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怀接过他递来的dv,屏幕上是一段光线昏暗的视频。
“我知道我喝多了,而且今晚上整个节目组的人都在,会很混乱,所以我助理把我送回房间之后,我让他把这个dv机放到桌后面。”程逸说,“上次我也是参加个酒会之后,回房间休息,结果有粉丝闯进我房间里,差点发生说不清的事,打那之后我就多了个习惯,如果我喝多了意识不清,身旁又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我就开着这个做监控用。”
周砚怀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倒像是见惯了风雨。
他把那段录像打开,约莫有二十来分钟的时长。
助理放好dv关门离开,程逸一直躺在床上睡觉,十分钟之后,客房的门开了,两个身影走进来。
周砚怀眼眸一厉,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扶着的人正是沈未苏。
像是早知道屋里还有其他人,那个男人直接将沈未苏放到了程逸身旁,还把沈未苏的裤子给解开了。然后对着她和程逸拍了几张照片,迅速离开。
看到这一幕,周砚怀的拳头顿时紧握起来。
他想起来在y国的时候,沈未苏也曾遭遇过类似的事件,也是在她高兴地参加赛后的庆功宴上,有人买通了一个流浪汉,给她喝了掺了东西的酒,带她去休息室意图不轨。
当时已经查到了指使人的画像,后来沈未苏去医院查病历的时候,遇到了宋屿,并且将画像上的人和宋屿对上。
可后来宋屿被连江的人开枪打死并推下了大桥,他们虽然还没弄清楚宋屿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恶事,但因为人已经死了,调查戛然而止。
他们都以为永远结束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竟然有人将这种下作的事故技重施。
可恨的是,这次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程逸见他怒火中烧,解释道,“我不认识这个人,虽然他戴着口罩,但是我肯定,我身边没有这样的工作人员。”
画面往下,正睡觉的程逸忽然发现身旁有人,他马上就开灯起来了,发现沈未苏昏迷不醒,他连声叫她,她没反应,程逸那头就马上下床去了浴室。
“你别误会,我那会儿去浴室,不是想洗澡干什么,我喝太多酒,我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我就去浴室用冷水冲了冲头想恢复一下清醒。”
画面再往后没一会儿,就是周砚怀和程惜知进来了。
周砚怀拿了dv往回退,画面回到带着沈未苏进门的那个人身上。
屋里是昏暗的,无法辨认出长相,但也肯定不是熟悉的人。
“我觉得这件事冲着的,不是你,也不是我。”程逸道,“包括之前,安穗的鞋子被人弄坏,当时我们都觉得是安穗得罪了人遭到报复,但现在想想,那件事除了安穗倒霉,另外受到牵连和怀疑的,却是未苏姐,今天的事也一样,最直接受害的人,也是未苏姐。”
程逸知道很多媒体就在楼下,也就是周砚怀来得迅速,要是再晚一会儿,没准会有什么媒体冲上来拍下这些劲爆的画面散布出去。
程逸看着周砚怀,虽然是什么都没发生,但要不是他全部录像记录下来足够证明清白,光是沈未苏裤子给人解开了,周砚怀就算最后选择了相信,难保心里不会始终留个疙瘩。
周砚怀凝着眉,他也在心里思索着事情的脉络。
事实上不光是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再往前,沈未苏还在y国念书的时候,她遇到的一些事还没彻底弄清楚,如今风波再起,只让人觉得是当初的事还没了结。
隐隐的,他觉得许多事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只差找到一条线就能将这些串联起来真相大白。
周砚怀起身去打电话,他让纪琮去调取酒店那个时间段的所有监控去查了,他又补充上一句,“之前查过的宋屿的资料,汇总了再传给我。”
打完电话回来,周砚怀看了眼程逸,见他看着自己,仿佛有一些欲言又止,直言问,“你想说什么?”
程逸摇摇头,“没,乱想了一些事,没有证据,我再观察一阵子再说吧。”
——
沈未苏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了。
她感到头晕恶心,起来就吐了。
周砚怀一直没睡,她一有动静,他就把垃圾桶递过来。
沈未苏吐了一通,感觉难受得要死,嗓子沙哑地道,“我怎么喝成这样?我记得我没有喝很多酒……”
他在身旁坐着,脸色不是很好地看着她。
沈未苏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腿上,“对不起,庆功宴很多人来敬酒,没法子不喝……”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沉了口气,“戒酒。”
“嗯。”她爬起来,靠着他肩膀,“以后不喝了,我也不是很喜欢那样的场合。”
他想到要不是他提早到了,要不是他及时找到她,要不是程逸保持了清醒,前一晚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想象。
他心里不光是有气,还有痛,他把她搂入怀里,手臂收得紧紧的。
沈未苏感到骨头疼,也觉得哪里不对劲,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她一点点想起来之前的事,“我怎么记得……好像在我离开酒店想去找你的时候,有人拿手帕捂住我的鼻子……我在做梦吗?”
他心里狠狠一痛,“当是个梦。什么都没发生,等我查清楚这件事,我饶不了背后这个人。”
她才知道这是真的了,有些后怕地问,“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他不愿多说。
但他还理智着,她就大概知道情况应该是没有失控的。
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抓着他衣角,那股恶心的感觉仍盘踞在喉咙里没法散去。
周砚怀起身去给她拿了热水,喂她喝了,想到有人想用这么卑劣的手法毁了她,毁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和新生活,他岂止是恶心,简直有一股戾气灼烧着他。
沈未苏在脑海里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她也觉得,好像很多看似告一段落的事其实还没完。
她喝了热水,压下了胃里的不适,周砚怀搂着她躺下来,他抚了抚她的头发,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让她置于险境,他就是把死人从坟里掘出来也要把这些事查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