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汉无比痛苦。
他完全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肯签孙女的卖身契的话,这陈汉生一定干得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出来。
可如果签了的话,不就害了自己孙女儿一辈子了吗?
他白老汉一把年纪了,死了倒也无所谓。
可他孙女还这么小,将来不说有什么远大的前途,可起码也可以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吧?
他虽然年迈,不过也靠着自己为孙女儿遮风挡雨十几年了啊。
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孙女儿卖了吧?
对白老汉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他孙女儿白歌更重要的了。
可他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他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啊。
“别烧,我签,我签……”白老汉无比痛苦的答应了下来。
不签,他今天就无法将这些鸭绒和鹅绒带回去了,那怎么对得起陆公子?
陈汉生抬手,几个人立马将火把给拿走了。
随后,有人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白老汉颤抖着手签下了孙女的卖身契。
妹子啊,爷爷对不住你啊!
陈汉生将卖身契拿起来,往上吹了两口气,然后非常满意的将一份拿给了白老汉。
“揣好了。”
白老汉将卖身契收了起来,脸色显得非常的痛苦。
“陈爷,借我个板车成吗?我把这些鸭绒和鹅绒拉回来。”白老汉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什么?”陈汉生问道。
“我说借我个板车,我把这些鸭绒和鹅绒送回去,就把板车给你送回来。”白老汉重复道。
“谁说你能将这些鸭毛带走?”陈汉生笑问道。
白老汉听到这话,真的气的想将陈汉生一刀劈死。
“陈爷,您不能这样吧?我连孙女的卖身契的签了啊!这些鸭绒鹅绒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啊!让我带回去吧,求求你了!”
白老汉跪了下来,抓住了陈汉生的裤腿。
“我去你妈的,少拿你的脏手碰老子!”陈汉生一脚将白老汉给踹开了。
“陈爷啊,你真不能这样啊!这些鸭绒对你来说也没用是,你留着干嘛啊,让我带回去啊,求求你大发慈悲行行好吧!”白老汉无比凄惨的恳求道。
“老不死的,还敢跟老子谈条件!”
陈汉生见白老汉往自己这边爬了过来,立马又是一脚,将白老汉给踹开了。
“将这老不死的丢出去!”陈汉生没好气的说道。
两个人立马拖着白老汉,丢出了知州府,府衙的门立马被关了了起来。
白老汉趴在门边上,无力的敲打着厚重的门。
“陈爷,求求你行行好啊,别这样啊,这些鸭绒和鹅绒,可是花了陆公子两三万银子了啊!陈爷啊,您开开恩吧!”
没有人搭理白老汉,只有他一个人无力的敲打着大门。
天色黑了下来,陆居元三人拉着一大车鸭绒,有说有笑的回到了泗水村。
三人进入院子后,立马就发现情况不对劲。
院子里的鸭绒好像都不见了,只剩下地上还残留着一点点。
“公子,鸭绒和鹅绒呢?”吴腾问道。
“爷爷!”白歌赶紧跑进去找了一圈,然后跑了出来。
“我爷爷不见了,后院所有的鸭绒和鹅绒,也都不见了。”白歌无比焦急的说道。
陆居元眉头一皱,进入堂屋坐了下来。
“不要着急,等等看,白二爷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陆居元说道。
“公子,会不会是那些恶霸把咱们的鸭绒和鹅绒弄走了?”吴腾问道。
“有可能,先等白二爷回来吧。”陆居元说道。
心细的白歌发现一个细节,这两人谁也没有怀疑是她爷爷把鸭绒和鹅绒盗走了。
不过白歌也相信自己的爷爷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只见白老汉从屋子外面进来了。
白老汉身上伤痕累累,一瘸一拐的,看起来非常凄凉。
陆居元立马起身过去搀扶。
“白二爷,您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陆居元赶紧扶着白老汉坐了下来。
“陆公子,吴公子,我对不起你们,我给你们磕头了……”白老汉一脸痛苦就要给两人下跪。
“别别别,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说。”陆居元赶紧按住白老汉,然后朝着吴腾说道,“去马车上拿点药过来。”
“是陈汉生他们,今天突然带着人出现,把鸭绒和鹅绒给抢走了。”白老汉说道。
白老汉看了一眼白歌,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把自己孙女儿卖了的事情。
现在鸭绒没要回来,自己孙女也被他卖了,他感觉自己一无是处,谁也对不住。
“你身上的伤也是他们打的?”陆居元问道。
“是的,公子,他们在南平人多势众,权势滔天,我看你们还是先离开吧!千万不要再招惹他们了!这次的银子,二位公子不如当个教训吧!岳州还有很多很多地方,不一定非要在南平的啊。”白老汉说道。
陆居元可以看得出来,白老汉一直就非常怕陈汉生他们。
这一次白老汉被他们打成这样,陆居元心中已经非常愤怒了。
这个世道,没有半点人性的王八犊子实在是太多了。真是杀都杀不完!
那陈汉生什么来路,陆居元现在也清楚了。
首先,几百两银子肯定满足不了陈汉生的胃口。他们如此贪得无厌,地盘很大,几百两银子他们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其次,陈汉生一定是冲着白歌来的。这种人渣,不将白歌弄到手,他们绝对誓不罢休。
白歌要是落入陈汉生他们手中去了,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们那些畜生,怎么可能会把一个穷苦人家的姑娘当人看?
而且,白歌与他们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公子,咱们一忍再忍,他们得寸进尺,简直是欺人太甚!做了他们?”吴腾非常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