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爷看完之后沉默地把纸条放了回去,转身就走。
安王爷第一次体会到了智商被碾压的感觉,原来他们三个人早就看透了本质,料到了今日的结果。
而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这暗戳戳的猜测到底谁会赢,所以孟星辞和叶洵都不怎么在意这个赌注,因为他们都猜到了对方都会猜到。
安王爷不想承认,他就没猜出来。
安王爷板着脸说道:“拿国家大事来做赌注,你们简直不像话!以后可不许了,这次本王就不告诉皇兄了!”
安王爷装模作样地说完,转身就走。
孟星辞和叶洵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他这是回来干什么的?”孟星辞莫名地说道。
叶洵也疑惑着呢:“我也不知道。”
两个聪慧绝伦的人根本猜测不到普通之人复杂的心理,这大概就是代沟吧。
六月初四,这一日天气晴朗,海面上平静无波。
但众人的心情却并不怎么好,今日是东瀛使团来和谈的日子。为了显示和谈的诚意,一大早,孟星辞和叶洵便守在了港口。
蒋小飞对此十分不满,认为东瀛使团哪来那么大的脸面,还要让孟星辞和叶洵两人一起迎接?
还是宋年开导他,因为这次一起随行的还有东瀛公主,按身份来说,安王爷都应该亲至。
不过安王爷肯定不会来接一个东瀛公主,所以只好孟星辞和叶洵两人来了。范毅城都没来,毕竟范毅城是江北军的主帅,若是亲自迎接,怕是堕了大启的身段。
蒋小飞听的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不过就是迎接一个东瀛使团,这中间就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宋年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四肢发达?做什么都不思考的?”顿了顿,他说道:“过一会东瀛使团来了你给我悠着点,别冲动闯祸给大人和世子添麻烦。事关议和,任何一点冲突可能都会影响和谈结果知道吗?”
蒋小飞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以后看到东瀛使团的人我绕着走行了吧?”
宋年依旧不放心,打定主意要好好地看着蒋小飞。
大启这边因为迎接人选煞费苦心,不能失了身份,也不能让东瀛使团觉得无礼。东瀛使团也有自己的算计,比如说到达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半个时辰。
眼看着时间到了,东瀛使臣的船还未到,孟星辞十分淡定地让人搬出来了椅子桌子,还上了一套茶具外加点心。
叶洵这个在战场上厮杀的大老粗看的目瞪口呆。
孟星辞瞥了他一眼,说道:“愣着干什么?坐啊,吃点点心。”
叶洵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孟大人奢华讲究的做派,但他没想到今天这样的日子孟星辞还有准备。
孟星辞甚至还一脸期许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无聊?我让灵欢带了棋盘,那是天山上的千年寒玉制成的棋盘和棋子,十分清凉,夏日用最好不过,你要不要试试?”
就好像在招待来自家做客的小伙伴一样,叶洵听的一愣一愣的。
叶洵为了见识一下千年寒玉做的棋盘,点了点头。
这棋一下就是半个时辰,探花郎的棋艺很好,从容不迫,进退有度,跟叶洵下得难舍难分。
以至于东瀛使团的船到达的时候,两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东瀛使者下船的时候,孟星辞和叶洵的棋盘还没有收起来。
这次使团谈判官职最大的是叶洵的熟人,他是被叶洵斩首的武田小夫的叔叔,武田慈郎。
武田慈郎今年四十多岁,身材矮小,竖着武士头,身着和服,腰间配着长刀,眼神阴鸷地盯着叶洵。
叶洵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孟星辞面不改色地说道:“武田将军和爱子公主一路辛苦了,请入城稍作休息后,待后日我们启程回京。”
武田慈郎冷冷地看着孟星辞说道:“你是何人?据我所知,你并非范毅城。”
这武田慈郎的汉语说的居然还不错,只是带着一种特殊的腔调,听着有些让人不舒服。
孟星辞微微一笑:“在下乃大启探花郎,范侯军务繁忙,分身乏术,特让我等在此恭候。”
武田慈郎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天皇陛下特意送我东瀛最尊贵的公主来和亲,你们大启竟如此轻待,我看不出你大启有任何和谈的诚意。”
孟星辞微微一笑说道:“武田将军此言差矣,我们陛下和谈诚意十足。叶将军是我大启最受陛下器重的将军,军功赫赫,这次陛下让他亲自来迎接武田将军和公主,就是我们陛下最大的诚意了。”
武田慈郎脸色顿时一变,叶洵的军功哪来的?还不都是打他们东瀛得来的?而且是杀了他的侄子才立下的大功!
孟星辞这一刀补的可谓是又狠又准。
孟星辞和叶洵身后的将士顿时哈哈大笑。
孟星辞也不阻拦他们,微微一笑:“武田将军,请。”
武田慈郎冷着脸走上了马车,进了城。武田慈郎掀开车帘望着外面的街道,眸色沉沉。
“都说大启繁荣,也不过如此,和我们东瀛比起来却是差远了,也没什么稀奇的。”武田慈郎嘲弄着说道。
跟孟星辞打嘴炮?叶洵都懒得去看武田慈郎,他只想说一句武田慈郎过于不知死活了。
孟星辞含笑着颔首:“我没去过东瀛,倒是没见过东瀛的风光。不过武田将军确实该好好看看,若非这次战事,武田将军也进不得江北之地。机会难得,要不我再带将军好好逛逛?”
武田慈郎是怎么来江北的?是因为战败!若非东瀛战败要来和谈,他还真进不来江北,因为江北军从未让东瀛人踏足过一步。
孟星辞没去过东瀛,那是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去。大启又没有战败,这东瀛的街道是否繁荣,她没看过,就不评价了。
说来说去,武田慈郎身为战败一方,有什么资格耀武扬威?就该老实眯着。
武田慈郎脸色一沉,“不必了,还是议和要紧。”
孟星辞笑了笑,“那可真遗憾。”
她也不再多言,直接把人送到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