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一片热闹。
沈未苏充当着工具人,陪着周砚怀短暂地在亲朋面前露了个面。
知道她不爱凑热闹,周砚怀也没勉强她,蓁蓁睡得早,就让她先陪着一起上楼。
虽说今晚是陈修孝和周琼姿的纪念日,但到场的所有来宾,看的却全是周家的面子。
周砚怀又是周家现在的顶梁柱,身边自然少不了凑过来巴结的人。
陈修孝被调海外,势力消减,丢了不少人脉,这会儿看着全场的焦点在别人身上,端着酒杯站在一旁,一脸神色晦暗。
他喝了一大口酒,看着身旁的周琼姿,“你弟弟好气派,不愧是周家的掌权人,年纪轻轻的做到今天的成就,我这个做姐夫的,只有佩服的份。”
周琼姿从他的语气里莫名地听出了一些尖刻,提醒道,“你也知道我弟弟是周家的掌权人,修孝,周家始终都是他的。我想过了,等蓁蓁胳膊好了,我们一家一起到国外生活吧。”
陈修孝没想到她突然这么说,微讶地看着她,“怎么,你不是一直说,出国定居会想家,担心蓁蓁会不适应?”
“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周琼姿今晚见了很多老同学,大家说起念书时,她跟陈修孝金童玉女令人艳羡的往事,她也找回了一些从前的感觉,她跟他曾经那么相爱过,这么多年,他们已经走进彼此的生命。
陈修孝面上露出感动,“老婆,谢谢你愿意为我这样付出。不过这不是小事,还得跟爸妈好好商量。他们不会舍得蓁蓁走的。”
周琼姿正想再说几句,对面,景宽回来了。
陈修孝问他,“许小姐呢?”
“抱歉陈先生,人没接到,许小姐的联系方式一直不通。”
陈修孝哪会不知道景宽压根就没去,他一直就只听周砚怀的吩咐。
只怕刚才他一出门,就把他们夫妻俩要邀请许栀宁过来的消息,通报给周砚怀了。
倒是很避嫌么,家里的和外面的,在同一个场合碰上确实不太好。
周琼姿怕陈修孝又为难人,就对景宽说,“没什么事了,你去入席吧。”
看着她迫不及待地维护上了,陈修孝抬手在她脸上摸了摸,“老婆,你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周琼姿抬手格开他,他不依不饶地,用力地搂着她肩膀,凑过来还想和她亲昵。
景宽在对面看着周琼姿一脸不愿,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周琼姿感到难堪,用力地把陈修孝推开,不悦地说,“你喝醉了,去洗把脸吧。”
说着,扭头走了。
陈修孝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嘴角挂着冷笑,真有趣,今晚上他得让这场戏更热闹点才是。
……
宴会进行到尾声,宾客逐渐散去。
周砚怀避免不了喝多几杯,一张脸通红,走路也有些不稳。
看着他喝多了,周琼姿吩咐佣人,“你带砚怀去客房吧,蓁蓁和她舅妈在卧房睡了。”
周砚怀松着领带往楼上走,他先回了卧房一趟,果然沈未苏搂着蓁蓁睡了。
他一身酒气浓重,低头凑到她旁边,她马上不适地躲开了。
未苏半梦半醒地感觉周砚怀在旁边骚扰自己,不悦地说,“喝了多少,真难闻。”
他往她跟前吐酒气,“没多少。”
未苏最怕他喝多了胡搅蛮缠,急忙制止他靠近,“别把蓁蓁弄醒了,你去客房睡,你一喝多,睡觉就打鼾。”
周砚怀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涌起邪恶的念头,想要把她拉起来狠狠地折腾一番。
火涌起来,又压下去,他在她的催促下起身走了。
今晚有不少亲友住下,家里的几间客房基本都住满了。
周砚怀进了屋,佣人端来醒酒汤给他,周砚怀喝了之后,直接去洗澡,清洗完出来,倒在床上就睡了。
夜深人静。
卧房里明明是适宜的气温,周砚怀却睡得一头汗。
他浑身都热腾腾的,似乎是酒劲儿上来了,他感到呼吸不畅,大口大口地急促喘息。
手指头都在发烫,他不适地伸手去摸放到床头的水杯。
摸到冰凉的玻璃,水进了肚子,他感觉舒适了一些,脑子里却仍是一阵阵地混沌,他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正想起身,这时,门打开了,有人踩着地毯,脚步很轻地走了进来。
“未苏?”周砚怀嗓音沙哑,额头上豆大的汗往下流,他粗喘着,“去把窗子打开,我喘不过气。”
那人却没有去开窗子,而是径自朝他走过来,屋子里很暗,周砚怀看不清楚,只能隐约分辨那是个纤细的身影。
他额头剧烈胀痛,酒意连带着一些其他情绪窜涌上来,在身体里肆意游走,他抬手用力地按揉着太阳穴,可那股急流,却丝毫不见消减,反而愈发高涨
一双温热带着香气的手也抚过来,帮他按揉额头,靠着他,轻声说,“砚怀,今晚我陪你好不好……”
周砚怀耳朵里只能听见自己猛烈过头的心跳声,还有血液急剧上涌的声音,他听不真切对方说了什么,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身体挤进自己怀里……
——
未苏睡到半夜,忽然醒了过来。
她起来喝水,喝完本打算躺下继续睡觉,可莫名的,总觉得不踏实。
她想起前几次周砚怀酒后那无赖的德行,好像身边没人照顾就不行似的。
虽然现在是在周家,有的是人照看他,但未苏不知道怎么的眼皮一阵乱跳,总有个念头想过去看看。
犹豫了会儿,她确认蓁蓁睡实着,披了外套出去了。
周砚怀住的客房也是固定的一间,他这个人讲究得近乎奇葩,他睡觉的地方,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碰的。
未苏到了门口,拧了下门,以为他会上锁,没想到没有。
她推开门进去,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只能借着走廊的一点光走近大床,还没等靠近,就听见有异样的动静传来。
女人压抑细碎的呜咽,还有男人粗到骇人的喘息。
未苏一下子愣在那儿,四肢底下涌起一股冷意,将她冻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