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之前,秦愫跟温遇安一起返回c城。
在那里,没有随处可见的熟人,两人暂时恢复了自在的生活。
每天仍腻在一起,但秦愫开始学着抽一点精力出来给自己。
再有半年就毕业了,她得学着进入公司,想夺回这一房被蚕食的那些产业,她光是想想都知道不会容易。
她在看书,在看一些跟公司有关的案例,温遇安见她学习,乐意给她一些指点。
也感觉到她在努力地从他身上离开一点注意力,不再那么无时无刻地粘着他。
他对此并没意见,她总归要长大,他们的关系,也不可能维持得很长久。
仍然亲密,却没那么亲密,彼此都感觉得到。
这天,秦愫在他家里睡觉,他早起去开会了。
秦愫正睡,忽然听见楼下有人开门进来,以为他提前回来了,她裹了睡袍起来。
下楼梯的时候,和站在门口的人震惊地四目相对。
何芳艺惊骇地看着她,“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姐夫家里!”
秦愫没等解释,她已经跑去拿电话报警。
“你最好问问温遇安再决定要不要报警。”秦愫阻止她。
何芳艺当她是什么脏女人,恼火地说,“你马上穿上衣服,滚出去!别弄脏了这里!”
秦愫站在台阶上看着她充满敌意的眼神,“这是温遇安的家,你凭什么赶我走?谁让你不经允许进来的?”
两个女人天然的敌意激发了怒火,何芳艺两步上来,拽着秦愫的手拖着她下去,把她往外推,咒骂着,“你这样的贱女人我见多了,别来勾引我姐夫!快滚!”
秦愫反手推她,她和男生打架都从来没落过下风,随便一用力,何芳艺就跌到了一旁的茶几上摔了个跟头。
温遇安回来的时候,就见一屋子狼藉,和何芳艺惨叫着痛哭。
秦愫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被抓挠出来的伤痕,抬头,何芳艺正委屈又愤怒地扑向温遇安的怀里,不迭地告状,“姐夫,这个女人是谁?她在你的家里,还动手打我,我的头磕在茶几上,我是不是毁容了,怎么办!”
温遇安看了看何芳艺额头上的伤痕,流血了,极易留疤,他锁着眉头看了眼一旁冷着脸站着的秦愫,倒是没怪罪,但是那个眼神是责备的。
他低头安抚何芳艺,“你去车上等我,我带你去医院。”
何芳艺不满地瞪了眼秦愫,扭头出去了。
秦愫看着温遇安,没什么情绪的问,“我要搬出去吗?”
“别跟我赌气。”温遇安看着她,“去休息,等我回来再说。”
他领着何芳艺去医院了。
秦愫撩开袖口,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背,很疼,这里也是肉,也会留疤的。
她给自己处理了一下,坐在窗口,拿着电脑看一些商业的案例分析。
温遇安天黑后才回来,进来给她拿了些吃的,“过来,跟芳艺打架,有没有受伤?”
秦愫将电脑放下,仰头看着他,他这句问候来的太晚了,她早就疼过劲了。
她吃着他买的晚餐,也不知道嘴里是什么滋味,听着他断断续续地打电话,他太忙了,想坐下跟她说几句话时间都要被打断得细碎。
好一会儿,他索性将电话静音放一旁,坐她旁边看着她一脸淡漠的样子。
相处久了,问题就暴露出来,他知道她受了很多委屈,但那是无法解决的矛盾。
他先开口,“我们一早就说好的,如果你想抽身,随时可以。但我们的关系,仍不能对外透露,这不光是因为我,也是对你好。”
秦愫并不是不明白这些,只是仍被爱情蒙蔽了心智,茫然地问他,“温遇安,那我们以后……有可能结婚吗?”
她问的委婉,只问有没有可能,就算是千分之一的概率,也算是有可能。
可是他连点幻想都不允许,“秦愫,不要糊涂。我说过,我不会再婚。”
“那我们就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吗?”秦愫问他,“是不是在外面碰到了你认识的人,我就只能一个人躲开,一年两年这样,三年五年呢,十年八年呢?我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吗?”
“你冷静点,一辈子太长,不需要想那么远。”他看到她手背上的伤口透过纱布流血了,想拉过来看看。
秦愫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哪有一辈子,也不会有十年八年,三年五年也不可能。
他们俩就是露水情缘,他让她随时抽身,不需理由随时结束,他根本就没打算跟她长久,何必担心未来。
秦愫忽然觉得了无生趣,再逼问,“如果我们很相爱,我年纪也越来越大,我在公司里有了合适的职位和成就,你会跟我结婚吗?或者,考虑跟我公开恋爱关系吗?”
“秦愫。”他被她的纠缠弄的不快,“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
“是我太贪心了吗?”她想哭了,也真的在哭,“所以我就只能在你身上耗着,耗到我们哪一方厌倦了就分开,我跟你永远也不可能有结果,你是这样想的对吗?”
他觉得应该跟她明确这一点,很是残酷地说,“你早应该清楚这一点。我们没有结果。”
她气他连骗一骗,哄一哄都不愿,起身说,“那我为什么要跟你浪费我的情感和青春,温遇安,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弄我?”
他只道,“你是自由的。”
他压根就不在乎她,秦愫终于懂了,一切的缘由都在于此,她在他心里只是个送上门来的消遣,谁会对一个不值钱的消遣付诸精力和情感。
她回头就去收拾东西,拿了包,将衣服和电脑装进去。
边收,他无动于衷地坐着,似乎已等待这一刻多时。
秦愫痛恨他的淡漠,咬牙忍着哭泣,“温遇安,我要结束这段关系,我要跟你分手,我再也不要被你作践。”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你请便。”
她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她走他也不挽留,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坚持。
胡乱地穿上衣服,强迫自己飞快地下楼离开。
重重地关上门,试图用那声音来表明她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