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难度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若是以前，他还能动用原家的信息网，但最近所有权利都转交给别人。
因为他这些举动，不少追随他的人已经和他离了心，甚至记恨上了他，如果让他们得知祁月离开的消息，说不定会抓住她，拿来威胁自己。
他不希望祁月处于危险之中，所以只能用温和的手段去寻找她。
这样想着，原野垂眸看向站在一旁，胆战心惊观察自己的戴琳，低声说：“知道了，接着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吧。”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先给祁月打去电话。
那时候她刚登机，早就把电话调成了飞行模式，自然不会看到这通电话。
就算看到，也不会接通。
听着忙线的声音，原野叹了口气，心底有几分惆怅：“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真果断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他以为这段时间足够祁月改变心意，却没想到所有软化都是在故意向他示弱，为的就是在合适的时机，离开自己。
走出大厦，寒风吹进原野敞开的冷意，让他从回忆中抽离。
他嗤笑一声：“真不愧是遇事就想要逃离的家伙，还真是不忘初心。”
不能让那些人察觉到祁月不在自己身边这件事，一切的进展都缓慢许多，得到祁月所在城市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
这段时间里，他彻底摆脱了原氏的负担，算得上无事一身轻。
他乘坐深夜航班，飞往祁月所在的城市，路上遇到寒流，耽误了不少时间，有惊无险的在次日凌晨半点落地。
他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也看到了今天的日期。
一月五日，恰逢小寒。
他的生日，他原本计划好，要和祁月领证结婚的日期。
明明是初冬，这座城市却似乎下着终日不停的大雪，他刚出机场，还没走两步，脚印就被新雪覆盖，留不下任何痕迹。
原野拿出那张上周被祁月扔在这里的银行卡摩挲几秒，叹息后，把它收了起来。
祁月不爱夜间行动，他也没抱有刚下飞机就遇见她的希望。
打车前往提前订好的酒店，他打算补觉，却被不远处轰鸣的音响声吸引。
酒店前台看他寻声望去，笑着说：“恰逢年关，附近开了场深夜音乐会，因为刚才雪很大，延迟了一段时间，所以结束的也会晚点。请放心，很快就结束，不会影响到你的睡眠。”
“音乐会啊。”原野其实没有多少困意，他想了几秒，就询问前台，“需要门票吗？现在还能去看吗？”
“不收费，只是有点拥挤，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现在去看看，但一点前就会散场。”前台看着原野那张纵然憔悴也难掩风采的脸，忍不住多说几句，“音乐会连开三天，每晚八点开始，你明天也可以去。”
“好的，谢谢告知。”
他拎着行李箱往楼上走去，把它放下后，就直接赶了过去。
到场时乐队已经下台，观众却还剩很多。
他们大多因激动而面色红润，与周围人探讨着刚才乐队成功的演出。
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看到祁月，看着她与旁人一样，满脸欢喜的抓着人探讨时，原野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敢往前，怕惊扰了她。
祁月现在看上去很开心，是那种和自己在一起时没有过的欢喜。
就算他强压着祁月去结婚，也得不到她的心吧？
原野莫名生出一股怯意，停在原地任由她们走远。
等音乐会现场的人都离开，现场只剩下他一人。
这时，他发顶和肩膀上都落了厚厚一层雪。
抬手拍掉肩膀上的雪，他朝着酒店走去，洗了个热水澡后，他坐在电脑前，迟迟没有睡意。
眼前的企划案写的乱七八糟，都不知是些是什么东西。
脑海里全是祁月刚才满脸笑容灿烂，眼里都似乎有光的模样。
烦躁充斥着他整个人，却又不知自己该怎么发泄出去。
他通宵坐在电脑前删删减减，最后把不算满意的成品递交给别人，然后洗漱，换好衣服，出门接着自己的寻妻之旅。
昨晚近在咫尺时他没有上前，今早却又想要大海里捞针。
原野都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他在外面走了许久，仍没见到祁月的身影。
不过这里毕竟是小城市，偶遇的概率不算小。
往后几天，他还是看到了祁月好几次。
她和乔淮待在一起，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欢喜之中。
和被他留在身边时，是全然不同的模样。
一条马路的距离，乔淮也在注视着祁月的表情。
她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脸：“笑的好假。不开心就不要笑了，没必要在我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之前一直没敢问你前段时间的经历，但你最近的表现越发奇怪，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你。”
她拉着人走去角落，低声询问：“这几个月，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祁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闷声说：“淮姐，你说我……”
想到淮姐之前叮嘱过无数次，让她别对原野动心。
她剩下的话瞬间说不出口，只能用沉默来面对她。
乔淮却接着追问：“什么？接着说。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都不会嫌弃彼此。我会守好你的秘密，不让任何人察觉。”
她认真的承诺：“我保证。”
祁月踟蹰半天，才小声说：“这段时间……我待在原野那里。”
眼看乔淮脸上流露出几分厌恶，她小声补充：“原野对我挺好的，没做什么让我讨厌的事情。”
除了限制自由本身。
“他想要和我结婚。我跑掉了。”
“我们不合适。这段感情从最开始就是荒唐的开端。他没必要把余生搭在我身上。我也害怕以后他对我的感情发生变化，害怕最后只落得劳燕分飞或者更坏的结局。”
祁月说完这番话，垂眸不敢去看乔淮的表情。
乔淮冷声说：“你喜欢他，甚至是爱上他了，对吗？”
她茫然的摇摇头，小声说：“我不知道。”
她在叹息声中，用满含怜悯的声音说：“爱一个人才会方方面面都在为他考虑，而不是计算自身的利益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