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秦愫电话的时候,温遇安颇为意外。
距离上次联络,已经过去很久了,她将他列入黑名单,拒绝和他联系。
他走到外面去,接了电话。
那头传来的声音微微颤抖,很是慌乱,“我二哥跟你在一起吗?我有急事找他。”
温遇安掏烟的手一顿,“怎么了?跟我说。”
“我找我二哥。”秦愫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哭过。
“我说跟我说!”温遇安已经往外走,开了饭店的大门走出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不好,他缓口气解释,“你二哥临时有事去外地,估计已经上飞机了。”
秦愫看了眼怀里只剩出气的猫,只好说,“我的猫要死了,我需要找一个可以救活它的,医疗条件最好的宠物医院。”
温遇安很快就上了车,换了只手打电话,边将车子发动,“你现在在哪里。”
秦愫说了个位置。
“等着,二十分钟到。”温遇安挂了电话,边行驶,边找出个号码打出去。
他不养宠物,但是他隐约记得,有朋友好像有涉及这方面的投资。
打了几个电话,果然找到了资源,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宠物医院。
他同时也到了秦愫所在的地方,远远地就看见她抱着个猫包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整个人缩得小小的,头埋得很低,他忽然发觉,最近见她的时候,她越来越低落消沉,越来越不像之前那个风风火火的假小子。
他按了声喇叭,降下车窗叫她,“上来。”
秦愫抬眼看到他,抱着包匆匆地往后座上去,上车前擦了把眼睛。
温遇安将自己的手机丢给她,边开车道,“给最上面那通电话打过去,说一下猫的情况。”
秦愫拿着他的手机,她看到通话记录里她的号码,他备注的名字,是“小姑娘”。
这个昵称,让秦愫莫名地怔忪了一瞬。
她收回思绪,立刻打电话过去。
医院那头跟她了解了一下猫的情况,告诉她尽量救治一下试试,让她马上带猫过来。
秦愫挂了电话,听着那头详尽专业的问询之后,她心里那无依无着的恐惧感松缓了一些。
将电话还给他,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猫,经过这一番折腾,它更虚弱了,几乎一动不动,眼睛合着,很久才呼吸一下。
秦愫摸了摸小猫的爪子,想到自己养它的这十年,如果它就这么走了,她难以想象自己会怎样度过这段痛苦的日子。
低头,抱着狐狸,她心里如同刀绞。
温遇安边开车,边看着她抱着猫簌簌落泪,太要强的女人,哭都不肯出声。
他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将车开到宠物医院门口。
带着她一路进去,医护早就准备好了,一刻没耽误地将猫接过去带去抢救。
时间漫长,秦愫靠在墙边,看着抢救室的门。
温遇安回来,递给她一瓶水。
她接了,没想到他还在,道了谢说,“谢谢。我自己在这里就可以了,不耽误你时间。”
温遇安拧开水喝了些,没要走的意思。
秦愫想再说,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她连忙上去,医生宽慰她,“小猫骨折的前爪已经接起来了,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不过需要住院好好调理。”
秦愫看着狐狸被推出来,小爪子打了厚厚的绷带,仍是很虚弱,不过它已经被救回来了。
她一路陪着去打针,打了会儿,麻药要消退了,护士提醒她,小猫看到主人会激动,可能在乱动间伤口加重,。
秦愫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
从医院出来,她才发现温遇安还没走。
他从路边将车开过来,叫她,“上来吧。很晚了不好叫车。”
秦愫没动,低头在手机上叫车。
温遇安又按了声喇叭,“上来,我有话跟你谈。”
“没什么可谈的。”秦愫放下手机,扭头朝着车头相反的方向走了。
温遇安早知道她是个拧脾气,这会儿却觉得女人性子拧着实不可爱。
他将车子倒行,追上她,不悦地重申,“上车听见没有,快点!别让我下去抓你。”
秦愫抬头瞧他一眼,她目光很冷,温遇安轻叹,“我们之间需要好好梳理一下。上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和冷血。”
他语气放缓了,像是一种妥协和商量。
秦愫想,也许他还是不放心她就这么不纠缠了,算了,今天欠他一个人情,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吧。
她拉开车门上去了。
温遇安载着她去了他的住处。
时候很晚了,路途有些远,她心力交瘁的,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愫一骨碌坐起来,发现已经被他带进了卧室里。
屋里很暗,她什么都看不清,正四处摸索开灯,就听见昏暗里有人出声,“醒了?”
秦愫仰头,循声看着那个身影朝自己走过来。
他也没开灯,大概黑暗能很好地掩藏住两人之间的尴尬。
“我没想缠着你,我今天实在着急找我二哥。”秦愫先开口,“我这就把你的号码删掉,你不放心,也可以换了号码。”
温遇安鼻息微叹,坐在她旁边。
虽然看不见,可秦愫感觉他在看着自己,用一种令她不自在的目光。
她感觉他很近,他呼出的热气,和他身上的气息,都近在咫尺。
她想起一些混乱的画面,那晚他们肌肤相贴,毫无距离。
他同样也想起了那晚,嗓音低沉微哑,“已经发生的事,怎么当不存在。”
他盯着她,缓慢地,语句清晰低沉地说,“你不要我的补偿,你让我怎么良心过得去,你比我小十二岁,还是个……干净的小姑娘。”
“是不是我收了你的房子,把那晚当成个交易,你就毫无负担地翻篇了?”秦愫总是被他轻易气到,“那行,我收着,当我卖了第一次,我不是好东西,你不必惭愧,这样行了吧?”
“秦愫!”他发恼,“别那样说!”
“你不就是那样想的吗!银货两讫,你出钱,我卖身!我就是你一时寂寞招了个……”
她还想说,说一些自我贬低的话,让他不要再因为一些伦理道德受谴责,可是下一秒,嘴已经被他堵住了。
温遇安勾着她脖颈,低头重重地,用他的唇堵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