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徐闫安接过水杯，正要拉宋颂回去歇息。
“好心人”波点女伸出手，拦住他们。
徐闫安不理解，看她衣着应该是个有钱人，难道……
“给你，小费。”
果真是开往大都市的火车，连乘务员都不一样。
波点女：……
“你什么意思？打发乞丐啊，我穿成这样，给我钱几个意思。”
徐闫安：“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几个意思！”
“你不是乘务员吗？”
这下其他乘客也蒙圈了，这男人思路好清奇。
“你才是乘务员，你全家都是乘务员！不，都是捡垃圾的穷鬼！”
波点女莉莉，气得脸红脖子粗，那小丝巾一晃一晃，仿佛要掉下。
这时，车厢里传来推车的声音。
还有……
“啤酒白酒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把腿收收，各位让一下。”
一个身着蓝黑色正装，脖子上系着同色小丝巾的女乘务员出现。
最巧的是，这女乘务员今天还穿了双黑白波点的袜子。
“不像吗？”
徐闫安又说了句。
噗哧——
整个车厢又笑倒一片人。
那老人见波点女脸色发红，气血上头，怕她气坏身子，又开始劝。
“莉莉，不要闹了，别人都在看笑话……”
“闭嘴！”
莉莉指着裙子，“这女人撒了我一身水，你这点钱可不够！”
现在的火车，不比后来装了空调，一大堆人挤在一间车厢，不怎么动都能出一身汗，更不用说，一直在活动的人。
徐闫安看着快要自己干掉的裙摆，觉得这人有点无理取闹，只是白开水，又不是什么饮料。
这时候，古灵悄摸爬上宋颂肩头，啾啾说了什么。
宋颂意会，凑近莉莉，“同志，你这条裙子是个假货。”
“乱说什么！”
莉莉喊破音。
宋颂指了指她的脖颈，“少了一横。”
莉莉条件反射，捂着裙子商标，“神经病！”
撂下这一句，就噔噔跺着脚走远。
连扭脚都好了。
被甩在后面的老人，先是对着车厢里的人弯腰道歉，然后小跑着追了上去。
“那佣人也挺惨的。”
有人叹气。
“现在打工人都不容易，都得看人脸色。”
“什么佣人，我看是她的穷父亲。”
有老道的妇女吐槽。
“什么！”
“怎么可能，哪有叫父亲名字的。”
“可长得好像有那么点像。”
陆陆续续，又说了会儿八卦。
……
“宋同志，谢谢你，要不是你，俺都不知道怎么办。”
那胖妞正好是宋颂他们对面的位置，由于近视，没钱配眼镜，才一直没有找到座。
宋颂挥手，“没事，举手之劳。”
“还有徐大哥，刚刚真的好厉害，居然能把那小姐，一句话说走，俺……俺……”
胖妞激动得说不出话，看着徐闫安的两只眼睛正往外冒着光。
徐闫安客气地点头，重新拿过杯子，“我再去倒点水。”
宋颂看着半满的水杯，刚想说不用，徐闫安却没有听，直接走人。
正纳闷，就听那胖妞说。
“俺……俺也去……徐大哥等等……”
宋颂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眉头紧蹙，真是比饭里看到苍蝇还要恶心。
“那个同志，你等等。”
宋颂拦住正要跑过去的胖妞，把她的水杯用了点力拿过。
“我看你累的脸上都是汗，就坐着歇歇，反正都要出去，我就叫我丈夫也给你接点。”
特地加重“我丈夫”三个字。
可当事人仿佛选择性失聪。
“俺不累，俺只是胖，徐大哥一个人接水多累啊，俺去帮着点。”
胖妞又抢回她的水杯，咣一下，撞开宋颂，跑了出去。
远处，由于胖妞跑得太快，车厢持续发出咣咣的震动。
再配上火车自带的哐哐声，一咣一哐，动次打次，醒着的人觉得热闹，睡着的人只觉得恼人。
一时，车厢又一片骂声。
宋颂揉着胳膊，等着那对“好男胖女”回来，心情复杂极了。
……
回车厢的半途中，徐闫安隐约看到那胖妞。
正好有人从厕所出来，他连忙躲进去。
一直等到咣咣声消失，才出来。
“唉……”
“啾……”
唯二留在座位的宋颂和古灵，一人一鼠，互相叹着气。
宋颂在气徐闫安还不回来，古灵在模仿。
越模仿越忧愁。
果然伤感是会传染的。
“啾啾……啾！”
最后一声“啾”，古灵被宋颂一手指点倒在桌上，在控诉她“施暴”。
“你一只老鼠，在叹什么气？”
宋颂不解。
“啾啾啾……”
由于两人能互相感应，类似在心里翻译。
“谁说我是老鼠了，你才是老鼠，一只没有毛的大老鼠！都出村了，我怎么还要装成一只老鼠，我明明就是一个小仙女，才不是傻乎乎的大老鼠！
你骗人，明明答应过我的，等出了村，就可以不是老鼠了，难道我要一辈子装老鼠……呜呜呜……我不要……”
宋颂心虚，自己忘了。
可是现在在火车上，人多眼杂，突然多一个小女孩，怪奇怪的。
还有……
她小声凑近古灵，“小孩太占地方了。”
又左右挪了挪位置，一副“座位好挤”的样子。
古灵：……
我看你几分像从前，厚颜无耻永不变。
正在人鼠无声对抗时，徐闫安冒了出来。
“干嘛呢？这小老鼠都要斗鸡眼了。”
爱美古灵捂住眼，背身生闷气。
宋颂轻打徐闫安的手背，“别开玩笑了，我家古灵最可爱，眼睛水汪汪的，别听这坏人瞎说，我替你打他，叫他乱说话。”
宋颂哄起鼠来，真是连草稿都不打。
要知道，瞎瞎鼠以眼小如细缝闻名。
可就是有老鼠吃这一套。
“啾啾……”
“哇！好肥美的大老鼠。”
胖妞找不到人，又回来了。
“连眼睛都没有，省下多少地方长肉啊，俺瞧这鼠眼皮挺厚，肯定长了不少肉。”
这么想着，胖妞咕噜一声，肚子饿了。
古灵：……
只能更加“啾啾啾”抗议。
可惜被宋颂一把捂住，“别叫唤了，小心被煮。”
毕竟火车上带老鼠，有些人还是不能接受，要是引来别的人把古灵抓走，可就得不偿失了。
无处发泄的古灵：……
只好跳进宋颂衣兜里，画圈圈。
具体诅咒谁，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