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爷深深地看着赵晋说道:“可是皇兄,你那么厉害,父皇临终前将天下交给你,他曾手过,你一定会让大启更加繁荣的。连大启你都能治理得好,就不能保下一个于国有功的人吗?她也是大启的子民啊!”
赵晋轻叹了一口气,却是问道:“你什么时候跟孟星辞的关系这么好了?以前不还是看到她都咬牙切齿的吗?”
安王爷平静地说道:“是啊,以前不懂事的时候我还砸过她府上的大门呢。”顿了顿,他又说道:“皇兄应该知道我,我是一个多么记仇的人,如果换个人,我肯定跟他不死不休了,怎么可能为他求情?”
赵晋没有打断他,平静地看着他。
安王爷又继续说道:“可是,我没办法不为她求情啊。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睿智、聪慧、果敢,还有一颗良善之心。我看到议和的那群人对东瀛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可是孟星辞却敢为了百姓当面与东瀛公主对峙!就是为了保护我大启的百姓。我有时候都在想,她明明那么瘦弱的一个人,个子也不怎么高,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勇气去做这些事。”
“后来我想明白了,她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将书读到了骨子里,有读书人的清高傲骨。”安王爷说道:“可是读书人大多胆小懦弱啊,但是在江北,那炮火都要落到城外了,我连东瀛战船上的战旗都看能看得一清二楚,她却丝毫无所畏惧,带着人去统计伤病,安排食物药品。”
安王爷说着看向了赵晋:“皇兄,你没去过江北,你不知道,这一场仗我们打得有多不容易。范毅城那家伙干得好事,让我们两大营的战力不够,每天都有人受伤被抬下来,官道又被炸了。城内食物和药品都紧缺,可是即使如此,孟星辞没有让一个伤兵缺医少药。”
“你知道这有多难吗?我听老兵说,就没打过这么欣慰的仗。受伤了能得到医治,孟星辞还亲自去看他们,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玩儿。”安王爷说着,红了眼睛:“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扪心自问,我做不到。我也相信,满朝文武,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世俗礼教的老古板他们也不行。”
“女子又怎么了?一个女子做到了他们男子都做不到的事,他们每一个人都该去羞愧!”安王爷越说越激动。
赵晋听着怔怔地看着安王爷,此时的安王爷眼神里散发着的神采竟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喃喃地说道:“原来江北那一仗竟是如此不易?”
安王爷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说的比不上惨烈之万一,说实话,我那时候天天都怕东瀛人打进来。可是孟星辞不怕,她去安抚百姓,故土难离,那些人都不愿意离开,孟星辞一家一家的去劝说。”顿了顿,他跟着说道:“她是大启最年轻的探花郎啊,就为了让他们离开,亲自去教她的小孙子读书写字。”
“我以为她是为了哄这户人家离开,可是她说,她希望大启的每个孩子都能读书,这样大启未来才会越来越繁荣昌盛!”安王爷说道:“她真的是每一件事都想着为大启好。”
安王爷说完眼睛都红了,他看着赵晋说道:“皇兄问我,为什么要替孟星辞求情,就是因为这个。因为皇兄真的有一个全心全意为了大启着想的官员,她有才华有能力,一心为了大启,除了她不是男子之外。”
赵晋听完,也是心神激荡,久久未能平静。
他轻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了,朕会想想办法的。”
安王爷眼睛一亮:“皇兄,您真的答应我了?”
内侍赔笑着说道:“哎哟王爷,皇上会这么说当然是会帮忙想办法了,咱们皇上是谁啊,那是天子,有天子出马了,还有什么办不成的?”
赵晋睨了内侍一眼,“别以为你给朕戴高帽朕就听不出来,你这话里话外口口声声也都是在为孟星辞求情呢。”
内侍也不怕,笑着点头说道:“老奴确实是在为孟大人求情,但也是为了皇上。老奴不忍心见皇上损失这样一名好官哪。”
赵晋挑了挑眉头,轻叹了一口气:“你们都知道她是好官,朕又何尝不知道?你们愿意为她说话,可是不放过她的从来不是朕,而是这千百年来对女子的禁锢与世俗啊。”
安王爷也沉默了下来。
东瀛人下榻的驿馆中,武田慈郎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他现在简直成了笑话,他巴不得立刻离开大启。
可是他现在走不了,因为爱子公主还在昏迷中。东瀛使团必须要等她康复之后才能离开,因此武田慈郎只能留在驿馆里,连门都不敢出。
孟星辞是个女子这件事,让他和爱子公主成了笑柄。
赵宣走进驿馆,武田慈郎看到他,顿时大怒地冲到了他的面前。
“因为你,我东瀛都成了笑柄!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果然不怀好意!”武田慈郎怒声质问道。
赵宣看着武田慈郎冷笑了一声,他没有开口,他身后的小厮却是慢条斯理地说道:“武田将军此言差矣,我们公子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谁能知道大启最年轻的探花郎是个女子呢?这是再如何神机妙算都没办法算出来的,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时也命也。可能东瀛就是没有这个命数,武田将军还是认命吧。”
武田慈郎顿时暴怒,立刻用东瀛话大骂了起来。赵宣都懒得理会他,转身走进屋内。
武田慈郎跟着走进去,就看到他拿出了东瀛天皇的信物,他一愣。
“你要做什么?”武田慈郎怒声问道。
东瀛在大启也有一部分的势力,没想到联系这隐藏势力的信物竟在赵宣的手上。
武田慈郎知道,这势力是为了以防万一,是为了东瀛而谋利的,但显然不是现在这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