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她这才放心把东西重新塞了回去。
看见她的动作,叶淮之哑然失笑。
“你一边防备她,一边让她参与公司核心项目?”虞圆用手机抵着下巴好奇。
“不给点甜头,她的靠山怎么会放松警惕呢?”
“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技术。”
叶淮之看了过来,“怎么?心疼?”
虞圆嗤笑,“要心疼也活该你心疼。”
叶淮之笑而不语。
下班时杨壹柠找了过来,笑盈盈地说:“淮之,你很久没回去了,今儿一起回家?”
这个家,自然是两人共同生活的别墅。
原来两人同居了啊?听到这里的虞圆若有所思。
“不了,最近工作多我回附近的住处休息。”
“正好我没去过那边,带我去看看?”杨壹柠热络地挽上男人的胳膊肘。
叶淮之眼神一瞬薄凉地扫了过去,似乎因杨壹柠的越界而不悦,“壹柠,我并不习惯与人分享自己的私有领地。”
杨壹柠撇嘴,“那你送我回去,下午车胎爆了车子送去维修了。”
闻言,叶淮之面无表情:“可以。”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步,叶淮之突然停了下来看向虞圆问:“不走?”
杨壹柠也假模假样问:“虞小姐住哪儿?我们送你一程?”
虞圆嘴角抽了抽,看戏的心情也没有了。
刚想婉拒,哪知叶淮之笑里藏刀:“不是顺路让我搭你一程吗?”
……她说过?
叶淮之挑了挑眉,像在暗示她的任务。
想到这男人昨天才遇袭,虞圆也就没推辞了。
见她跟上去,杨壹柠面色不佳大概也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吧?
虞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淮之,不如我们先送虞小姐回去,再去吃个饭?”后座的杨壹柠看向身旁的人提议。
“不了,先送你回去。”
换在平时杨壹柠早已习惯了叶淮之冷淡疏离的态度,可今日当着虞圆的面被驳了面子说什么也不甘心,“如果我今天非要和你一起吃晚饭呢?”难得强硬地发了脾气。
叶淮之凉薄地睨过去,正要开口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车道上突然蹿出一人一狗。
大狗失控地往车道中间跑,连带着牵引绳末端的小朋友被卷进了车水马龙间,正正好在他们车前方。
“小心——”副驾驶座的虞圆见前方突兀出现的一人一狗心惊胆颤,下意识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司机也心焦地踩了一个急刹。
由于惯性虞圆栽了出去又被安全带拉着弹了回去。
后座的两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叶淮之堪堪稳住身子。
杨壹柠则向前滑了出去,膝盖磕在了前座后背椅上痛哼出声。
“嘭——”
几乎也是同一时刻,后面疾行车辆撞上来追了尾。
车子尾部被挤压,连带着后座座位也变了形。
杨壹柠吓得尖叫连连,接着又是一声痛呼,似乎被卡住了。
车道上因追尾一片混乱,喇叭声、嘈杂咒骂声络绎不绝地响起。
前方的小孩被大狗绊倒在道路中间哭泣,孩子家长赶来见小孩有惊无险松了口气,接着就是抱着孩子鞠躬道歉。
接着就是等交警前来划分责任。
这边,叶淮之率先冲下车绕到副驾驶来察看虞圆的状况,“你没事吧?”
虞圆摇了摇头,透过后视镜看面色痛苦又不可置信瞪过来的杨壹柠,提醒道:“你未婚妻好像受伤了,你去看看吧。”
叶淮之瞅了眼楚楚可怜的杨壹柠,说:“那你先等我一下。”
经她提醒,叶淮之才去开后面的车门搭救被卡的杨壹柠。
接着,虞圆也下了车。
司机去和孩子家长,以及追尾车主在沟通。
现场一片混乱,虞圆心情复杂地踩着混乱离开。
上一次也是三人在一起遭遇的车祸,同样的座位顺序,也是叶淮之先下了车,只是那时他直直略过副驾驶受伤的她去后侧抱了杨壹柠出去。
相似的场景再现,只是这一次叶淮之选择了虞圆。
虞圆真搞不懂这男人的脑细胞构造,两次救人都救不到重点,受伤的反而不管。
若问她为什么逃呢?也许是一次次的相似经历让她对车祸心有余悸了吧。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半个小时,虞圆的手机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她没接。
这一次的追尾虽纯属意外,可在虞圆看来却像警示。
警告她不要旧事重演。
这段时间和叶淮之相处中,差一点又被他带去沟里了。
消失一天的程谨言是晚上联系的虞圆。
她问:“你到底去哪儿了?”
“去确定了一些事。”
“确定完了?”
“嗯。”
“好。”
那边程谨言一顿,“你不问是什么事吗?”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程谨言低笑。
可虞圆却没忘正事,“那幅「老翁垂钓」是真迹?”
“正准备和你说这事。”程谨言语气略重,“那幅画上没有修复痕迹。”
“怎么会……”
这样说来要不就是那幅画是假的,要不就是宋兆奕在说谎。
“这些事还需要确认,但别冲动。”程谨言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了。”她又问:“你是怎么被发现的?以及为什么会和顾言生一起?”
说到这些,程谨言默了一下,才回答:“我使计支开了看守,可被巡视的小头领发现了端倪,刚出来没跑多远就遇到了顾言生。”
“你们素昧平生,他又为什么愿意帮你?”
“这……”程谨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事出紧急……我报了你的名……”
虞圆无语。
可同时也没想到顾言生还真买账。
结束了与程谨言的通话,叶淮之那边也从医院回来了。
车子追尾的后续她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只是他出现在她门口时整个人略显疲惫。
“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了?”他问。
“一堆乱七八糟的善后看着糟心。”她说的没心没肺。
叶淮之盯了她半晌,一开口却说:“我饿了。”
“你家正好就在对面,刚好可以回去吃饭。”
叶淮之不解,“怎么突然这么冷漠。”
“可能几次大难不死,看破了红尘。”
男人高伟的身躯逼近了一步,清冽的松凛气在虞圆鼻尖萦绕。
叶淮之单手抵住她身后的门扉,高大的阴影覆盖下来把她圈伺环绕。
“你的红尘可是因我而看破?”他问,深潭般的眸子定在虞圆脸上,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你想太多了。”虞圆想偏开头却被他的大手钳制,逐恼怒道:“放开我。”
“你在气什么?”他敏锐察觉到端倪。
“我没气……”她总不能说想到了前尘吧。
“还记得银杏树下的约定吗?”他苦涩道:“我一直没忘。”
“不管最后我们结局如何,还是一起回去把盒子挖出来看看里面的内容吧。”
闻言,虞圆一懵,“干嘛突然提起这个?”
叶淮之把头埋进她脖颈中,难得的脆弱。
恍惚中,虞圆似乎听见了他的喃喃低语:“我感觉快抓不住你了。”
声音很轻,也很低。
几乎细小到以为是她的幻觉。
虞圆咬着嘴唇没吭声,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不管出发点是好是坏,发生了那么多事,导致他们都回不去了。
脆弱地靠在她身上过了许久,叶淮之慢慢松开了虞圆。
他背转过身,高大的背影略显萧索。
虞圆看见他用手捂着脸上半部,轻声嘱咐:“今天发生了许多事,你早点休息。”
最后不知两人谁先逃回了家。
那家服用问题药的家人消停了小半个月就又找上了门。
这一次他们不知对前台说了什么,坐进了会客室里等待。
宋时过来接见时,那一家人成竹在胸地微笑着。
“我是叶总助理,姓宋。”
见到只来了个助理,那家人脸色瞬间垮下来。
那位父亲大言不惭道:“就派一个助理来跟我们谈判?”
宋时皮笑肉不笑:“叶总在忙,三位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和你说?你能做主吗?”眼神上下打量了起来,显然不太相信。
宋时但笑不语,等着他们自己开口谈正事。
“爸,助理相当于老板的代言人。”女孩坐立难安地在旁边小声提醒。
“闭嘴,老子不知道吗?还用你教?”女孩父亲羞恼,又轻咳一声挽回颜面,“是这样的,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和你们公司谈个事。”
宋时没接话,示意他们继续。
“你们下面的医药公司存在不少问题吧?公司最看重的就是声誉,既然我女儿因那个制药厂遭了罪,那你们作为合作方也该知道息事宁人的好处吧?”
“我的要求不高,首先撤销对我们家的诉讼,其次再补偿我们家一百万,这事就算了了。”
宋时哂笑:“您这一家好大的脸,真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宋助理,劝你想好再回答,这事闹大你们的损失可就不止一百万了。”
“确实如您所说。”宋时一本正经地点头应声。
听罢,这家人一脸惊喜。
可宋时的下一句话却令他们随即恼羞成怒。
宋时说:“一百万?你们这一家勒索犯配吗?配几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