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周岩的同事。
同事三两步走到他们跟前,警惕地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迟疑着询问:“嫂子,这位是你表弟?”
祁月怕原野在学校太不合群,强迫他穿了件棒球服,又压着他修剪了略长的头发。
现在的原野清爽又干净,看上去总算有点同龄人的样子。
原野搂着她胳膊的手骤然收力,疼的祁月忍不住蹙眉。
她瞪了他一眼,才冷下脸对周岩的同事说:“别叫我嫂子,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同事脸上本就僵硬的笑意瞬间消失,指着原野说:“新男友?”
祁月没有回话,原野却笑着应下了这个身份:“对啊。”
“你居然和周哥分手了?你怎么能这样?你对得起周岩吗?难怪他最近这么憔悴。”他厌恶地看着他们,“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最近身边都是热衷八卦,活跃在第一线的人,突然遇到了个还停留在上世纪的朋友,祁月一时没反映过来。
她和周岩分手已经是几月前的事情,但周岩一心想要复合,肯定会瞒着大家这件事。
祁月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件事,开始后悔自己没发个朋友圈说明这件事。
“前两天周哥提起你时,还帮你说了不少好话,结果你却背着他出轨?祁月,你们当年的事情谁都清楚,他对你已经足够好了,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这位同事愤愤不平地为周岩打抱不平,一股脑说了不少周岩的好后,又开始提起祁月的丑闻:“你当初那副土老帽的模样,谁……”
原野冷声打断他的话:“不用这么踩一捧一吧?”
他起身挡到祁月面前,看着在短时间已经凑过来看热闹的人群,嗤笑着说:“不会还有人不知道周岩出轨搞外遇,把女方搞怀孕的事情吧?”
“他们分手是两月前的事情,周岩最近憔悴和她有什么关系?怕不是被小三折腾的夜不能寐,害怕还没出生的孩子夜里找他。”
同事一脸厌恶,指着祁月说:“就算你想给自己洗白,也不用让你的情夫这么抹黑周哥吧?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祁月觉得可笑,但更多的是无力。
她又想到了周岩向自己告白的那一天。
所有人都站在周岩那头,没人知道周岩的真实面目,全都劝她要好好和周岩过日子。
她抓着原野的衣服,点着脚尖凑到他耳边:“周岩的名声特别好,我们之间的共同好友也全都偏向他,不管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别白费力气了。”
眼前这位同事和周岩的关系未必有多好,但因为周岩平时维持的良好人设,再加上祁月实在不擅长与人沟通,没给大家留下什么好印象,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偏向了周岩。
原野最不喜欢的就是祁月这种逆来顺受的性子,他眉头紧皱,冷声说:“你之前不是把那些照片拍下发到前工作群了吗?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祁月这时才想到这一茬,她掏出手机,翻找的时候还看到了周萱出现在医院的那张照片,把这几张置顶后,她把手机递给了原野。
原野看了几眼,啧啧称奇:“你还挺会拍的,这几张尺度不小啊。”
他见祁月仍旧怯懦,只能把手机暴露在在对面眼前:“眼睛没瞎吧?看看上面都是什么。”
“你要是不信也可以去问周岩,或者到现场问问情况,当时事情闹得不小,应该有很多人对那件事还有印象。”
毕竟是难得的细节瓜,如果没有新瓜转移注意力,应该能维持一个月的新鲜度。
他滑动屏幕,力求他能看到祁月拍下的所有照片。
最后停在医院那张照片上,他用指腹遮住女人的脸,冷声说:“这就是那个怀孕的小三,我还在医院碰到了他们呢。”
他报出那天的日期,冷声说:“当时周岩不在校吧?”
这名同事被有力的证据瞬间压垮,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仍有人为周岩说好话。
祁月看着人群中熟悉的身影,喊出了他的名字:“你应该清楚周岩出轨的事情。”
这是当初她陪原野来学校时,遇到的那个帮周岩打掩护的人。
他说周岩在泡实验室,实际上周岩去校外幽会。
“毕竟你不止一次,在我过来的时候给不在学校的他打掩护,声称他在忙实验,没空陪我,让我走人。”
被人群推搡出来的男人有些心虚,不敢再待在这里,在人群中逆行,很快就逃离了这里。
只剩站在原野对面,一直帮周岩说好话的人还在僵持。
过了几分钟,他才满脸尴尬地说:“你们小两口感情的事情,我可不想掺和。”
给自己找补后,他也快步逃离了这里。
围观的人群知道没好戏可看,也慢慢散去。
没过多久,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原野有些唏嘘:“树倒猢狲散啊。”
他扭头看向仍旧站在自己身后的祁月:“你刚才好像说周岩名声很好,他们不会信我的话?”
她眨眨眼,满是心虚地说:“我之前无论说什么,他们都更相信周岩啊。”
原野嗤笑一声:“那是因为你性子软吧。”
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和之前的事情不同,这里是原野今后上学的地方,今天的事情很快会传到大家耳中,到时候,原野根本没法安心上课。
全是拜她所赐。
祁月垂眸不敢看他,大脑疯狂运转,思考着弥补的办法。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拿得出手的补偿,最后只能摆烂。
就像原野曾对她说过的话,他什么都不缺。
她想补偿,似乎只有在那种事儿上顺着他这一条路。
原野并不在意:“你又没做错事,道什么歉?”
“可我连累了你。”
虽然是被半强迫性地带了过来,但如果没有自己,今天这些破事根本不会和原野产生任何联系。
她裹的太严实,原野只能看到那双水光潋潋,眼尾泛红的眼睛。
他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大包大揽所有过错的人,真奇怪。
有人推卸,有人包揽,他总是会遇到过于极端的人。
他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笑着说:“以后别裹的这么严,至少让我能吻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