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返回a城,转眼离开已经两年多了,城市仍旧是那样的繁华,又好像多了一些陌生。
裴方志彻底蹲了监狱,十年内都不会出来。
裴月对这个自小长大的地方已经没什么感情,如果不是陆凛,她并不想再回来。
两人在他公司安排的公寓住下,地方是很好的,他们俩买了很多日用品,将这里装点的跟家一样。
陆凛去工作,裴月也不想闲着,她去找了自己的好朋友沈未苏。
她们俩上次分别的时候,提了一嘴一起创业的事。
见了面,发现彼此变化都很大,沈未苏已经有了一双儿女,跟丈夫过着幸福优渥的日子。
两人一拍即合,商量了一下细节,说干就干。
裴月回到家,盘算着自己身上的积蓄,她这几年走走玩玩,没攒下什么钱,要创业是需要本钱的,虽然沈未苏的丈夫家底很厚,但裴月也不想在起步阶段就跟合伙人借钱。
陆凛回来,看着她在那儿犯愁,掏出一张卡给她,“二十万,前期够吗?不够我想办法再去借点。”
“哪儿弄的啊?”裴月惊讶。
“我帮导师做了几个项目,他给我的提成,再加上我前阵子参加比赛得到的一些奖金,还有平时攒下的。”他是很节俭的人,给他一百他能攒下八十。
裴月把自己手的那点钱也放在一起,感慨,“这是我们俩的全部积蓄了啊——陆凛,你说我能行吗?万一亏了,咱们俩就一贫如洗了。”
“一贫如洗就一贫如洗,又不是没经历过。”他看很淡,“再说,我这边也能赚,你放手去做,我兜底,我相信你可以。”
她心里很暖,搂着他脖子抱他,这感觉真好,有人无条件地支持她,陪伴她。
陆凛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可惜我能帮你分担的太少,月月,让你辛苦了。”
她和他静静地靠在一起,脑海里却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
说干就干,先忙工作室的手续和选址。
沈未苏的丈夫在各个部门都有熟人,沈未苏就跑手续,裴月则到处找场地。
她再遇见贺敬西,就是在一个商场里。
他投资很广,并不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败家子,裴月以前只知道他在几个商场有股份,没想到她刻意避开了,仍遇到他。
她跟负责人谈了谈场地的租金和改造问题,觉得还不错,边打电话跟沈未苏沟通,边下楼离开。
她路过男装,看到一件外套特好看,价钱也不贵,去问了也正好有陆凛穿的码,她就进去买了。
拎着袋子出来,正看到贺敬西领着一群人走过去。
他像是来巡查的,身边的几个人一直跟他讲解,他眸光扫到不远处从男装店走出来的女人。
很久没见,样子倒是比之前好看了许多,人鲜活了,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眼神透着光。
裴月也看到他了,她转开视线,远远地和他交错而过。
她难免有些心神不宁,到了楼下,沈未苏说稍后过来找她,她正买了杯饮料在窗边坐着,一道身影就走过来,在她对面闲散地坐下来。
裴月一下子绷直了身体,警惕地看着贺敬西。
他叠着双腿,靠在那儿,兀自取了烟点了,而后就那样用凌厉的目光寸寸打量她。
服务生过来客气地说,“先生,我们这里不能抽烟。”
贺敬西也不管他,抬手掏出一张名片放桌上,推过去,“你问问你们经理,我能不能在这抽?”
服务生拿了名片,有点胆战心惊地走开了,之后再没过来过。
裴月觉得他还是那么不可一世,她以为过去两年了,他性情会稍微沉稳一些。
她迟迟不开口,贺敬西点了点烟灰,看着她身旁放着的男装衣袋,“跟小男人在一起很好玩?”
“不是那样讲的。”裴月开口,“他比我小,但他比我成熟,贺先生,希望你公私分明,咱们的事都过去了,有什么不满也别带到工作上吧。”
“你怕我给他穿小鞋?”贺敬西轻嗤,“你高看自己了,你没那么要紧。”
“那就好,我也有自知之明的。”裴月看了眼窗外,沈未苏到了,她起身拿了包走了。
客套地说再见也没必要了,不见是最好的。
看着她匆匆跑出去,沈未苏想要上去看看,裴月摇头为难地说了什么,沈未苏看了眼窗口的方向,显然是有些烦闷,然后俩人就上车走了。
贺敬西坐在那儿,手里的烟静静地燃,再没有抽一口。
——
工作室很快开业,一切都很顺利,裴月一开始还担心贺敬西会使绊子,但最后也并没有,大概也是顾忌着沈未苏丈夫那面的势力。
她跟沈未苏两人都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和心血,每天都在一起策划课程,想宣传方案。
开业那天很是热闹,两人的朋友同学来了不少。
沈未苏的小女儿也来了,乖乖的又漂亮,裴月看了很是喜欢,趁着闲暇,逗着孩子在外面玩了会儿。
贺敬西来的时候,就看着裴月抱着个粉嫩的小姑娘,满脸的温柔爱意,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她女儿。
贺敬西对孩子的年龄没概念,他忽然想起来,如果那时候,裴月怀的那个孩子生下来,是不是跟这个孩子差不多大了?
比她高点?有没有她眼睛这么大?皮肤这么白?
他忽然又想起来,孩子没了的时候,裴月那毫无悲伤的冷漠样子,以及他再三逼问她那晚是不是她的时候,她都冷冷的,毫不犹豫地说,不是她。
他心里压抑已久的恨意突然涌出来。
他进去的时候,裴月有点紧张,招呼他进去喝饮料,带了点哀求的意味说,“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吧。”
贺敬西看着她那宛如新生的样子,忽然在心里冷笑,凭什么勾销,她凭什么走出来。
他盯着她脖颈深处,还有未消退的红痕,是那个男人留下的,他脑海里浮现另一个男人迷恋地在她身上挥洒汗水的情景,一股莫可名状的暴戾涌过心头。
他涌起狰狞的邪念,凑过去在她耳边问,“纹身洗干净了吗?我留在你身上的那些痕迹,你能勾销得了?”
他说,“走着瞧,我饶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