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老费闻言怔住,良久:“我试试吧,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也不要茶水钱,你们单线联系,行吧?”
“尽快吧,就这样。”邵昆阴着脸挂断电话。
...
另一头,早上九点多,沈天和等人就张张医生拿了n多药,转移了诊所,搬到县城某个城乡结合部里租房住着。
同时,周理也在顺宁道上,找人脉打听韩宝林一伙人,尤其是马宝强的行踪。
...
上午十点多,县城西部,某加油站里。
“加三块钱油。”大宾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钱递给加油工人,随即冲蹲在不远处花坛边上的二胖和狗蛋说道:“你俩看一下摩托车,我去趟厕所。”
“去呗。”二胖点头,眯眼望着大宾远去地背影,嘀咕着冲狗蛋说道:“狗蛋,大哥昨晚说在这加油站碰到个扒手,你仔细回忆回忆,能记起那扒手长啥样吗?”
狗蛋回忆许久,摇头。
“我也想不起来,要我说,就是大哥糊弄咱的,他一直抠抠搜搜的。”二胖狠狠吸着烟,表情愤懑地说着。
二胖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昨晚从凯撒弄了钱,就坐摩托车出来,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停,就只在这加油站加过油。
当时七八点钟了,加油站人也不是太多。
二胖与狗蛋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大宾。
他死活就想不起来,大宾口中的扒手长啥样。
二胖吸着快烧到烟屁股的烟,眼神警觉地四处张望,嘀咕说道:“玛德,好不容易搞了八千块钱,钱没拿到,现在出个门都提心吊胆的…”
与此同时,加油站的旱厕内。
大宾佯装解裤腰带,一头扎进旱厕后,就眯眼看着,发现厕所里没啥人后,就动作非常迅猛的爬到最里边的旱厕里。
“哗啦。”
猫着腰,揭开一块旱厕的通风砖,随即从砖头下边掏出一大叠百元大钞。
把钱掏回来后,大宾松了口气,随即解开裤腰带,蹲下,开始美滋滋的数钱。
“哗啦啦!”
数钱的滋味真好,大宾咧开嘴笑着,整整数了三遍,八千块,一分不少。
...
同一时间,县二医院,经过整整一晚上的抢救,韩宝林苏醒过来。
“昆子,老秦进来。”
韩宝林脸色惨白,捂着完全没有丝毫知觉的膝盖,看向门口,沙哑喊了声。
“咣当!”
门被推开,等了整整一夜的秦琛和邵昆两人进来。
“哥。”
“宝哥。”
秦琛和邵昆望着韩宝林满脸没有血丝的模样,眼眶泛红的喊道。
“华哥给你电话没?”韩宝林沙哑问道。
“打过电话,华哥说在省里开会,这几天都赶不过来。我后来找人问了问,他确实走不开...”秦琛迟疑了会,轻声回道。
“你不用替他说话,他这是一心就想当委员呢,不管他了。”韩宝林阴沉说着,猛地右手一撂被单,一拍膝盖,“看见没?”
秦琛和邵昆两人望着没有丝毫反应的韩宝林的腿,紧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这两条腿都废了,被布条箍了太久,完全坏死,右腿膝盖骨粉碎。我比万建章还惨,得截肢。”韩宝林平静说着,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不相关的事儿。
秦琛浑身微微颤抖着,摸着韩宝林的腿,良久,眼眶泛红的说道:“不一定的宝哥,咱去m国,那边水平高些...”
“不用m国了,骨头都碎成渣了,搁月球去治也没用。”韩宝林指着自己的腿,语气寒冷彻骨地说道:“这两条腿,要一个交代!昆子,老秦,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沈天和和他身边的那帮人,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干死!尤其是沈飞!他必须死!!”
秦琛和邵昆两人闻声心头一震。
韩宝林脸庞扭曲地缓缓说道:“顺安道上混了二十年!玩成这样,我也没脸再在江湖上待着了。”
“宝哥。”邵昆眉头一皱。
“宝哥你别这么说,你就是一辈子躺着,兄弟几个养你一辈子!”秦琛眼睛通红地说道:“再说这么多年,咱钱也挣够了,吃老本吃两代没问题...宝哥,沈天和我们会解决,你别说气话行不?”
“我不是说气话。”韩宝林森冷说道:“昨晚沈飞崩我那一刻,我就想好了,你们要办不了,我把股份全拿出来,另外找人办。”
听见这话,邵昆皱眉低声说道:“已经找人了,宝哥你安心养伤就是。”
...
两天后,下午。
县城某小饭馆门口。
身穿连脑羽绒服,头上戴着羽绒服帽子,嘴上戴口罩的邵昆扭头冲身后的两个马仔说道:“你们在饭店门口等我一会。”
“哎!”两马仔点头。
邵昆没再说什么,瞥了眼十几米外饭店门口的马路边的桑塔纳一眼,迈步走去。
没多久,邵昆敲了敲车窗。
“唰!”
车窗降下,露出一个三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模样看着很粗犷的青年。
邵昆扫视这人一眼,顿时皱了皱眉。
“周老板?”络腮胡抬头看着邵昆,露出一口烟熏大黄牙,眼神有些不确定地问。
“爆哥是吧?”邵昆问。
“是乃,号码好多?”爆哥操着一口江南口音问道。
“尾号198467”邵昆回。
“阔以,上车吧。”爆哥点头,拽开桑塔纳车门。
邵昆透过开着的车窗,瞄见车内有还有两个人,一个戴眼镜,一个像是吸毒的药罐子,他眉头一皱,很直白地说道:“你见叫他们下车,咱们两个人谈就行。”
“何噶?他们跟我多少年了?信不过我兄弟你还跟我谈麻皮啊?”爆哥一秒变脸,冷冷喝问了句。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只是...”邵昆有些迟疑。
“草!磨磨唧唧聊个卵子!老子接不了活了?非得找你啊?”
爆哥脾气很名字一样,闻声骂骂咧咧的说着,升上车窗,就准备离开。
“别.等下。”
邵昆扯脖子喊了声,犹豫半晌,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又拉紧帽子拉链,随即拽开桑塔纳车门,上了车。
“这才像话嘛。”爆哥从兜里掏出一盒牙签,一边剔牙,斜睨邵昆问道:“对面啥路数,你仔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