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微微笑起来,为大庆如此人人奋勇的气氛所高兴。
君臣正商议间,赵公公面露慌张的走到孙乾身边。他可是御前的老狐狸,还有什么值得他如此慌张?!
孙乾听完之后,脸色一变,随即沉声:
“果真如此?!”
“陛下,只是揣测,不敢妄断!”
“立即将曹傍、田恒两人召来!”
赵公公连忙领命而去,臣子们面色严冷起来,紧紧盯着乾帝。孙乾负手,深皱眉头道:
“众卿,突厥大使瓦图在一日前离开了京城,前往突厥病军一地,带回了五六个年轻士兵。”
赵元江神色一凛,随即想起了一种可能,微微变声:
“那、那是带着瘟疫的年轻人?!”
孙乾坚定的点头:
“正是!”
群臣顿时哗然,孙乾一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喧闹:
“瓦图离开景晨前往突厥,只是以为他照例回乡。谁知他过了一日后,趁着夜色将病人从偏僻山路潜入了大庆。”
丁远光震惊而怒:
“他,他是想带回京城,让整个京都染上瘟疫?!”
此话让众臣焦心不已,若没有及时发觉,京城一旦陷入瘟疫当中,天下局势随之大变!
陈彦附声发怒:
“他们真是疯子吗!瘟疫如何能以之为武器,这不叫天下人一起遭灾吗?”
孙乾深吸口气,端坐在椅子里,目光如炬。
还好他那日面见瓦图后,见他面色有异,便让赵公公派人盯着。还好盯他的人尽职尽责,一直将他盯到了突厥。
不然如何得知,他带着病人一起入了大庆!
他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殿中臣子们纷纷议论,他们已经忘了殿中的肃穆氛围,与主院使一起商议应对之法。
丁远光连忙询问赵公公:
“他来的途中,可有接触过百姓和其他人?”
赵公公慌忙回答:
“问过了,并无。据说是将病人关在木箱子里,一路坐着马车本来。那病人颠簸了一夜,看起来病得更厉害,到了京城,只怕正是病入膏肓之际!”
陈彦随即上言:
“陛下,得立刻派人拦下,立即消毒处理!”
自从瘟疫爆发后,孙乾没少和臣子们唠叨杀菌、通风、勤消毒的概念,这不陈彦一出口,就是一超级新鲜的词。
不过他感觉有点乖乖的,把消毒两字说得格外重。
“是是是,朕这不在等着曹傍他们吗?”
孙乾敲敲桌面,皱着的眉头没有舒展过,他转向户部尚书丁远光:
“丁卿,你即刻调出抗议用的物资,为曹傍他们准备着。”
丁远光立即拱手领命而去,孙乾又看向主院使:
“你马上挑选几个手脚灵活的太医,让他们随时为曹傍调用。”
一旁干着急的主院使,闻言心中一沉,领旨而去。孙乾目光落到兵部尚书严相:
“待曹傍将瓦图抓住后,即刻和苏贤一起提审瓦图,看看他到过什么地方,和谁接触过。凡在大庆接触者,立即隔离治疗!哪怕是间接接触者,也一同看待!”
殿中臣子们立即纷纷忙碌起来,瘟疫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洪水猛兽!
瓦图还没靠近京城,就被曹傍带人拦截住了。
他摔下马的时候,一脸懵逼。
行动明明如此隐蔽,怎么还会被人发现?!
他很快被提审了,乾帝旨意一下,命刑部严加审讯,不用顾忌他是大使的身份。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瓦图能干出这等逆天行为,他孙乾就要他受刑部十八道刑罚。
突厥千里投毒的是事在大庆立即传开了,百姓纷纷唾骂之,突厥的商人遭受牵扯,被逼缩在屋子里不得外出。
乾帝第二道旨意很快下来了,大庆内所有的突厥商人,必须接受严厉检查,不得到处走动。
各地官员不得怠慢此事,如某地发现瘟疫者,立即上报朝廷不得延误。
过了一天后,突厥的病军增至两万!
戎狄边境的突厥大军受到了强大的阻碍,大庆军的霹雳火球和各种炸药,跟不要钱似的抛出。
石灰在大庆军和戎狄军阵前,洒了一层又一层,跟积了一层雪似的。艾叶每隔一段距离一堆,浓烟滚滚呛得人咳嗽不已。
突厥病军本意是传播瘟疫,都是些手脚软弱的病人,根本没有攻击之力。若不是后面有健康的突厥军以矛恐吓,他们也不会踉踉跄跄的勉强作战。
作为弃子,突厥大军毫不犹豫的榨干最后剩余价值。
反之孙乾可惜兵多了,抵抗瘟疫的物资一列列送往前线,太医院集齐的三百名民间大夫,已经赶到了戎狄。
突厥病军的打算落空了,主将咬牙切齿,不明白这病怎么就传不过去!
现在他就指望瓦图了。
如果大庆京城崩溃,大庆军必能瞬间攻破。
然而瓦图已经只剩下半条命,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清楚楚。那日乾帝不给他瘟疫的方子,他便想出了这法子。
突厥可汗和主将,也赞同这个办法。
孙乾闻言大怒,下旨将瓦图处死,并昭告天下,突厥这等不顾天下百姓性命的行为,简直是天理难容!
望其他国小心警惕,突厥千里投毒!
这等消息以风一样的速度传播,各国纷纷紧张不已,将各国内的突厥商人或驱逐或关押或隔离。八壹中文網
如此一来,突厥的经济必受影响!
孙乾看着各臣子传来的折子,眉头依然紧皱着。虽然此举突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一不小心,瘟疫扩开,百姓必受其害。
此时已是夜色茫茫,他放下毛笔,捏了捏额头,看向黑沉沉的夜晚。
赵公公给他端上一碗热茶,轻轻说道:
“陛下歇会吧,外面又下雪了。您不是说天寒地冻,病菌传播没那么快吗?”
孙乾无奈道:
“朕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病菌,只是担心扩散百姓遭殃,不如早做防治。”
他的举动倒也符合这个时代对瘟疫的办法,治防不治病中。
“陛下为大庆真是操碎了心神。”
孙乾喝了一口茶,听见外面的呼啸北风,伴随着沉重急切的脚步声。
看来,又来了紧急事情。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高岩领着匈奴大使番六息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