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啊,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宋母把宋颂拉到自己的小屋,开始按惯例询问出嫁女的婚后生活。
“很好。”
“是嘛。”
相望无言。
拉过来凑数的孙美洁,见两人不说话,都替她们尴尬。
“宋颂啊,小徐不是挺有钱的嘛,怎么你们婚后还是住在那小破屋里,他就没有想过搬家或是重建?”
宋颂结婚那场面,所有来参观的,都印象深刻。
瞧今天那些人,不就是因为小徐的钱,是真是假,有什么重要的,能帮到自家人才是关键。
“大嫂,你们真的都误会了。徐闫安那天的车都是借来的,那大货车是店里拉货的,还有那些自行车、收音机都是他二手淘来的,花了他大半的积蓄。每次看到那些东西,我都要说他,面子又不抵饿,他那么讲究做什么。”
“哦——”
孙美洁满意地点头,又挨近宋颂开始讲村里八卦。
这心理落差没了,当然能好好说话了。
宋母偶尔插几句,补充八卦物料。
三个人就这样说着闲话,度过了一上午。
……
下午,宋父宋母、大哥大嫂都去田里务农,宋颂几人留下照顾大宝。
宋小弟突发奇想,想要去捉鱼,拉着新任姐夫就往河边跑。
在他们身后,大宝半走半跑地跟着。
宋颂不放心,跟在大宝后面。
河边。
有洗衣服的妇女、有戏水的孩子、也有偷懒打瞌睡的青年……
“姐夫,我们比赛捉鱼吧。”
宋小弟不等徐闫安答应,就一个飞跃,跳进河里,溅起阵阵水花。
惹得河边的人,惊叫连连。
宋颂拦住也想下河的大宝,“小弟,你小心点,徐闫安,你倒是看着点他啊!”
“好好好。”
徐闫安回头看了一眼,起步跳跃。
噗通——
成功入河。
“呀!姐夫,你把鱼都吓走了。”
“哪有,这不就有一条。”
徐闫安弯腰,随手一摸,就捉到一条。那鱼还甩着尾巴,洒了小弟一脸水。
宋小弟抹干脸,离徐闫安远点,去抓鱼。
宋颂就抱住大宝,坐在地上,看着他们闹。
“宋家丫头,别让小弟去太远,最近吴家的小儿子就死在河里了。”
“是啊,那小孩和小弟一般大,听说还会水,谁也没想到。”
“没听过一句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会水,谁会靠近啊,躲还来不及呢。”
正好游过来的徐闫安,“各位婶子们,还有一句话叫会水的鱼儿浪打死,要是都怕,那鱼就不能活在河里了。”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歪理多,我们不也是担心嘛。”
“就是,好心没好报,不跟你们聊了。”
妇女们抱起盆,走了。
宋小弟:“姐夫,要不你教我游泳吧,这里水浅,我们到水库那,那里深。”
“找死呢。”
宋颂生气。
“姐,这不是以防万一,会水的都能淹死,这不会水的,不就死定了。”
徐闫安劝,“要学就在这里学,先学瞥气,等你基本功会了,再去深水。”
“好。”
宋小弟耷拉下耳朵,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一整个下午,他学会了憋气、漂浮、踏水,还发明了狗刨式游法,但被姐姐无情嘲笑。
连不怎么会说话的侄子,都在说,“狗狗,水水。”
宋小弟从河里起来,像小狗甩水一样,在大宝面前,左右舞动。
大宝被水迷了眼,一边揉眼,一边噗噗吐水,还不忘给舅舅拍掌叫好。
“真是够了,你个小傻瓜。”
宋小弟从宋颂怀里抱过侄子,又在他小脸上蹭了蹭。
大宝被凉意袭击,浑身抖了抖,小手用力推着这个“水人”。
“坏坏!”
时不时拍打着宋小弟的脸。
宋小弟愈发得寸进尺,张嘴咬他的小手。
吓得大宝赶紧背过手,泪眼汪汪,寻找姑姑。
宋颂把衣服递给小弟,“别闹了,快把衣服穿上。”
小弟摇摇头,打算光着膀子回去,“先晾一晾。”
又往上颠了颠大宝,“是不是,傻大宝,和舅舅一起晒日光浴回去吧。”
说着,跑了起来。
大宝被一个起伏,吓坏了,不顾前嫌,搂住“水人”舅舅的脖子。
这一搂,宋小弟跑得更快了。
还没到家,大宝的小衣服就被小弟身上的水,祸害了大半。
……
徐闫安刚把下午捉来的成果,放进厨房。
就听到外面大嫂的吵架声。
“宋颂,叫你看个孩子,你就搞成这样!”
孙美洁刚回到家,就见自己的小宝贝光溜溜躺在被子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大嫂,又怎么了?”
徐闫安先出来回应。
“怎么了,你们把小孩丢一边,还不给他穿衣服,就不怕着凉。到时候生病又要花钱,你们出是不是!”
宋颂拿着衣服回来,“怎么了?”
徐闫安赶在孙美洁大喊大叫前,转告宋颂。
“大嫂,我们不敢随意翻你们的抽屉,才出来收一件衣服,回去给大宝穿”
宋颂解释。
其内在涵义是你们屋抽屉太乱,一下子没找着大宝的衣服。
孙美洁夺过衣服,嘟嘟囔囔,“年轻人就是不靠谱。”
另一边。
宋小弟还是光溜着,躺在椅子上,趁日头还没有下去,美滋滋地眯眼休息。
啪——
一记巴掌落在他胸膛。
“谁啊!”
宋小弟捂着胸膛,身板挺直。
“衣服也不穿,像什么样子。”
宋父扛着锄头,空出来的手收回躺椅,就往屋里走。
宋小弟被他出其不意拉走椅子,害得险些跌倒。
拍拍屁股,压压惊,追上宋父。
“爹,你每次干完活,不也光着肚子透气,我怎么就不行了。再说我这刚游完泳,身上都是水,穿上不就都湿了,要是再换一件衣服,这不多一件衣服要洗,凭白给咱妈添麻烦。我多孝顺啊,当然要自然晾干……”
宋母正好赶上宋小弟的自白,“你要是孝顺,以后就自己洗衣服,那天天换衣服,妈都没意见。”
宋小弟讨饶,“妈妈,我的好妈妈,我勤奋的好……”
“游什么泳!不知道那条河里死过人,你要是再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宋父撂下这句话,气冲冲走了。
“这老家伙,又发什么神经。”
这河里死人,哪个村没遇到过,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宋母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