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高小兰行李不少,她有一个白色拉杆箱,放在夹层上边。
她个头大概一米六出头,勉强够的上夹层,但她力气小,拉杆箱塞在夹层里边,踮着脚也拖不出来。
过道上,来往人很多,列车员一遍遍的在催旅客到站下车。
高小兰有点急,正满头大汗间,沈飞单手拽着她的白色拖杆箱,拎了出来。
“谢...”高小兰谢字还没说出口,沈飞已经头也没回的向列车出口走去。
“这个人真有个性...”高小兰美眸惊诧地向沈飞投去一瞥,赶忙拖着拉杆箱,也跟了上去。
很快,伴随着车厢门打开,高小兰走下月台,她拖着拉杆箱走了一阵,发现沈飞也在向3号出口走。
高小兰顺着人流往出口方向走,边走,边打电话,“哥...刚到站...出来了,嗯嗯,马上出站...”
在高小兰打电话时,沈飞双手插兜走着。
沈飞倒是没注意高小兰,他注意的是三角眼刀哥。
刚才出车厢时,这个刀哥还故意碰了沈飞一下,挑衅似的瞪了沈飞一眼。
刀哥这么张扬,沈飞想不注意都难。
他注意到,这个刀哥身边人不少,除了在车厢里见过的那个长毛青年外,还有三个人跟他们熟。
看他们聚在一块,一边走,一边偷偷摸摸瞧自己的眼神,沈飞意识到,这伙人可能还要整事儿。
沈飞皱了皱眉,摸出手机,给何红兵打了个电话。
...
与此同时,火车站出站口,一台奔驰商务车旁,四个身高一米八的青年站成一排,表情严肃地望着出站口。
他们都是高启强叫过来接高小兰的。
...
也在同一时间,火车站出口处,一个个染着黄毛白毛绿毛,或者穿着破洞牛仔裤,大冷天穿着背心,或是叼着烟的青年们正在聚集。
这伙人年纪普遍不大,年岁小的才十五六岁,年岁大的得有二十四五岁。
但他们人多,不下五六十个,且越来越多。
这帮社会小年轻中,被人群簇拥着的人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小平头,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光着膀子,手臂上纹着一条青龙,模样凶狠。
这帮人都是刀哥老板叫来的人,而手臂纹青龙的男人名叫方忠信,是刀哥背后大老板的亲弟弟。
刀哥老板也是道上混的,刀哥老板姓方,方老板下面有扒手十多个,但方老板的主业不是干扒火,而是卖血!
这个年代,已经取消了有偿献血。
但血库总是不够用,市场始终处在供不应求的状态。
有需求,就有市场,一帮通过特殊渠道弄血源的人就这么组织起来,方老板就是其中之一,而做的盘子挺大。
方老板这种人,一方面跟当地多个医院和卫健委有关系,掌握“出货渠道”,另一方面,组织马仔寻找需要血源的客户。
在方老板手下,养着十多个血头。
所谓血头,就是组织卖血人群的头目。
血头下边,通常养着四五个甚至十几二十个的血奴。八壹中文網
血奴——也就是血源的供给个体,这帮人处在血液买卖链条的最低端,通常是好吃懒做的年轻人或者中年人,要么就是有慢性病的,吸毒人员,还有的身体本身有病,甚至有艾滋...
总之,就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
方老板,处在买卖链条的顶端,他这类人有一个业内的称谓——血霸!
从血奴,到血头,到血霸!
除了扒活,卖血外,方老板还放贷...当然,碰到钱多没啥势力的凯子,他也不会放过。
...
距离奔驰商务大约不到十米处,一台尼桑面包车内。
身穿西装的阿辉一边抽着烟,把面包车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隙,他坐在副驾驶里,眯眼望着出站口的一大帮社会青年。
尼桑面包车内,四个身穿统一牛仔裤白衬衫,戴着只露出口鼻眼的匪帽坐着,一声不吭。
“踏马的,都三点多了,火车站还不太平?”阿辉抬手看了眼手腕的金表,嘀咕说道。
嘀咕一会,阿辉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昆崽,消息靠谱吗?高小兰确定今晚回黔阳?”
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放心吧辉哥,绝对错不了,高小兰是跟她闺蜜一块去的江南,我找人再三跟她闺蜜求证过,绝对错不了。”
“踏马的,如果错了,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阿辉恶狠狠地骂了句,挂断电话。
“唰!”
阿辉扭头,看了眼面包车内的四个青年,冷冷说道,“到黔阳的火车就k9876次,不出意外,这会儿火车已经进站了,准备干活!”
“明白,辉哥!”
一个戴匪帽的青年点头应了句,撸动手里的仿64。
...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离火车站大约十几里远的某市内马路上。
一台公爵王正在飞驰。
车内,何红兵脸色阴沉,不停地催促开车的马涛,“马涛,你踏马快点行不行?凌晨三点多,红绿灯都没有,你只管飞,车牌号已经挡住了,你怕个机八!”
马涛有些无语地看着油表,“哥,已经一百码了,再快真飞了。”
“再快点!”何红兵瞪了他一眼,“这路这么直,跟高速没两样,开到一百四没问题!”
坐副驾的徐俊说道,“哥,咱也不用太急,火车站离这顶多十几里路,十分钟就能到。”
“小飞给我打电话已经在出站口了,搞不好现在已经被人干了!”何红兵冷冷说道,“先别说小飞跟天和的关系,他要真出事,就豪哥那,咱就没法交代!”
徐俊思索一会,说道,“估计就是一帮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这黔阳虽然不是咱们的地盘,可小飞这名望身份摆在这,认识的,谁敢动他?”
“就怕小混混啊...”何红兵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地说道,“有档次有名望的,人情世故能解决,可这种小混混,谁也不认识,谁的账也不买,他管你多大的哥?小飞这脾气,我是真担心他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