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西醒来的时候,怀里抱着温软的身体。
他紧了紧手臂,抬手抓揉着女人柔软的头发,又长又卷,他微怔了会儿,缓缓地掀开眼皮。
房间的吊灯和床品色调和自己的房间并不一样。
他脸色微变,低头,看着睡在怀里的女人。
她动了动,抬起头,朝他腼腆一笑,“阿贺……你昨晚,好折腾人……”
汪语希身上斑斑点点,脸色泛着红。
贺敬西脸色沉了,一把推开她,回头就去捡地上丢了一地的衣服。
看他那冷漠的反应,汪语希从身后抱着他,“阿贺,你就没话跟我说吗?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如果不是当初你跟我冷战,而家里又逼得紧,我不会跟你大哥结婚的,我从来没爱过他,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贺敬西穿了衣服,起身要走。
汪语希急了,起身叫他,“贺敬西!你什么意思?你这样就走昨晚算什么?”
他冷声,“你爱算什么算什么,我管你。”
她气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一片真心对你,你忍心这样辜负我吗!”
“那不然呢?”贺敬西一脸阴郁地回头,捏着她下巴,憎恶地说,“不然我现在带你去我大哥面前,跟他说我睡了你,我让他离婚我娶你?还是你两头都想占着,我跟你背着我大哥偷情?汪语希,你别太荒谬了,你昨晚明明是清醒的,你还要跟我扯到一起,你犯什么贱!”
汪语希被他扔开,屈辱地爬起来,“是我犯贱,我为了你,被你大哥羞辱欺负,你知不知道我那个孩子怎么没的!因为他看到我藏了你的照片,他动手推我,我撞到了桌子上,没两天就流产了!我再也不能生育,贺敬西,我恨你大哥,我也恨你,你是个没有心的,你什么都不在乎,你真的爱过我吗!”
“犯贱一边犯去,少来跟我起腻,我恶心。”贺敬西去穿了鞋袜,头都没回,“你确定你无法再生育吗?把药吃上稳妥些,我不想跟你有什么意外。”
犹如莫大的羞辱砸落,汪语希脸色发白,哆嗦着,“贺敬西……你混蛋……你不是人!你这样对我,你小心遭报应!”
他没反应地去开门。
她跌坐在那,冷笑着,“你活该遭人算计欺骗,你那个前妻,她一直就在骗你坑你的钱,你不知道她那个弟弟,其实是她养的小白脸吧!”
贺敬西突然回过头,目光冷着,“你说什么?”
她嘲弄地说,“你竟然不知道,亏你自诩自己很聪明——我说,裴月玩命护着的那个弟弟,根本就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我之前在会所,碰到那个男孩的妈妈来找她闹,说她跟人家男孩不清不楚地同居,那孩子未成年的时候他们就发生了关系!”
贺敬西一时没反应,眼神厉着盯着她。
汪语希奚落道,“怎样,贺少包养的女人,拿了你的钱去贴小白脸,你‘小舅子’真要感激你的慷慨资助,你啊,别人养女人,你连她的男人一起养,可真够窝囊的!”
贺敬西用目光狠狠剜了她两眼,看她疯疯癫癫的样子,不屑再跟她争执,扭头就走了。
留下汪语希恨得摔东西。
——
贺敬西之后找了裴方志,这人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昨晚上他神神秘秘地找过来,说裴月后悔了,要来找贺敬西道歉,问他能不能给个机会。
贺敬西给了房间号,跟保安打了招呼。
裴方志是走后门进来的,再加上昨晚上,汪语希故意让人停了到他楼层的电梯和整层楼的监控,他想弄清楚昨晚的状况也无从下手。
不光裴方志躲了,裴月也不见了,他感觉昨晚自己最后喝的那杯酒有问题,不然他不至于醉的浑浑噩噩,记忆很混乱,他完全无法确认发生了什么。
他让人查了下,果然就查到裴月说谎,她说跟陆凛同母异父,实际上俩人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派去的人打听了一下俩人的家庭背景,异常复杂。
俩人的父母一起私奔了,剩下的另一对要么是赌徒,要么已经再婚,裴月和陆凛无人照顾,俩人不知怎么就凑到一起,对外以姐弟的名义,同住了许多年。
有些奇怪的事,这就解释的通了,虽然就见过陆凛几次,但每次都能从他眼神里看到近乎敌意的东西,以前贺敬西觉得是恋姐情节,相依为命的姐弟多少都有那种心态,现在想想,那他妈是明晃晃的向他挑衅,那两人,压根就不清白。
心里窝着火,但期间公司出了个状况,他不得不飞往海外出差。
再回来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他一落地,裴方志的电话就进来了。
还不知死活地对他笑,“贺少,有件天大的好事,你有空吗?我们父女现在想跟你见一面!”
上赶着找死来了,贺敬西叫他报上地址,他直接开车过去。
是在一个很简陋的出租屋里,屋里弄的一片乱,贺敬西下意识地皱紧眉头停了脚步。
看他一脸嫌弃,裴方志巴结地笑,“贺少,我这是简陋了点,您别嫌弃,先进来,我有好事要说,天大的好事!”
贺敬西进来,按捺着怒意问,“裴月呢?”
“在里屋呢!”裴方志指了指里面一间屋子,跟着他身后,“贺少,我能不能先跟你商量一下,之前从公司拿走的那笔钱,就算了行吗?你看我女儿也跟了你这么多年,大家都是一家人……”
贺敬西冷眼扫过来,裴方志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裴方志知道现在谈条件还早,嘿嘿笑着去开了门,献媚地说,“贺少……恭喜你,我女儿啊,怀了你的孩子了!”
贺敬西迈入房门的脚步一顿,整个人迅速被寒气笼罩。
裴方志连忙掏出验血的单子给他,“你看看!昨天刚化验过的!千真万确的!已经一个月了!”
贺敬西飞快地扫过那张化验单,上面的诊断的确是早孕,他眼神冷飕飕地,抬眸,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又木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