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宋颂！快点，快点。”
粉衣小女娃坐在大石头上，晃着小脚丫，时不时伸长胳膊，去摸摸自己的脑袋。
宋颂拍开一直在捣蛋的小手，“想快点，就别碰，好不容易梳好，又被你弄乱了。”
她把松动的小辫子往里推了推，扎紧一点。
“知道了！”
古灵现在说话总是活力十足，嗓门大得耳朵疼。
宋颂也理解。
毕竟这是它好不容易盼来的一个出门放风的日子，这几天总是憋在屋里，可算是闷坏鼠……不不不，闷坏小孩了。
这片林子，不常有人来，这还是古灵当鼠的时候，刺探出来的情报。
现在出门，小家伙当然要恢复真身，好好放松一下筋骨。
“古灵，你跑慢点。”
宋颂一下没注意，古灵就撒开腿，跑出去老远。
新梳的小辫子没一会儿，又散架了。
……
“宋颂，你听，有声音。”
古灵半趴在地上，耳朵贴地，小手一下一下招呼宋颂快来。
“没人不代表没有别的东西啊，比如鸟、野鸡……”
“不是，不是。”
古灵拉过宋颂，想要把她的头也按下，来证明自己的想法，“有人在啊啊啊的叫。”
啊啊啊？
宋颂第一时间居然是在想大哥大嫂在屋里做的事，毕竟老房子隔音不好。
一时红了脸。
可这里是林子，难道真的有人这么开放？
宋颂也不想打扰别人的好事，忙拉着古灵就走。
可是。
这声音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污言秽语。
宋颂觉得有些不对劲，先悄悄凑近，拨开草丛一角。
只见三、四个男人，围着一个女孩，由于角度问题，她不知道那女孩是谁，可一旁站着的中年女人，她知道。
方二丫，方璇的母亲。
为什么方婶不拦着他们，或是说为什么这些人只攻击那女孩。
这时，由于女孩不停地挣扎。
宋颂终于看清这女孩是谁。
方璇。
宋颂一时没有搞清楚状况，她打算先撤离现场，可是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小姑娘，既然来了，就一起玩玩。”
宋颂略显僵硬地回头，心里只希望古灵能机灵点，知道出去找人。
……
“怎么把这丫头带来了？”
“这不是来了个偷看的。”
汪先生回答着方尔雅的话。
“方婶，我能问一下这是在做什么吗？您没看见方璇在被欺负吗？”
而地上的方璇一边护着衣服，一边躲着这些咸猪手。
“宋颂，你是不是吓傻了，难道看不出来这老女人是想毁了我，你不过来帮我，还和她废什么话！”
方璇也懒得和方尔雅装什么纯良，都被欺负成这样了，难道还不能让她骂几句。
“是啊，小姑娘，怎么不来帮忙啊。”
那些男人里的一个，向宋颂招招手，黄黑色的牙齿露在外面，稍微凑近就能闻到恶臭味。
宋颂下意识后退一步。
“宋颂！你见死不救。”
方璇喊道。
“这算是人的本能，再说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出手救人，只是多一个人牺牲。”
其实宋颂觉得方婶不会真的放任他们胡来，毕竟是亲闺女，但自己要是上前帮忙，下场可能不会像方璇一样，乱来这么久，还只是衣服乱了。
“你这小姑娘倒是拎得清，不像我家闺女，我这样做，只是在帮她早日脱离苦海，再等等就好了。”
等街坊四邻都看到，方璇被人欺负，不干净了，自己就可以带她去海市了。
方尔雅挥挥手，示意那些男人注意点分寸，别真的搞出事。
“婶，你这样做，和毁人有什么区别，再说被别人看到，方璇的名声不就没了。”
方尔雅笑，“毁了才好，这样……”
阿嚏——
嗙——
噗通——
一开始，宋颂以为是古灵找人回来了。
但现实是，这些恶徒改主意了。
他们其中一人趁汪先生打喷嚏，用木棍敲昏了他。
在他倒地的那一刻，现场只剩下三个弱女子。
“小弟，厉害啊！”
“哈哈哈，现在是不是……”
几个男人都笑了起来，一步步走向现场的女子。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可是收了钱的！”
“喂！醒醒，姓汪的！”
方尔雅慌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怪姓汪的，找的都是些什么地痞流氓。
如果汪先生还醒着，肯定会叫屈：都是地痞流氓了，怎么可能让他们真的做到守信用。再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又不熟这里，只是随便找的人，谁也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
那个打昏汪先生的小弟，一把搂住方尔雅，“给钱又怎么样，大不了还你啊。”
说着，就摸了起来。
一时间，叫喊声，撕扯声，此起彼伏。
……
“哈哈哈……遭报应了吧。”
趴在地上的方璇，像是放弃了一样，大咧咧张开双手。
男人见她这样，更加肆无忌惮。
反正这些屈辱，她在书里都经历过，现在能让这个带她进入地狱的女人也尝一遍，自己也算是报仇了。
方璇闭上眼。
可对方迟迟没有动静，接着身上一阵温暖。
睁眼。
她只看到自己盖着宋颂的外套，而那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倒在一边。
一只灰色大老鼠坐在那男人头上，不停蹦跶。
而另一边，徐闫安带着一群壮汉，三下五除二，制服了那群恶徒。
受到刺激的方尔雅半躺在汪先生身边，嘴里不停念着“别碰我”。
想来是神志不清了。
“如果没有事，就起来吧。”
宋颂单手抱住那只老鼠，伸出一只手，“要拉你一把吗？”
“不用。”
方璇护着衣服，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