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妃娇笑着倒入他怀中,一夜春宵后,春风入重宫,美人拥衾而不醒。
孙乾穿好衣袍,给她掖紧了被子,捏把她细滑的嫩脸,心满意足的上朝去了。
今日上朝,突厥那边有了消息,右贤王拒绝了可汗的宣召,在自己封地不出。其他部族纷纷指责他,不顾手足之情,大汉一病便暴露了反叛之心。
右贤王可不是傻子,他前一次前往可汗那,若不是诱使小可汗说服,老可汗未必会放他离开。
现在只要他抗住各部头领的压力,待老可汗一死,他就能平安无事,成为突厥最大的势力之一。
然而变故就在今天早上,据说可汗的病情加重,只恐时日无多。
孙乾对这个消息也不能确定,对众大臣说道:
“李总兵那倒是不必挂怀,从启城到武城、良县、益州等,有一条完整的粮草供应。只是朝天关那,朕有意调遣张启秀一助李勇将军。”
这时,兵部侍郎严相立即上言:
“陛下,臣今日呈奉奏折时,看见了张启秀将军的折子。”
“哦?他有什么消息?”
“就在前两日,张启秀小将军,趁着夜黑带兵摸过了江,然后偷偷潜入主将附近,将炸药点燃后,又烧了他们的帐篷。”
孙乾与众臣一惊,这么大的事,怎么到现在才知道?!
严相说道:
“陛下,张将军在折子中请陛下恕罪,因那晚江面平静,又无月色,冬寒刚刚过去,羯族未有任何防备。他觉得时机不可失去,便未呈明圣上,对羯族发动了进攻。”
孙乾急切询问:
“结果如何?”
“羯族主将突然被袭,又被爆炸声惊得六神无主,许副将立即以铜锤杀死。而他们身后的主力,听到爆炸声立即渡江。”
孙乾认认真真的听着,严相说得有条不紊。
详细的过程都记录在折子中,孙乾立即命人拿来奏折翻看。
前面倒是和严相所说的相差无几,只是后面有所不同。张启秀早已对此次渡江做了准备,若只是人力渡江,羯族的骑兵可不好对付。
他在镇守江边的这段时期,偷偷搜来二十多条船只,在行动之前命人固定在上游的不远处。
等他们炸乱了羯族的驻兵,那些木船立即首尾相连,上面加上木板,命士兵牵马过河。
这样渡江的速度可就极快了!
张启秀与许复也不恋战,搅乱了羯族后立即朝江边奔来,与自己的主力军汇合。那些羯族失了主将,一时无法凝聚军心和战力。
等到副将们查明白事情,重整军队,张启秀已率兵吹号攻来!
羯族刚刚整合的大军立即被冲散,没有一个副将能力挽狂澜。至此,张启秀获得大胜,他现在正在清扫残余的羯族士兵,并在江边安营落脚。
孙乾看完之后怔了许久,户部尚书赵元江上言:
“陛下,可是有何担忧?张将军真是出人意料,仅靠着一万兵力,就渡江攻略了羯族。”
孙乾点点头,舒了一口气,张启秀确实让他出乎意料了。他在严冬之际本以怜惜士兵而不强行渡江,这样一来麻痹了羯族士兵,都只当他要等暖春才动。
没想到他会收集渔船,趁羯族不备,突然发动了袭击。
孙乾眼中满是笑意,一扫众臣:
“张将军支援了应城之后,直奔羯族,又立了功勋,真是国之所幸!”
高岩含笑感慨:
“陛下知人善任,以别样的放养手法培育三位小将,也是英明之君。”
“臣等以前还反对陛下如此培育张将军,看来,这种方式确实是最合适他的。”
“三小将骁勇多谋,很有大将之风,我大庆将军后继有人了!”
众臣纷纷感慨不已,孙乾听得心热极了,也升起自豪。这三颗挺拔的小苗,可是他亲手培育的!
众臣赞赏一番三小将之后,有人上言:
“陛下,过了江可就算入侵了羯族领土,只怕张启秀小将军,一万兵力不够?”
孙乾一笑,胸有成竹:
“放心吧,他要真应付不了,一定会上折子的。”
张启秀只有一个父亲,又没兄弟姐妹,没事就上折子,跟他唠叨边关或者朝堂之事。
更令他欣慰的是,他对国事的看法和议论非常坦荡,不像朝中的臣子,说一句话也要思量清楚。
不过孙乾也有些担忧,这娃随着年纪长大,会不会对他产生隔阂?
众臣在下面低声讨论着羯族之事,孙乾弃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将话题扯到张苑良身上。
张苑良带着儒生剑前往了突厥,他拍拍屁股走了,可给孙乾留下了一个大麻烦。
祁州官府占地之事,刑部还在调查之中。由于时间太久,当时的官吏有了新的调遣,并不好查。
陈彦近几日气场低得恨,好几个官员都被他锤过了。
孙乾看了看他肃冷的神色,想起昨夜赵公公说的话,不禁噙着一丝意味打量:
“陈卿,祁州占地的案卷可找到了?”
陈彦拱手,听不出情绪的回答:
“回陛下,并没有找到,那些案卷因三年前的失火,已经毁了。”
失火?
那是毁灭证据吧?
孙乾揉揉太阳穴,听起来真够麻烦的,怪不得陈彦散发低气压,也就他敢去戳一戳。
“失火发生在太上皇手中,你可以去问问太上皇?”
陈彦闻言,神色冷冰冰的:
“臣问过了,太上皇一无所知,陛下继承大统,真是大庆之福。”
呵!
真不愧是铁锤,什么话都敢说。
这话说的孙乾也很高兴,不过他也不能表露出来,毕竟那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陈卿,不可妄言,太上皇那查不到,只怕查明白的希望不大,或者你可以派人去祁州看看。”
陈彦面色缓了缓:
“臣正有此意,京城既然不好查,那便只能前往祁州,看看府伊处是否有备卷。”0
孙乾想了想摇头:
“京城的卷宗都没了,何况祁州的,依朕看此事暂且作罢。”
陈彦神情一变,孙乾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
“现在不提这事,改日再说吧。”
陈彦直视着孙乾,孙乾瞪了他一眼:
“怎么,你要直谏?!”
陈彦理所当然的一点头,孙乾默然,陈铁锤,你没发现朕给你使了眼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