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时辰快到了。”上官氏进来说。
“嗯。”朱清媚尚红着眼。
随即便有人捧着红盖头进来,跟着进来的是她的母亲——宗王妃李氏。
李氏在她的身旁坐下,握着她的手将她细细地端详,未几,语气郑重地说:“以后但凡遇上什么事时就得靠你自己拿捏了。”
“我知道。”
“不能再那么任性。”
“嗯。”
“看得出来二皇子是真心喜欢你的,但一个女子能长久地留住男人心的是她的体贴和品质,并非青春和色/相,望你到那边之后也能记住这句话。”
“是。”
又有人进来说:“郡主,请上轿。”
啊,这么快,朱清媚立即紧紧地抱着李氏。
李氏也抱着她。两人都哭了起来。
“来吧,孩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明年再见吧。”李氏说,用手绢帮她擦掉了眼角的泪。
随即,端盖头进来的人将红盖头给她盖上,另外两名丫鬟随即上前来搀扶着她去向父母和亲友一一辞别,接着出阁入轿。八壹中文網
当轿子被抬起、锣鼓声响起时她再一次哭了,不过外面的喧嚣声淹没了她悲伤的哭声。
从此天涯渺渺,故人难见。
她不知道她上轿前燕锦暄有没有在场,她忽然想起他先前在房间里向她辞别时朝她真诚微笑的样子。
“再见了,燕大人!”她在心里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一刻要如此郑重地说出这句话。
其实她上轿前燕锦暄有在现场,并且直到她上轿后也目送了她很久。他本以为她今天会很高兴的,然而见到的情景却很不一样,他的心里有一瞬间的难过,为他们曾经陌如路人的十一年。
如果时光倒流,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他知道在这十一年里他也有许多做得不够的地方,然而他不想再费劲去做这样无谓的假设了。
但凡不是自内心想要去做的事到最后无非都是反复证明‘不够爱’,所以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当晚,燕家人便坐在一起谈论燕锦暄和苏善蕴的亲事。
“善蕴。你二叔知道你和二爷的事了吗?”6夫人问苏善蕴。
“尚未知道。”苏善蕴应道。
“老二,你看要不要先跟苏尚书说?”6夫人问燕锦暄。
“我准备去岛城前挑个时间去跟他说。”燕锦暄说。
也就是这十五天内的事了。
“好。”6夫人点头。
次日上午,苏善蕴回了苏府。
才刚踏进家门冯氏就拉着她的手到房间去说话。
说的便是李鹤前段时间上门来求见苏善蕴的事。
苏善蕴听了也不由得脸色煞白。
他这举动跟他前世时太像了。
看来她得特别谨慎处理才行。
由于不知他会不会再来,她的心里有些忐忑。
苏子昭于那天下午便回来了。三皇子朱睿和他同来。
他们进门之后便直接去了客厅。
冯氏赶忙吩咐丫鬟们将点心和茶端过去。
苏善蕴识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看书。
待得夜幕降临后丫鬟跑进来说:“大小姐,老爷让您到客厅里去。”
“好。”
苏善蕴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宋嬷嬷一起去了客厅。
“好久不见了,苏大小姐。”三皇子还没待苏善蕴行礼便先向她打招呼道。
“是啊,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年呢。三皇子别来无恙?”苏善蕴朝他行礼后微笑着说。
“挺好,你呢?”
“我也挺好,谢谢!”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由于各自已有了意中人,且心境已变,所以他们的目光中只有淡淡的关怀而没了当年的纠结。
这样挺好。
苏善蕴在心里说。
“听说皇后大后天生日,是吧?”苏子昭问三皇子。
按理说皇后的生日大多数朝中高官都是晓得的,然而匡皇后是个行事极其低调之人,所以大家不清楚此事也不奇怪。
“是。不过母后一向节俭,所以省去了不少生日宴的环节,甚至计划连国舅都不请。只请国丈一人来。”三皇子答道。由于谈及他的母亲,他的神色显得庄重了几分。
“皇后如此深明大义,必定能福荫子孙、造福千秋!”苏子昭也一脸恭敬地说。
三皇子微笑。
“国丈大人培养出的儿女个个皆高风亮节、仁德厚义,真是教育有方啊!”苏子昭又说。
“嗯嗯,国丈大人确实是个铮铮人物!”三皇子连连颌道。
待得三皇子走后苏善蕴问苏子昭:“二叔,能跟我说说皇后的事吗?”
她觉得能够受那么多人敬重的女人的身上一定会有许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所以她想了解一下。
“匡皇后长相美丽端庄,精通书画和女红,性情温和,仁心贤德。甚得皇上敬重……”苏子昭答道。
苏善蕴听完后陷入了沉思。
匡皇后?这名字怎么好像似曾相识似的,苏善蕴皱眉暗忖道。
她细细地想了一下,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啦?你应该不认识匡皇后吧?”苏子昭好奇地问。
“当然不认识,只是……忽然好像觉得在哪里听过她的事似的。”苏善蕴忙说。
“那估计是从百姓口中吧。匡皇后在民间的名声极好。”苏子昭笑着说。
不对,她可以肯定她不是从百姓口中听到的。不过她没有多说,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夜,在夜阑人静之后,苏善蕴于半梦半醒间忽然记起了匡皇后的事来。
她隐约记起那是在她前世十四岁那年的冬天听到的,具体是哪一天就没什么印象了。是由詹事府的主簿刘大人告知苏子明的。她还记得他们当时是站在苏府的东郦居外望着天空蒙蒙的细雨说的。她当时正在东郦居的隔壁间作画,因此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匡皇后去世了,送葬的队伍排满了整条长街。”刘大人说,声音中透着惋惜。
“怎么会这样?”苏子明惊讶。
刘大人便凑近他的耳朵说:“是贵妃在皇后的养生茶里做了手脚。”
“啊?”苏子明又一惊。
“我听少詹事姬大人说的,他叫我千万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
“是哪位贵妃?”苏子明轻声地问。
“施贵妃。”刘大人说。
“啊?”
“皇上已经处置了她,不过皇上现在的精神很差,照这情形下去估计熬不了几年了。”刘大人叹着气说。
苏善蕴猛地坐了起来。
这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一个梦呢?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是今年冬天会生的事了。
然而这种事她到底要不要插手呢?她深知她是没能力也没资格管后/宫的事的。
那就当这是一个梦吧,也许真是一个梦呢,她对自己说,再次躺下休息。
可那是三皇子的母亲,是受人尊敬的皇后,自己又怎么忍心明知她有此一劫也不伸出援手呢?
苏善蕴翻了个身,心情有些复杂。
又想起李鹤的事,就更加难以入眠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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