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宝珠本来就是个懦弱又无主见的女子,被爷爷说要嫁给刘知县,就在背后哭天抹泪。梁瑞民恨不得无良的知县直接来个月黑风高,生米熟饭,连孙女身边的警戒都撤了。
不过没想到李炎卿没去,洪四妹却溜了进去,将当初与施仙子磨镜子的本事一使出来,梁宝珠哪里抵挡的住,只好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
她心里有人,爱的是那位穷书生文必正文公子,只是文公子不想当赘婿,现在用功苦读,想要高中之后,把她明媒正娶。
那洪四妹如今是海上大姐头,一声令下,附庸者数千人,居然真让她找到了那穷书生的下落。梁宝珠大喜,也顾不上这恶女当初对自己那羞人的欺负,忙道:“文公子在哪?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洪四妹想起这几日的甜蜜,又见梁宝珠那如花容颜,想着将来可以把这仇人的孙女百般欺负的情景,笑道:“他啊,过的好着呢。在广州城的清楼里,是几位花魁娘子的恩客。他写的诗词,只要谁唱,谁保证就能红。那些花魁宁愿不要钱,也愿意白让他睡,只为换他一新词。他天天有美人陪宿,还有人送钱花,你说过的好不好?”
梁宝珠听了花容失色,脸色白道:“你……你骗我。文公子是正人君子,他不会这样,不会这样的。”
“正人君子?我呸!男人都一样,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啊就别犯傻了,看看我男人多好?长的俏皮。又能赚银子,还是个县太爷。还能把你弄的飞起来,乖乖过来。跟我做姐妹吧。”她边笑边向绝望中的梁宝珠走过去,脸上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也像一条即将捕食的美女蛇。
这边内宅的事李炎卿自是不知道,他与柳叶青二人,离了衙门,快马赶往广州。柳叶青在路上红着脸道:“洪姐那边有了,我这边还没动静呢,正好这回没人跟我抢,我也想要。”
“要了之后。几个月不能同房哦。”
“那我也要。我也要你天天抱着我,跟我说话。再说你要是实在想要,我房里还有师姐派来的人伺候你呢。我就要。”
她在内宅之中心机最浅,比起晴云暖雪还要差上几分,反倒最对李炎卿胃口。两人一路说着故事,唱着京戏,倒是找回点当初千里上任的感觉。等到进了城,李炎卿径直到府衙投了书,接着就去那小酒店准备。没想到的是。林守正没来,雷老虎却是第一个上门。
“刘兄弟,某家不请自来,刘兄弟该不会见怪吧。”
以往两人见面。还是要称呼一下官职,这称呼兄弟,倒还是第一遭。看他这份热络劲头。倒似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其实这也不奇怪,如今李炎卿身份不一样。雷老虎身为广东锦衣卫大头目,对于他的根脚不会不掌握。这时候不结交他,什么时候结交?
“雷爷说笑了,您来是我的光彩,快请坐请坐。这一阵子,也是我香山的事情太忙,抽不出工夫来见雷爷,是小弟我的不是。咱那盐滩糖厂的红利,总算按时送来,否则我是没脸见您了。”
雷老虎哈哈大笑“刘老弟真能说笑,你那钱每次都是先支,几曾遗漏过?这次你香山开市,我锦衣卫也没少沾光,白莲教的事,更是托你的福,咱以后就是一家人,这客气话还是不用说了。不过给你道喜啊,这次带来的女人,可是够辣,听小的们回报,似乎还是个女侠。你这也是春风得意,佳人垂青。不过可得把持住了,别让女侠给你来个夹带私逃,她们最爱干这事,然后还说是自己劫富济贫来着。”
风舞阳被擒之后,锦衣卫根据他的口供大肆拿人,白莲教许多经营多年的据点暗桩,全都被拔了。雷老虎拿贼有功,得了一笔封赏。他又定下计策,把风舞阳关在香山监狱里,是想以之为诱饵,再抓几个白莲高层。若是能把那位左使无为子逮住,自己就算是立了不世之功。
可惜白莲教内部斗争的结果,就是施傲霜亲自坐镇香山,破坏劫牢大计,让雷老虎这计划也落了空。即使如此,能够活捉一个白莲法王,侦破白莲秘密潜伏人员的大功,已经让他心满意足。
再说这次香山开市上,锦衣卫也得了重利。自来拥有违禁物最多的,就是违禁物搜查部门。锦衣卫平日里不知道抓了多少人,仓库里堆了多少没法卖,自己又没用的禁品,这回搭车卖出去,整个广东的锦衣体系,都能跟着获利。
再一考虑李炎卿与高公公的交情,以及他身后那个大靠山,雷老虎与李炎卿之间的关系,也在悄悄生变化,从过去单纯的利益伙伴,逐渐要转化为朋友,或者说这位雷老虎想拿他当个靠山。
“刘老弟,我来是给你通个消息的。陈家的那个大公子已经砍了,明正典刑,没什么说的。可是陈家那陈荣泰可不安分,我们的人现,他比你进广州进的早,直接去了赵学道那边,赵学道又点了你做监临官,怕是要抓你的毛病啊。”
“多谢雷兄好意,要没您提醒,兄弟我还真可能中他们的暗算。现在您把底都交了,兄弟哪还能让他们算计。”
“说的好,咱们是什么人?白莲教、乱军、老螃蟹咱全都收拾了。小小的赵学道,他算个鬼来?对了,最近广州城内还有个消息,有人在卖府试的考题。你要不要弄一份?虽然你香山学子都是你教出来的,不怕科举,可是别人买了考题咱不买,就吃亏了不是?老哥哥这给你备了一份,你让你香山的童生好好看看,真假不知道,做个准备也好。”
每年科举之时,总会有一批骗子出来,说自己手里有本科考题,像学子们卖以高价。至于真假,这个就完全看命了。固然有学道身边的人甚至是学道本人,从中操纵获利,也有骗子借机生财。
对这种事,李炎卿本是不信。可是雷老虎的好意,他又不好拒绝,心知以对方的身份,这考题多半不是买来的,等到将那考题题目拿在手中一看,却惊的他面上变色,忙问雷老虎道:“这东西,到底是谁卖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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