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苏最后还是跟老冯回了澜苑。
周砚怀归期未定,他可以在外面做任何事,她却必须顺从他的一切要求。
未苏早就知道他在舞团里有注资,他有绝对的影响力,但他之前并没有利用那些权势干涉过她的工作,她也就一直当不知道。
可现在他竟然安排舞团里的人时刻监视她,将她的一举一动无差别地汇报过去,这让未苏觉得无法忍受。
这一次他果然像许栀宁说的那样,走得时间更久,一个星期过去了,他杳无音信。
那晚程逸被袭击的事,也没留下什么线索,她无凭无据的没法提供证词,再加上程逸突然有工作要出国许久,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临走前,程逸给她发了告别的短信,叮嘱她保重。
未苏没再心软回复,在她这个状态下,她跟程逸的关系到此为止最好不过。
这天休息,未苏去了外婆的墓地祭拜。八壹中文網
原本这一天,该是外婆的生日,未苏买了外婆爱吃的蛋糕带去。
将东西放下,陪外婆待了许久,看着要变天,未苏才缓缓下山。
要离开的时候,却碰到了聂家父女正上来。
未苏只当没看见。
聂姒今和陈修孝的事,已经让她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再加上聂姒今还故意给周琼姿发照片嫁祸给自己,这人已经无药可救,整个聂家都烂透了,她对这些人只剩厌恶。
看到沈未苏见了亲舅舅连个招呼都不打,聂平洲不悦道,“她现在自诩是周家人了,眼睛长到天上去!聂家现在变成这样,她连问都不问!”
周琼姿最后选择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但不代表周家也一并忍了,虽然没大张旗鼓的整治聂家,但实际上已经与聂家断绝所有生意上的往来。
周家人脉势力广大,不需要明确表达什么,一点风向,就足以让聂家在a城寸步难行。
聂平洲心怀不甘地看着女儿,“你看看你,巴上个陈修孝有什么用!他只是个入赘的女婿,根本没实权,现在被发配到国外去自身难保!”
聂姒今翻了翻白眼,她从小就讨厌的就是和沈未苏相比,偏偏外人见了她们,总会多嘴说一句,聂家还是外孙女更漂亮,然后就是滔滔不绝地讲起聂红音当年是怎样的风姿,令全城男人神魂颠倒。
一对肮脏不堪的母女,聂姒今听到她们就想吐。
祭拜完,两人回了聂家。
刚进门,佣人就来说,“先生,刚才有寺庙里的人打电话过来说,老太太之前在他们庙里供奉了灵位,往年都会亲自过去祭拜并要他们做一场法事,问今年怎么还没过去,我回他们老太太已经过世了。”
聂平洲奇怪地说,“老太太在外面供了灵位?什么寺庙?”
佣人说了个陌生的庙宇名字。
聂姒今也感到纳闷,“家里所有故去的人,一向是一起供在天齐寺的,奶奶会跑到外面去供什么人?还供在那么不知名的小寺庙?”
聂平洲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琐事,对此不感兴趣,转身就去忙别的了。
聂姒今却敏感地联想到了什么,立刻驱车赶往那个寺庙。
那地方很远,聂姒今开了半天车才到,也不知道奶奶怎么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
她下了车才发现,这里香火旺盛,往来的香客络绎不绝。一路上山,听着周遭的谈论,她才知道,这里在当地非常有名,据说求子非常灵验。
聂姒今一路上山,进了寺庙后找到负责人说明来意,对方就带她来到了聂老太太供奉的那座灵位面前。
聂姒今凑近了,看着上面的字迹和日期,盯着看了好一阵子,她先是疑惑茫然,随即,等她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顿时露出震惊的神色。
……
夜晚,酒店。
一幅幅的画被送过来,摆在地上。
许栀宁看着这次的收获,心情激动,边核对手上的清单,“砚怀,这二十多幅画,我们已经基本都找到了。”
周砚怀从落地窗边转过身,淡淡地吐出一口烟雾,“嗯。”
“可惜还有大概五六幅画下落不明。”许栀宁叹了叹,“我们已经这么努力的找了,却还毫无收获,我猜想,这几幅画可能已经毁掉不存在了。”
她看着周砚怀,“砚怀,你可以再让罗克医生给我做一次深度催眠,也许,我还能想起来什么线索!”
“不必了。”周砚怀吞吐烟雾,“你已经尽力了,那几幅画,确实可能不存世了。”
许栀宁总感觉他的目光很冷,甚至很少会落在她身上,她嗫嚅着说,“砚怀,对不起,那天我看到你车里有一双漂亮的鞋子,我没想那么多,就换上了……后来才发现是周太太的,我想去买一双新的赔给她,可是她好像误会了……”
“不要紧。”周砚怀漠然打断她,随后,朝一旁的景宽扬了扬下颌。
景宽过来,递给她一张支票,“许小姐,这是一点意思,往后你念书,或是供养家人,都足够了。”
许栀宁看到那笔钱,虽然感激,但她却有些踌躇,看着周砚怀,“砚怀,我是自愿帮你做这些事的,你资助我念大学,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钱。”
“拿着。”周砚怀神色很淡,“这件事告一段落了,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许栀宁看着他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我记得……你说过,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会替你保密的!”
周砚怀转身,没再看她,“不早了,你回房去吧。”
许栀宁还想说什么,景宽已经打开了门,“许小姐,请吧。”
许栀宁只好跟着景宽出了门。
不多时,景宽又返回。
看着立在窗边冷肃的身影,景宽说,“周先生,都安排好了,人都是最机灵的,做事绝对可靠。”
薄唇间烟雾腾起,玻璃上映着周砚怀阴鸷的脸,他嗓音透出一股忍耐到极致的冷酷,“做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