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泽修逼问温良俭,拳头举起来。
温良俭给他恐吓得脑子短路了,下意识地就要抱着脑袋,脱口道,“阿辉就是我五叔身边的人!”
说完顿时觉得不妙,只见关泽修定在那里,一身的寒冷。
温良俭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急忙道,“你哪弄来的照片?阿辉跟秦愫也认识,兴许就是私人感情联络一下,跟我五叔没什么关系的……”
关泽修静默了许久,冷笑一声,神色带着几分自嘲。
私人联络?
联络了一夜吗。
阿辉来找秦愫,怎么可能不是受温遇安的吩咐。
他把温良俭推开了,转身要走。
温良俭跟着他,骂道,“你要是个男人,就别那么小心眼,秦愫就算跟我五叔见面也不至于怎么样吧?她又不是会出轨的人……”
说着温良俭也没底气了,讪讪地闭了口。
他可以保证秦愫不会对别人出轨,但如果是温遇安,谁也不敢保证秦愫不会失去分寸。
她当初爱的那么深,跟温遇安分开的时候人眼看着是丢了半条命,要是温遇安回头,给了她一些松动的信号,她会不会动摇这谁都说不准了。
——
秦愫好转起来之后,回去继续工作。
新产品要投入市场,关泽修最近很忙,经常加班或出差,秦愫病了一场,比较没精神,工作上更多的都交给关泽修去做,她更多的时间都是待在家里,养身体。
这天有个酒会,因为是有合作关系的对象,关泽修外出,秦愫不得不独自前往。
晚上到了之后,发现去了很多熟人,她挨着打招呼,她现在的身份不再是从前的秦家三小姐,而是关家的少夫人,因为关家近年的蒸蒸日上,她在外面也颇有待遇,经历的多了,在交际场所也能游刃有余。
走了一圈,高跟鞋累脚,她找了个阳台坐下来休息。
正坐着,就听见隔壁的阳台上有人打电话,声音很熟悉,伴随着烟味飘过来,“他要是真的吞了货,好好招呼他,我已经给他留了太多次机会。”
声音平淡,却暗藏杀机。
秦愫坐起来,看着隔壁阳台上的温遇安。
他穿一身西装,斯文笔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不是沧桑,而是成熟的味道。
他发现她了,秦愫收回视线。
那头挂了电话,温遇安看着她坐在隔壁阳台的椅子里,翘着脚,白嫩的脚跟后面磨出了血痕。
他眉头微沉,看着她,“病好了吗。”
“好了。”
淡淡的风吹过去,两人各自沉默。
他的烟夹在手指间,静静地燃。
许久,秦愫问他,“温家内部,也有你的敌人吗?”
温遇安不欲与她说这些,只道,“子女多了的家庭就这样,争权逐利很正常。”
她思索片刻,只问,“温良俭会有危险吗?”
温遇安弹了弹烟灰,“只要不想坐我这个位置,他可以一辈子快活地做个公子哥。”
秦愫微叹,“你值得吗?”
他没说话,值不值得不是他需要弄清楚的事,从一开始踏进来的时候他就停不下来了。
他掐了烟,扭头走了。
秦愫坐在椅子上,她对温遇安的情感现在变得很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他,或者是更恨他,但是看到他身处险境,看似光鲜靓丽却实则凶险难料,她的心情很不好受。
她恨他是情感层面的失落,却不是结仇那样的希望他不得善终。
她正坐着,看了眼手机,关泽修最近忙得厉害,他们俩见面和相处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如果换做以前,两人分开行动,他会时不时给她打电话,发信息的,可是最近都没怎么有了,说话的时候也只说表面的,比如叫司机接她,比如叮嘱她多穿衣服,却不再那样贱贱的,口无遮拦地说些让她脸红的话。
可能过了那个新鲜期吧,就算是毫无感情基础的男女,毕竟还都年轻,也会有生理方面的需求,他们俩开始有夫妻生活之后,他挺有激情的,有时候也叫她有种他是对她动心了的错觉。
可是最近大家都太忙,也经历了一些事,可能过了新鲜感,开始慢慢地冷却,冷静。
她正拿着手机发呆,抬眼,就见温遇安又回来了,直接走到她面前,抬手递过来一样东西。
她看了眼,他手心放着一枚创可贴。
他递给她,“贴上,穿这么高干嘛。”
秦愫看了眼自己破皮的脚,接了创可贴,贴在了破口的地方,再将鞋穿上,就不那么疼了。
她活动了一下,说,“我要是长一米七,我也不穿这么高了。”
她个子不算太高,但也不矮了。
女人穿着上的小心思反正男人也看不懂,温遇安扭头,“车里有备用的鞋吗?换了吧,当心扭伤。”
秦愫起身,嗯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鞋跟是很高,今天助理给她准备的礼服有点长了,她为了避免踩裙角摔跤的尴尬,只得穿了平时不常穿的超高跟鞋。
走了一晚上,实在累人,晚点还有几个节目,她确实该去车里换双舒服点的高度。
外面夜色深沉,她从车里将鞋子拿出来,靠在车边换鞋,抬眼,就见温遇安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站在车位的暗影里看着她换鞋。
她脚很好看,细白,指甲上涂了银粉色的指甲油,亮闪闪的。
他突然想起一些过去的情景,温存的,热烈的,她在自己怀里绽放,四肢像藤蔓一样缠着他。
他别开脸,克制着那涌动起来的欲望,“有件事要跟你说一声。”
秦愫没看到他的变化,将鞋子穿起来,“什么事。”
“关泽修前几天拿了阿辉的照片,去问了温良俭。”
秦愫站直身体,“他问阿辉干什么?”
“他没明说,但他可能知道了你跟我过去的事。”温遇安声调低暗,“他逼问良俭阿辉是谁,可能是在公司看到阿辉去找你了。”
“温良俭怎么不告诉我?”秦愫气恼地说。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敢跟你说,一直旁敲侧击地来问我,我吓唬他几句他就坦白了。”
“这个怂蛋。”秦愫气坏了,也跟着恍然大悟,难怪最近总觉得关泽修怪怪的,对她态度不冷不热。
他知道了阿辉,是不是也知道了那晚她的戒指其实是丢在温遇安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