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鹰眉倒竖,恶眼圆睁,身体爆射出去,直扑傅天鹏。
傅天鹏当即运抵赤阳神功,与蒙面人斗在了一起。交手中,蒙面人的内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武功的强劲狠厉,让傅天鹏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陈府外喧声四起,乱成一团。只见陈州知府董昭之带着亲兵赶了过来。随行的还有振远镖局的镖头郑行远和福义戏班的班头孙承义。 董昭之进门看到蒙面人后,对亲兵说道:“将这个贼人拿下。”亲兵得令后遂排一队,他们手拿弓弩,将箭矢尽数向蒙面人射去。 蒙面人大吼一声,冲着董昭之叫道:“找死。”
他身卷旋风,腿走飞石,借助凌厉的步法,很快冲过兵群,突入到董昭之的面前。 接着,他铁手上下翻飞,直扼董昭之的咽喉。生死关头,郑行远一个箭步跨出,发掌拍向蒙面人。 蒙面人乘势变招,亦发掌接住郑行远的进招。 掌掌相对后,郑行远身体摇晃几下,双脚不由自主地倒退数步。 蒙面人见状冷笑道:“振远镖局郑总镖头,果然名不虚传。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蒙面人施展轻功,他蹬墙跃树,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不见了。 待蒙面人走后,郑行远只感到眼前犹如涂墨,他五内如焚,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郑行远受伤,马上过来探视。二人将镇心理气丸递给郑行远。 郑行远服药后,盘膝打坐,运用内功助愈伤情。 片刻工夫,他的痛状有所缓解。 董昭之和孙承义近身上前,关切地询问郑行远的伤势。 郑行远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我行走江湖四十余年,也可以说是鲜逢敌手,今日却不想碰到了武功如此之高的人物。一时不察,身受内伤,真的是惭愧。”
孙承义除了关心朋友的伤情外,他的心中更有深深的隐忧,如此厉害的人物与中原武林为敌绝非什么好事。 目睹倒毙在地的众多兵士,董昭之心如刀割,他询问郑行远和孙承义,是否清楚这个蒙面人的底细。 二人摇了摇头,他们告诉董昭之,对方蒙着面,难以知晓面目,而且对敌的时候,他又刻意不断变换招式,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武功路数。 这里没有留下丝毫的证据,缉查顽凶就毫无头绪,这让董昭之十分伤神。 赵雪晴察颜观色,她十分明白董昭之心中的想法。 因此赵雪晴走上前来,对董昭之说道:“董大人是不是心中正为无法追查歹人身份而发愁?”
董昭之听完这话,冲着赵雪晴施礼道:“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不错,本府正为不能查缉蒙面歹人的行踪而发愁。”
赵雪晴告诉董昭之,蒙面人的身份虽然眼下无从知晓,但是咱们可以从内部查起,也许顺藤摸瓜,能够找到一些关于蒙面人的线索。 董昭之眼前一亮,忙向赵雪晴请教。 赵雪晴告诉董昭之,死去的马三义勾结熊庄主和快马帮的童大海,他们暗中为金国做事。刘鸣就是要调查火药的下落,才被落入到熊庄主他们手里的。所以不妨董知府不妨到马三义的家中和钱庄查查。 董昭之凝思沉默一会儿,转身对身旁的捕快说道:“何进,本府命你带人到马三义的家中搜查,看看有没有他勾结金人的证据,另外调查钱庄,查询马三义的往来帐目。”
何进领命而退,带人办差去了。 碧汶这时带着哭腔,走到孙承义的面前。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孙承义说道:“师父,大师兄为了追查火药一事,被歹人们打成了重伤,你快救救他吧。”
孙承义看到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刘鸣,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孙承义气得连连跺脚,他指着碧汶骂道:“我闭关养伤之前,已经反得叮嘱你们,做事不要轻举妄动,你们可好,凭着头脑发热莽撞蛮干,所以招致这样的败局。而且傅少侠和赵女侠也都提醒过你们,你们不听劝,还把怒火撒在人家的身上。”
碧汶默默地听着孙承义的责骂,她又回头看看了傅天鹏和赵雪晴,心中的愧意又腾地升起。 董昭之和郑行远劝了劝孙承义,让他消消火,事已至此,生气也是徒劳。 孙承义稍稍平和心情后,询问碧汶,有没有那批火药的下落? 碧汶一抹眼泪,指着水底对孙承义说道:“师父,赵姐姐怀疑火药就藏在快马帮船底。”
董昭之听完这话,马上派遣熟悉水性的好手带着斧凿到船底查看。 当十几名水手潜入船底后,经过一番察探,船底除了漂浮上来的一些稻草外,什么都没有。 众水手探查完毕后,上来向董昭之报告水下的情况。 当听到没有发现一星半点的火药,在场众人脸上均是神情大变。 董昭之用惊愕的眼神望向傅天鹏和赵雪晴,继而对他们说道:“二位少侠,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雪晴原是长鲸帮的弟子,她深知水帮的各种暗道机关。 所以她略略凝思后,对董昭之说道:“董大人,您让各位公人在这里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门之类的。”
董昭之点了点头,随后让各位公人在此处查看。 当公人触摸桌案上的一个铜人时,船坞突然像抽屉一样退进了暗道。 看到眼前的景象,董昭之彻底明白了。 他捋着银须,神情镇定地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哼,歹人一定早有准备,当他们得知刘鸣追查火药线索后,就将计就计,引刘鸣一步步上当。后来傅少侠他们知道此事,暗中跟进调查,追到了快马帮。童大海知道此刻火药无法运出,就利用机关,将货船掉了包。”
董昭之的话,在场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为了避免金国利用这批火药对付大宋,董昭之一边火速派人遣书入京,将此事奏报高宗。另一边请求各州府通力合作,全面缉拿贼人熊庄主和童大海。 傅天鹏、赵雪晴、郑行远和孙承义也告诉董昭之,自己会有在此事上略尽绵薄之力。 董昭之对几位侠士的帮助,感激不尽。 几个人正在商谈之际,衙役进来禀报,河北兵马大元帅张俊张大人已到门外。 董昭之闻言立刻起身,他对傅天鹏等人说道:“各位,本府有公事在身,暂时告辞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众人起身还礼,告诉董昭之不必客气。 然而没等董昭之起身,就见十多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黄面皮、尖下巴,颔下蓄着几绺微须,一对雀目小眼泛着狡狯的光芒。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俊。 董昭之见到这伙人,气愤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随随便便地闯进办案的地方?”
还未等张俊张口,他身边的爪牙便大叫大嚷道:“大胆,这位是河北兵马大元帅张俊张大人,你们还快跪下。”
董昭之闻言冷笑道:“董某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其他一概一跪。”
张俊听了这话,吧嗒吧嗒嘴,又吹了吹胡子,接着他迈着方步来到众人的面前。 他用雀目小眼扫视了在场众人,当然看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后,不禁大怒道:“两个宵小之徒,居然在这里兴风作浪。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说罢,张俊手下众兵将潮水涌聚,尽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杀来。 赵雪晴手拿婵娟剑冲着张俊冷笑道:“张大人,你真是嫌自己的脑袋放在肩上太久了,早知道这样,哼哼。”
张俊额头现出冷汗,不自然地用手摸了摸脖子,他佯装镇定一对赵雪晴说道:“大胆贼人,竟敢威胁本帅。”
赵雪晴俏眉敛起,神情冷峻地对张俊说道:“张大人,上次你追击哈密蚩误中埋伏,要不是我和天鹏及时出手相救,恐怕那时你的脑袋早已搬家了。现如今你见到我们二人,非但没有半点感激的话,反而指使兵卒捉拿我们,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恐怕对张大人的声誉有损吧。”
赵雪晴的一番话,让张俊浑身冷颤不已。他不断吐咽着唾沫,神情甚是窘迫。 过了一会儿,张俊调整心绪,他嬉皮笑脸地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傅将军,赵将军,你们二位多多包涵,本帅刚才是和你们开玩笑呢。”
赵雪晴冷哼一声,俏脸冷漠地答道:“张元帅刚才一口一个贼人地称呼我们,这会子又说我们是将军了?合着张元帅儿戏朝廷,竟让两个贼人当将军?”
赵雪晴的话绵里藏针,暗暗讥讽张俊眼浊。 张俊心中强忍这口恶气,他随即向董昭之讲明此次的来意。 董昭之闻听张俊要带人追击熊庄主和童大海等人,他回头看了看傅天鹏和赵雪晴。 赵雪晴说道:“有道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张大人有志要为朝廷除贼荡寇,咱们当然是求之不得。董大人,你就从旁协助张元帅好了。”
董昭之点了点头,他告诉张俊,陈州府衙将全力配合张元帅的剿贼行动。 张俊大喜过望,带着手下兵将回驻营谋划去了。 回去的路上,张俊眼放冷光,他悄悄拔剑,此次剿贼定要成功,好一雪前耻,到时再对付傅天鹏和赵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