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些不过是想为定勇侯府脱罪,若定勇侯府当真通敌叛国呢?”赵晋沉声开口。
孟星辞笑了笑:“便是定勇侯府要通敌叛国,也不可能是从一个外室口中泄密。”顿了顿,她正色地说道:“臣原本也曾怀疑过,定勇侯府是否通敌叛国……”
“你不是跟定勇侯府关系亲近吗?人定勇侯世子还救过你的命,怎么你这还怀疑过定勇侯府?”赵晋斜睨了她一眼说道。
孟星辞义正言辞地说道:“臣与定勇侯府私交归私交,但臣是皇上的臣子,自然要以朝廷社稷为重。臣是先确定定勇侯没有通敌叛国,才敢为定勇侯洗刷冤屈。若定勇侯真的违法乱纪,再多情分臣也不会徇私的。”
“行了行了,你别捡这好听的来糊弄朕,那满朝大臣哪个说的都比你听。”赵晋不耐地打断她,“就你这点本事还学人家拍马屁呢?”
赵晋身边的内侍赔笑着说道:“陛下,这才说明孟大人一片赤子之心呢。孟大人一心只读圣贤书,刚入朝为官,皇上便派她到那苦寒之地。孟大人身为绥远县县令,可不是不需要拍人马屁,这业务不熟练,也是情有可原。”
“你看看,你这一离京就是好几年,这还有人替你说话。”赵晋睨了孟星辞一眼。
孟星辞冲着内侍善意地笑了笑,笑容腼腆温和。
“行了,知道你探花郎长得一副好相貌。”赵晋轻哼了一声说道:“说说吧,你是怎么确定定勇侯府绝对没有通敌叛国的呢?”
孟星辞连忙正色地说道:“皇上,此事完全就是冲着定勇侯府来的啊!”顿了顿,她急忙说道:“我知皇上会说,被陷害的是定勇侯府,肯定是冲着定勇侯府来的。但臣要说的是,这次出来揭发定勇侯的是一位女子,自称是定勇侯的外室。”
“因这女子的身份,本来皇上只让世子回京澄清。但……定勇侯与夫人伉俪情深,定勇侯夫人因这女子大发雷霆,定勇侯便坐不住了,亲自与夫人赶回上京。如此一来,边关无人镇守。马上就要入冬了,正是鞑靼入侵的时期,鞑靼难免会趁着雁回关无人镇守而趁虚而入。”孟星辞越说神色越凝重:“若是定勇侯真的通敌叛国,赵宣还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当初药人就能够攻破雁回关的大门了!”
赵晋的脸色倏地一变。
叶洵已经在奏折里清晰的写清楚了药人的可怕之处,这让赵晋十分忌惮。他甚至已经下旨秘密培养了一群武功高手,就是为了对抗这些药人的。
说到这,其实还是孟星辞的功劳。孟星辞顺利裁军,绥远县也不再是贫困县了,也不需要朝廷拨银子,反而还能给朝廷送税银了。这让国库的压力大大减轻,他这个皇帝花银子也从容了许多。
想到这,赵晋对孟星辞的态度越加的温和了起来。
“探花郎言之有理,但这毕竟只是你的猜测,是无法说服朝臣的。”赵晋沉声说道:“这样吧,朕给你五日时间,让你去找线索证明定勇侯府的清白。”
孟星辞心中一喜,却还是迟疑着说道:“皇上,五日是不是时间太紧张了点?十五日如何?”
赵晋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还让你讨价还价?”顿了顿,他道:“十日。”
“好!那就十日!”孟星辞当即答应下来。
赵晋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一边的内侍:“朕是不是上了她的当了?”
内侍低头偷笑。
赵晋也跟着一笑,可是一想到赵宣他就笑不出来了。
赵晋俊脸微凝:“说起来,他与朕也算是系出一脉,他还算是朕的堂哥。太祖皇帝只有两子,父皇成了太子,他的父亲却灰溜溜地被送回了江北,连个封号都没有,难怪他心中怨恨。”顿了顿,他看向孟星辞:“你见过赵宣,觉得此人心机手段如何?”
孟星辞看了内侍一眼,两人目光四目相对,不过瞬间,孟星辞就悟了。
孟星辞抬起头正色地说道:“赵宣此人,心机深沉且手段毒辣。”顿了顿,她道:“恕臣直言,臣没见过当年那位二皇子,但观赵宣此人的行事作风,绝非社稷之福。臣很庆幸,入朝为官之时便得遇明主。这大启的天下,有了皇上才能安稳太平。”
赵晋顿时就笑了,嘴里却是说道:“朕让你痛失状元之位,你心里难道就不怨恨朕?”
孟星辞正色地说道:“臣知道,皇上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都是为了江山社稷。臣只羞愧,不能为皇上分忧。”
赵晋笑着点了点头孟星辞的头:“罢了罢了,探花郎这么会说话,朕也不能没有表示。”顿了顿,他道:“那就十五日吧,多给你五日时间,去查明定勇侯府通敌叛国一案。”
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孟星辞在心里为自己大拇指,谁说她不会拍马屁了?她如果想做,一样做的棒棒的!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皇上如此体恤臣下,当真是微臣之福,臣铭感五内……”孟星辞连声说道。
赵晋笑了:“行了行了,你的才干还是用在别的地方吧,别在这溜须拍马了。”
虽然拍的他挺开心,不过还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孟星辞意犹未尽地住了嘴,躬身告退。
孟星辞出了宫,深深觉得自己此行十分圆满。她回到了家,宋年和孟晔都没回来,倒是叶洵来了,在她的书房里喝茶。
孟星辞看到他不由得奇道:“你怎么来了?今天夫人不是去见那罗氏,你怎么没跟着?”
叶洵瞥了她一眼:“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出来了。有些狂风暴雨,需要父亲一个人面对。”
孟星辞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忍不住笑了。
定勇侯夫人见到那罗氏,她便是知道定勇侯与罗氏没有不清不楚,但到底是怜惜照顾了一回,定勇侯夫人心中一定有气,回来少不得要发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