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转头看着两人身影渐行渐远,朝火锅店里走去。
任由少女打闹的白初西一改之前冷质如冰的形象,莫名生动了起来。
林虞心想,唐月沁是真没戏了。
她径直回了酒店休息,却依旧一夜无眠。
天不亮林虞就起床简单洗漱了,依旧戴着那顶渔夫帽出门。
网约车的司机已经早早等在了楼下。
上车后去往郊区的途中,林虞买了两束白菊。
由于她出发的时间比较早,到郊区陵园的时候天才刚亮不久。
天光乍现,围绕着那颗初升的旭日,日光给云层染上暖金色的微光,整片天空由灰黑色的暗过渡到金橘色的亮。
郊外绿植环绕,空气比市中心的清新了许多,时隔九年再次踏入这方净土,林虞头一次有了治愈之感。
尽管九年未踏足这里,林虞还是凭借着记忆精准地找到了父母的墓碑所在。
她以为自己已经来得足够早了,哪知到的时候墓碑前已经放了一束新鲜的小雏菊了。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是他放的吧?
那个作息紊乱到昼夜不分的男人?
林虞放了一束白菊在那束的旁边,心情复杂的看着父母的照片,“爸妈,我来你们了。”
空气中无人回应她的问候。
“这么久没来,你们会怪我吗?”林虞说完,嘴角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墓碑上的双人合照里,爸妈正笑容灿烂的看着林虞。
她颤抖着用手蹭了蹭两人的照片,动作很轻很缓慢的同他们交流着,生怕一个用力会惊扰到他们。
记忆里他们的音容笑貌渐渐浮现出来。
林虞半跪在地上,伸长了上半身缓缓把头靠向墓碑上的照片,像从前那样依偎进他们的怀抱。
往事在脑海里越加清晰起来,纷繁复杂的记忆在脑内不断变化着,一家人围在餐桌边有说有笑的那些日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林虞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等她再回过神来时双腿已经麻木到动弹不得,她苦笑了一下,缓缓从半跪改为坐到地上,微摊开腿让血液循环起来。
等双腿有了知觉后她才慢慢站了起来,她对着墓碑上微笑看着她的父母轻声说:“爸妈,那我先走了。”
“小圆过得很好,你们不要担心。”她又补充了一句,才拿起另一束白菊,往后一排的墓碑走去。
奶奶的墓碑很好找,就在林浩峰夫妇的后一排,林虞放下白菊后,同样陪了奶奶一阵才离开。
她离开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碧蓝的天空里云层舒卷恣意,看起来触手可及,今儿难得的能看见这样净透的景象。
林虞从陵园坡道上下去的时候,下方迎面走来了三个气质超群的人间尤物。
中间的女孩手捧一束鲜花,懒懒散散的走在前面。
女孩穿着一身素色连衣裙,高挺的鼻梁搭配上小翘鼻,恰到好处的透出一股子顽皮,而她慵懒似猫的神采又和她俏皮精致的容颜形成反差,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矛盾冲突,又充满诱惑,步履所到之处无不令人为之动容。
女孩身后隔着半步的距离则跟着一左一右两个身高腿长又身姿卓然的男人。
左边的人模样也是一顶一的好,他嘴角微扬着看上去挺平易近人的,离得近了又发现这人实则眉眼疏离透着股距离感。
右边的男人一眼望过去就是那种冰冷孤高的类型,额前的碎发快要挡住那双如月般清冷带寒的双眸,薄唇含微霜,一看就不好接近。
林虞和那三人即将擦肩之际,中间的女孩转了下头和林虞对视一眼,然后透着善意的懒懒一笑。
林虞则礼貌回以颔首,而后与三人擦身而过。
由于是淡季,陵园外车辆稀少并不好打车。
林虞只能边往外走边等网约车,好在走至路口的时候网约车也刚好到了。
回酒店收拾完随身行李后林虞去前台退了房,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机场赶。
由于塞车,林虞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她看离登机还有一会儿时间,索性悠哉悠哉的往登机口走去,却在登机口处偶遇同一航班的叶淮之和宋时之后愣住了。
还是叶淮之先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她才回神,说:“刚好来办点事。”她顺嘴把话题抛了回去,“你们呢?”
宋时嘴碎,说:“向小姐出了点状况,老板过来看看。”
叶淮之淡淡扫了宋时一眼,宋时识趣闭嘴。
他也没多说,似乎默认了宋时的话。
林虞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飞机落地海城,叶淮之和宋时坐的特等舱,所以优先下了飞机。
林虞出舱的时候发现他们还没走,在机舱口等着。
见林虞慢悠悠的出来,宋时走过去邀约,“一起回去啊!”
林虞看了一眼叶淮之,后者眼神一挑,似乎是默认了宋时的话。
她也就没再推辞,向叶淮之道了谢后,她跟在两人身后上了他们的顺风车。
苏氏会所火灾案开庭的前一日,苏心去秦肖家和他见了一面。
苏心提着名牌包包,脸色肉眼可见的憔悴。
但她在面对秦肖时那高傲睥睨的态度则半分不减,她一进秦肖家就毫不客气的放下包,翘腿优雅的坐在了沙发上,傲慢的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秦肖也没给她倒水什么的,径直去另一边沙发上坐下,“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等你来找我。”他苦涩一笑,“我等你向我解释,告诉我为什么。”
苏心双手环抱,笑道:“解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买通的护士,朝我的输液瓶里注射药物。”
“哦,你是说这事啊?”苏心红唇一勾,双手一摊也不否认,“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毕竟那个时候我不想被牵连进去,再加上我们曾经的关系,所以你能闭嘴是再好不过了。”
秦肖听着她的回答捂住眼睛笑出了声,手缝里溢出了水渍,他嗓音嘶哑:“你明知道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