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听着方寻瑜的话愣了愣,满脑子都充满了问号。
饶是在娱乐圈里见过大风大浪和形形色色人的他，不太明白方寻瑜说自己是“臭乌龟”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但是听着……不像是一个好词。
好像又带着可爱的打情骂俏的意味。
楚怀瑾心情有些复杂。
他愣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和“臭乌龟”这三个字到底哪里有相似之处。
他甚至不知道方寻瑜为什么会突然在梦里这样说他。
他自觉的和方寻瑜的关系相处的还不错,对方和他平时的互动也都挺好。
但是……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华国人都懂，楚怀瑾看着方寻瑜,内心有些复杂。
他回想着《与你同行》的节目,在节目中，他从来没听过方寻瑜唱的戏。
但是方楚怀瑾听着方寻瑜的话,总感觉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响。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他甚至有种张口告诉方寻瑜“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的冲动。
可是楚怀瑾又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下意识会作出这个反应。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混混沉沉的,情绪也有些复杂。
甚至……也像是喝了酒一样不太清明。
而方寻瑜还在继续说着。
“我都特地排了新曲儿，还等你来听呢……”
“你当时让我偷偷埋在榕树下的酒还没挖出来……”
“还有你们留在这里的东西,我也都好好保管着……”
虽然是在梦里，虽然方寻瑜的声音极小，像是嘀嘀咕咕的抱怨，但是逻辑却异常的清晰，甚至真的像是有那么回事。
听戏,埋酒，留下的东西。
他觉得方寻瑜提的场景似曾相识。
脑海中随着方寻瑜的话浮现了几个场景，画面完美地跟方寻瑜的话对应上，但是在楚怀瑾的脑海中,却又像隔着一层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仿佛隔了许久的时光,记忆已经有些氤氲了。
甚至楚怀瑾感觉听到方寻瑜嘀咕出这几句话的时候,心脏像是被扯了线一样,有些撕裂的疼。
楚怀瑾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看剧本共情能力太强，所以方寻瑜每提起一个场景，自己脑海中都会模模糊糊的浮出一些画面，也顺带着把这些场景的情感也补上了。
楚怀瑾微微垂了垂眼。
“还有，”即使是在小声地说着梦话，但是楚怀瑾依旧能听出来方寻瑜话中带着的淡淡的怨气，“你砸碎了我们戏班子的一个碗。”
“还没赔就不来了……”
方寻瑜抱怨完以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我知道了。”
“你就是不想赔我们的碗，”方寻瑜语气中带了些纠结，“既然你也算是常来了……”
“我们可以勉强……不让你赔的。”
楚怀瑾听完这句话后愣了愣。
他抿了抿唇，还是伸手，轻轻地把方寻瑜的住在一起的眉毛抚平了。
而在楚怀瑾的指尖轻轻地触到方寻瑜的眉毛的那一刻，方寻瑜的居然手伸了出来，无意识地抓住了楚怀瑾的手。
“我就知道，”方寻瑜的手抓的很紧，嘀嘀咕咕的声音虽然小，但语气中却带着肯定，“你是不可能因为赖账跑了的。”
“不过，”方寻瑜的手抓得紧了紧，语气中又带了上了些不好意思，“我们这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就是想让你听听我们新排的戏。”
不知道为什么，楚怀瑾听到这句话后，内心某个地方微微动了动。
他仿佛读懂了藏在方寻瑜话中的意思。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要见你。
楚怀瑾感觉自己的心脏再次被方寻瑜扯了扯。
但是楚怀瑾的理智清醒的告诉自己，方寻瑜的这话不是跟自己说的。
他看着两人抓在一起的手，内心居然泛起了一阵酸意。
即使只知道方寻瑜只是在做梦，但是他依旧有些嫉妒方寻瑜口中的那个专门邀请他去听新戏的人。
毕竟经过着几天的相处，楚怀瑾知道方寻瑜在某些时候会突然在金钱方面格外计较。
虽然纠结，对方居然能免去对方的碗钱，关系绝对不一般。
而且听方寻瑜嘀咕着的意思……对方居然最后好像还长时间没出现。
虽然只是个梦，但是楚怀瑾内心竟然不自觉的心中甚至默默地帮方寻瑜谴责起来。
就在楚怀瑾一脸复杂思考地认真的时候，突然以有声音响了起来。
“瑜瑜，时间差不多了，快要结束了，收拾收拾，我们一起走……”吧。
看清面前的场景后，季临风的话说着说着再次突然没声了。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方寻瑜抓住楚怀瑾的手上。
怎么……老是他。
只是这次还不太一样，周围还有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此时此刻正露出了一副像是没见过市面样子的林星宇。
就在季临风一回生二回熟地准备拉着自己身边的林星宇悄悄后退的时候，却看到身边的林星宇动了。
林星宇像是做贼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大家都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和道别，每个人都玩的吃的非常尽兴，并没有没有人发现他们这里的场景后，瞬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季临风：？？？
而此时此刻，林星宇满脑子都是刚刚季临风给自己分析出来的“瑜瑜和楚老师并不想被发现和公开”的猜测。
林星宇对季临风的推测深信不疑，觉得对方分析的确实有道理。
他看着楚怀瑾脸上那有些纠结而为难的神色，又看向方寻瑜紧紧抓着的楚怀瑾的手立刻就明白了楚怀瑾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复杂的神情了。
想到这，林星宇再次看了周围一圈，发现目前还没有看向这边后，松了一口气。
对面的楚怀瑾看着对面的两人，下意识的看了眼他跟方寻瑜现在还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楚怀瑾的手动了动，本想着试探地把手拿出来，却在对方抓的有些紧以后任由对方这样握着。
而林星宇则是对着方寻瑜露出了一个“我懂得”的表情。
“季临风，你们收拾收拾，把瑜瑜叫醒，准备回去了……”牛导也一边从远处走过来一边说着。
而林星宇看着随着牛导的话，看着即将转头看过来的其他人，急中生智地伸出双手，一下子握住了方寻瑜和楚怀瑾两人的手。
“谢谢楚老师在同行村里对我的照顾……”林星宇用在派出所送锦旗般的语气说着。
楚怀瑾：？？
被季临风的大力捏醒了的方寻瑜：？？？
瞬间明白了林星宇的季临风：……
*******
回去的路上，楚怀瑾看了眼醒了后乖巧地坐在后座，时不时打着呵欠的方寻瑜，有些不太放心。
“楚老师，您放心，”看着楚怀瑾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季临风非常上道地说着，“我们肯定会帮忙看着点瑜瑜的。”
楚怀瑾点了点头，对着季临风道了声谢，微微放下心来。
帮着节目组把众人送回同行村以后，楚怀瑾没做什么停留，回了工作室。
“怀瑾哥，你回来了？”第二天一早，小助理看着已经像是在办公室多时的楚怀瑾，语气中透着惊喜。
“我们鱼鱼c位出道了！”小助理有些高兴地跟楚怀瑾说了一句话后，立刻转入了工作的话题，“跟岛枚娱乐那边对接的差不多了。”
“鱼鱼的合同还有几周就到期了，那边的消息是张总已经说可以放人，但是不排除变卦重新签合同的可能性。”
“嗯，”楚怀瑾看了看岛枚娱乐这几天一路下跌的股票，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他现在没空想方寻瑜。”
“为了以防万一，”楚怀瑾想了想，打开了蓝色办公软件，迅速进行了安排，“我们……可以让他更忙一些。”
小助理：！！！
作为方寻瑜的妈妈粉，知道不少内幕的小助理，此时此刻，看着自家老板即使是在工作群安排任务的身影，小助理都没忍住感慨了一声——
“太帅了。”
楚怀瑾：？？？
“就感慨一下，”小助理狗腿子地笑了一下，“老板您最近越来越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楚怀瑾没说话，继续低头处理起了事情。
“怀瑾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助理再次开口，“牛导那边问咱们，accompany团的团综每一期都会邀请飞行嘉宾，问我们去不去。”
“最近有什么其他邀约么？”楚怀瑾问道。
“有两个代言，一个杂志邀约，五个新本子递过来，”小助理井井有条地说着，“剧本已经整理出来了，您看完了跟我说。”
“时间还算充裕，”楚怀瑾点了点头，跟第一次牛导邀请的时候截然不同，干脆又利落地答应着，“去。”
“好咧，”小助理点点头，“那到时候每一期我们听牛导那边的消息，要是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推了？”
“嗯。”楚怀瑾一边看着剧本一边应了声。
说完，楚怀瑾有些不经意地用右手去触碰了一下左手。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楚怀瑾合上了剧本，改了主意。
“这几个本子一般，”楚怀瑾对着小助理说着，“要是其他通告撞了，调一下时间就行。”
“不用推。”
“我想要拍出来的戏有些灵感了，”楚怀瑾像是解释一般地说着，语气中带上了些不易察觉的不自然，“正好可以去综艺散散心，采采风。”
小助理没反应过来自家老板是在跟自己解释，也没发现自家老板语气中的那微微的不自然。
此时此刻，小助理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家老板手机上跳出来的消息上。
那是……鱼鱼的鱼粉群聊。
即使之前就有猜想，但是小助理本着“我不知道就没有这件事”的唯心主义原则，并没有去从各个角度进行验证。
现在自家老板那弹出来的聊天框，配上他熟悉无比的，正在发言的“鱼鱼让我奋发图强”的群友发言，感觉这一记流星锤，把他锤的有些人都麻了。
小助理完全说不出话来，愣愣地张大了嘴。
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此时此刻，他疯狂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在自家老板面前暴露自己的昵称，以及自己有没有在“鱼鱼的鱼粉”群里说过什么跟工作相关或者吐槽老板的话。
而楚怀瑾看着小助理那突然变了的脸色，一时有些怀疑刚刚找的借口是不是有些过于拙劣。
“有什么问题么？”虽恶觉得刚刚的借口确实有些牵强，但是楚怀瑾依旧看着小助理，不紧不慢地问了句。
“没有！”小助理立刻回神，声音洪亮地说着。
“行，”楚怀瑾对着还在处于发愣状态的小助理点了点头，委婉地下了逐客令，“这边没什么事情了。”
“哦，好。”小助理有些呆呆愣愣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走出去楚怀瑾的办公室的时候，突然又被叫住了。
“对了。”
就在小助理有些恍惚着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又被自家老板叫住了。
“如果……”楚怀瑾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开口问出了最这几天一直有些困扰他的问题，“一个人突然说你是臭乌龟。”
楚怀瑾那一向是不紧不慢的淡定声音中带了一丝疑惑意味：“这……什么意思？”
“啊？”小助理的嘴巴再次张大。
小助理感觉自己的脑瓜子还是有些嗡嗡的，听到自家老板的话后，也顾不得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臭乌龟？”
小助理的声音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理所当然，说着让楚怀瑾如遭重击的话——
“那不就是臭王八的文明说法吗？”
楚怀瑾：！！！
********
团综的节目申请很快就批了下来。
作为accompany团出道的第一个综艺，牛导非常重视。
团综的形式也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和创新。
团综依旧是采取直播和录播结合的方式，最开始录制的是先导片。
accompany的众人围在一排，听着导演给大家，也是给观众们介绍这次团综的规则。
【啊啊啊终于再次见到大家了！感觉大家状态都不错！】
【救命，方寻瑜坐在中间，真的好乖哦。他真的舞台上下反差好大，我好爱！】
【台上气场全开，台下软乎乎的，本铁血妈粉现在已经母爱泛滥了。】
【救命，我只希望这次团综不要跟之前的团综那么变.态，不然我估计要心疼死我的崽子们……】
……
“我们这次团综跟之前的不太一样，”观众们在弹幕上讨论着，而现场中，牛导拿着大喇叭，给accompany的队员解释着团综的录制方法，“跟之前纯粹的团综的纯粹主题游戏模式不同，我们这次增加了难度。”
“大家在在完成主题的同时，要一起写一首跟主题有关的曲子，”牛导解释着这次团综的要求，“然后用这首曲子，排一个跟主题有关的舞台表演。”
“其中会有专业人士作为飞行嘉宾，来跟大家一起完成主题，并为大家的曲子或者舞台提供相应的帮助。”
“而每一首我们在团综中写的歌，将经过专业人士改编审核以后，最后汇总起来，”牛导声音昂扬地说着，“组成我们accompany团的第一张专辑！”
……
“咱们团综每个主题大概录制一周，中间会有长时间间隔，”牛导讲完游戏规则又开始讲时间安排，“中间的时间大家有什么通告尽管去就行了。”
“录制之前，我们节目组会把录制时间提前发过去，”牛导贴心地说着，“要是实在调不开记得提前请假。”
不少网友听完牛导对团综的介绍，反响极其热烈。
【这个形式我喜欢！】
【我也喜欢！！而且又能看到舞台了！！本舞台粉又行了，求求神仙不要停！】
【真的，内娱舞台现在就指望accompany救一下了，我之前还担心以后舞台会变少来着……】
【舞台和主题两不误！狠狠地爱了，最后还能楚与一张专辑，我可以我能行！这团综我必看！】
【真的，团综搞快点，而且国舞那边之前还发微.博了，说团综有需要可以搞起来，期待二搭！！！】
……
“听懂了吗？”牛导生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一边拿着大喇叭时刻准备再说几遍，一边问着accompany的众人。
“听懂了，”路彬彬叹了口气，“果然，出道后的舞台更不好搞了。”
“是啊，现在就祈祷主题简单一点，别太难了，”林星宇也点点头说着，“要是跟上一届师兄团一样的条件，我们估计连想都想不出来……”
“对啊，上届师兄团真的好惨，”其他人听完，也纷纷点头附和着，“去主题资金都要直接赚。”
“是啊，当时都逼的师兄团去卖艺了。”一向是笑眯眯的安楷离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露出了有些害怕的表情。
“对对对，”其他人听完以后也纷纷点头，露出了同款害怕的表情，“而且当时他们去的是镇上，卖艺都卖不出去，还被旁边卖猪肉的大爷笑话了……”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以前并没有关注过选秀，对师兄团的团综一脸懵的季临风和方寻瑜迷茫地对视了一眼。
而众人的讨论被牛导听到以后，牛导一拍脑袋，语气庆幸地说着：“对了，差点忘说了。”
“既然大家都提前做好了功课，显然早有准备，”牛导的语气中充满了赞赏，“这次我们的资金跟上次是一样的，也需要大家发挥自己聪明能干的大脑，去赚钱。”
说完，牛导还笑了笑，说了一句让选手么感觉场子都悔青了的话：“多亏了你们提醒。”
众人：……
【笑死了，狠还是牛导你狠。】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啊牛导。】
【呜呜呜我的崽崽们！！想到上一届那些辛酸卖艺的经历，我已经开始提前心疼accompany全员了……】
……
“不过，”看着accompany众人们一脸沉默的表情，牛导继续补充了这次新加的规定，“因为这次我们的模式做了一些增加，所以赚钱的途径也相应的增加了。”
“你们还可以从节目组这里赚钱。”
“太好了，”听到牛导说完这句以后，accompany的众人眼睛亮了一下，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样赚钱还能简单点。”
“怎么从节目组这里赚？”
“节目组会给我们很多钱吗？”
“是随时都能跟节目组赚钱吗？”
兴奋劲过后，accompany的众人开始问导演具体的规则。
弹幕也纷纷好奇着。
【笑死，听说能从节目组这边赚钱，大家表情都积极了哈哈哈哈。】
【从节目组赚钱诶！这不得天逮着羊毛薅吗！】
【这团综真的听起来很有意思，光是听介绍我都想看了，正片搞快点！】
……
现场中，牛导看目的达到，看着accompany众人，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老奸巨猾的笑。
“每个主题最后，大家可以选择是够要在最主题所在场地表演自己所排的舞台，”牛导对着众人解释着，“最终这次舞台吸引多少观众驻足，跟下个舞台前奖励多少初始资金相挂钩。”
“注意，是非粉丝观众，而且节目组会随机装作路人采访对大家这次舞台的满意度，”牛导说着，“满意度和吸引度综合在一起，就是下次的初始资金。”
“我们的第一站，”牛导说完，露出了一个魔鬼般的笑，“没错。”
“就是大家熟悉的，你们上届师兄去过的地方。”
“河商镇。”
原本激动的accompany众人：……
众人听完后彻底沉默了。
甚至不少人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哈哈哈哈这个是真·男人听了会沉默。】
【笑死了，看起来能赚钱了，好像又赚不到。】
【又是河商镇！这个地方这真的很难，师兄团去卖艺的那段真的怎么看怎么惨。】
【真的惨，这个地方是真难赚钱，镇上的人管你是什么明星不明星的。】
【但是节目效果是真的好，期待！也祈祷崽子们别太受罪……】
……
弹幕讨论纷纷，不少网友们已经开始到《与你同行》的官博下面催促团综了。
也有些网友和大多数鱼粉却注意到了一片沉默悲伤脸中，方寻瑜听完牛导的话后，却神采奕奕。
在周围队友那生无可恋的眼神映衬下，方寻瑜的眼睛显得格外亮。
甚至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像极了即将去春游或者踏青的学生。
【方寻瑜的样子，像极了走错了片场。】
【哈哈哈此时的鱼鱼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害，孩子还小，等去了镇上估计就受到现实的毒打了……】
……
弹幕谈论纷纷，方寻瑜并不知道。
他确实挺高兴。
方寻瑜听着牛导有关赚钱规则的介绍，越听越熟。
牛导刚刚说的那些……他可太熟了。
——这不就是，带着戏班子卖艺赚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