终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打到资本派!”,整个广场在很久之后都弥漫着振臂齐呼的声音。
真正的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这大概是安都的消息传到华京市最快的一次,庞大的学生起义已经瞬间攻占整个安都,整个华清大学的学生,都要为他们的校长讨回一个公道。
华京市亦是。
一批又一批的学子坐上轮渡,带着满腔恨意,连夜踏上安都的土地,壮大游行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