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一片热络。
就在司仪上台,众宾客落座之际。
不远处的拱门外,两道鲜明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
以为是有宾客来晚了,众人并未当回事。
偏来人的与众不同格外吸引人视线。
轮椅的转动泛起细小的动静。
众人的视线顺着轮椅一路上滑。
在看到坐在轮椅上男人那张很久未曾露面的脸庞后。
现场氛围一度跌入谷底。
柳星浅推着傅景钦一步步靠近婚礼现场。
发现原先还在小声议论的宾客,这会儿一个个都盯着傅景钦默不作声。
她柳眉微蹙,低声道,“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马上回去。”
三年前遭遇过车祸后,傅景钦便鲜少在媒体前露面。
就连三个月前大婚,他也未曾亲自参与婚礼,而是找了同族同辈的替身上场。
今天柳眠眠与秦泽大婚。
有传言柳眠眠与秦泽联手绿了傅景钦,如今傅景钦亲自到场。
谣言成真。
瞧见众人眼底瞧好戏的神情,柳星浅满身不适。
她不想看到这帮人用这种眼神盯着傅景钦看。
戏谑的。
同情的。
反正没有一记目光是带着善意的。
就连柳父柳母带笑的眼底都有丝丝怨毒。
傅景钦却并未因此退缩。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们过去。”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了寒暄的时间,众宾客只好留着一肚子的好奇,强迫自己的视线不往傅景钦身上瞧。
柳星浅在他身侧落座,感受到来自身边强烈的目光后,她拧眉看向对方。
那人被她眼底的冷肃吓到,慌张撤回视线后,仍旧不死心地用余光往两人身上瞥。
深吸一口气,柳星浅偏头看到身边人嘴角噙着笑意,没忍住轻笑开口。
“他们都在看你好戏呢,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傅景钦看着她搭在大腿上的小手,旋即收回视线,笑道,“我在高兴。”
“高兴浅浅替我打抱不平。”
什么都没做的柳星浅耳廓一热,“我没有!”
傅景钦见她口是心非,心下软成一滩水。
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他将手掌搭在轮椅扶手上,“我可以牵着浅浅的手么?”
见她抬眸看向自己,傅景钦轻笑,“就当是为我打气,让我有勇气面对这帮人。”
打气光是牵手有什么用?
这样想着,柳星浅还是把自己的手塞进了他的掌心。
台上的司仪说了一堆祝福语后,终于将婚礼现场氛围推向了高潮。
“让我们有请今天的新郎!”
在一片鼓掌声中,今日的主角,新郎秦泽缓缓走进众人视线。
现场起哄声一片。
这样的喧闹的氛围仅仅维持了十多秒。
在众宾客看到新郎脸上那道可怖的疤痕后,哄闹声逐渐变成了议论声。
在场的都是与秦家沾得上关系的。
他们与秦泽相熟,知晓秦泽的模样。
只是短短一周不见,那个算得上俊逸的秦泽,如今却成了夜止小儿啼哭的罗刹模样,着实把他们吓得不轻。
可当事人秦泽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意。
甚至他的嘴角始终噙着幸福的笑意。
一路走过红毯,秦泽在路过柳星浅二人时,脚下步子一顿。
而后他并未说什么,径直朝着司仪方向走去。
“发生了什么?阿泽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是......干的?”
“都说秦泽给......戴了帽子,肯定是他没错了。”
“打人不打脸,看样子秦泽是真把这位惹恼了。”
新郎站在台上。
台下宾客由于太惊讶,始终没有停下议论。
司仪也没想到现场会混乱成这样。
强撑着与新郎聊完天,司仪终于说出那句‘让我们有请新娘’。
‘梦中的婚礼’曲调浪漫且柔和。
众宾客还在想秦泽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扭头去看拱门,却始终不见新娘身影。
司仪见状赶忙打了个哈哈,重复了刚才的话后,终于在众人要再度变得混乱之际,将新娘请了出来。
只是一周不见,柳眠眠就消瘦了不少。
就连走路的步调都有些异常。
柳星浅坐在宾客位置,看着由柳父牵着走上红毯的柳眠眠,眸色深沉。
“浅浅喜欢这样的婚礼形式么?我本想着带着浅浅来一场环球婚旅的。”
耳边响起的说话声打断了柳星浅的思路。
思绪被重新衔接。
意识到男人说了什么的柳星浅,瞬间小脸爆红。
自从傅景钦袒露了心意后,两人之间看似没有什么实质变化。
但柳星浅还是能看出,他尽力克制隐忍的模样。
至于他到底在克制什么......
柳星浅不敢深思。
双唇嗫嚅两下,柳星浅轻咳一声,佯装没听到一般,冲他歪头眨眼。
“什么?我刚才在看柳眠眠,没有细听你说的话。”
傅景钦没有戳穿她在装傻的行径。
舌尖舔舐过后槽牙,他轻笑着摇头。
终有一天,她会知晓他对她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直到柳父将柳眠眠交入秦泽手中,婚礼现场氛围再次被推向高潮。
由着亲友为二位新人说了祝福语,另一边的草地上,晚宴已经准备完毕。
秦泽手执话筒,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傅景钦二人看。
“在下备下薄酒,希望今天各位不醉不归!”
由侍者带领,众宾客转场朝着婚宴场地走去。
而两位新人则要下去换身衣物。
“傅总稍等!”
就在宾客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并未离场的秦泽忽然小跑拦住了傅景钦二人的去路。
嘴角噙着笑,早已和俊逸沾不上边的秦泽用自以为谦逊的语气向傅景钦开口。
“我有些问题想找傅总解疑答惑,傅总看在今天我是新郎的份上,给我点面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轻,以至于连柳星浅都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秦泽微微弯下腰,脸庞凑近傅景钦耳畔。
“我听说傅总还在调查三年前害傅总变成残废的凶手,我这里有些东西,想必傅总会有兴趣。”
如果秦泽说的是其他事,傅景钦肯定不会有兴趣。
这三年他确实是在找幕后凶手,至今无所获。
听到秦泽说起这件事,他的瞳孔一缩,旋即嘴角泛起冷笑。
“秦总算盘打的不错,不过我并不感兴趣。”
秦泽似乎猜到他会这么说。
他的眉头一挑,视线投向柳星浅,“那如果我说,这件事与柳星浅也有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