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停止，餐厅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火药味，桌边对坐的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秦洞天快意十足的“哈”了一声，显得很兴奋，于烨则是不动声然，双手一扬，将手中的两把微冲砸了过去。
微冲的枪管仍在冒烟，隐隐烫，却在离开于烨的手时就已经冷却下来，可想而之于烨扔枪时的动作有多快、力量有多大。
枪扔出去，没有瞄准秦洞天的脑袋，而是砸向了胸口，既然威力已经足够，那么选择的身体要好过选择头部，“爆头”这种事一般只出现在游戏与影视中，哪怕是最优秀的狙击手，瞄准目标时也绝不会瞄向对方的脑袋。
躯干才是最有效的击打区域。
然而微冲并没有击中秦洞天的胸口，他手里拎着的方凳被提了起来，原本就被子弹打得有些微热的金属凳面，因为这股被提起的力量，与空气摩擦，变得更热了。
“啪！”方凳击打在砸过来的那两把微冲上，原本就已经被射得疤疤点点的凳面微微下陷，变得更加难看，而那两把枪则化成了近百个零件往旁边飞去。
两把枪都解体了，无论是被凳面砸中的那把还是被另一把枪砸中的那把，最完整的零件应该是弹匣，但也有些微微变形，不经过修复的话绝不可能再拖到另一把同型号的枪里，零件越过了像解剖台一样的金属桌，砸在了地下三层餐厅的墙壁上，有几个较尖的零件嵌在了墙里。
一把方凳砸飞了于烨的攻击，另一把则化成了攻击砸向于烨，秦洞天是把方凳堆出去的。凳腿够长，二人之间又只有一米宽的桌面，方凳瞬眼之前就来到了于烨脸前。
扔枪时手臂就已经扬起来了，秦洞天守中带攻，于烨攻完后只能选择守。扬起的手臂迅收回来，真气灌注，交叉在脑袋前方。
方凳的凳面与交叉的手臂接触，手臂被往后推了半寸停住，于烨的身体却猛的往后滑去，撞倒了后面的桌子。连同好几把椅子一起翻倒在地，出了极响的噪音。
于烨感觉就像是被一辆火车撞中一样，往后滑出去五米才停住，双臂有些疼，但没有受太大的伤，因为那辆火车毕竟只是玄级后期的火车。力量可以推动他，却不能伤到他。
刚站稳，秦洞天的攻击又到，砸飞微冲的方凳被掷向了于烨。
凳面是平的，只能算是钝器伤害，而扔出来在空中旋转的方凳就是利器了，尖尖的凳角可以轻易的在颅骨上挖出个洞来。尖尖的凳脚可以轻易的刺进于烨的身体，虽然力量不如直接拿着凳子推，但这一招的威胁更大。
只是于烨此时已经站直了身体，在他站直后，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就变得很少了，无论是子弹、手雷还是方凳。
手肘猛的向后拐去，在方凳飞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同时踏下一步，移到了秦洞天的身后，而拐向后方的手肘在他身体显现出来的同时撞在了秦洞天的背上。
出招后再移动，这是于烨“疯掉”的这段时间想出来的一个战斗方式。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对方躲避的可能性，坏处是对方可能从他出手的角度与方位判断出他的攻击位置，听上去似乎有点利大于弊的感觉，因为离得远，对方更容易观察他的行动。不像近身缠斗时那样可以隐密的出招，来个出其不意。
之所以会想出这样的战斗方式，是因为于烨有一个小把戏——一般人根本没办法看到他出招。
这一招需要极好的眼力以及对移动距离的精准控制，这两点对于烨来说都不是问题，外放真气隐身自然不可能逃得过神识，但此时秦洞天并没有动用他的神识，视线又被他扔出去的方凳挡住，那么他就不知道于烨的出手方式，他就躲不开于烨的那一肘。
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秦洞天的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冰冷的金属桌面，自己身前的桌子、于烨撞倒的桌子、最外层的桌子，他直接越过了三张桌子才摔到了地面，撞到了墙上。
后心中肘，秦洞天靠在墙壁上，呼吸十分困难，一时间也无法动弹，嘴角挂着血迹，他的表情却依旧平淡，透着几分疯狂。
抹了抹嘴角的血，他说道：“这招不错，但如果你的实力只是如此的话，我会很失望的。”
于烨没有答话，从蝇腹蛊中拿出另一把枪，对准秦洞天扣下了扳机，无论他现在扮演的是冷血的复仇者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说话都是一件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无论是电视还是电影，都在反复的提醒着人们——好的配角和坏的boss，都是死于话多的。
枪口吐出了火舌，吐出了弹头，但子弹并没有击中秦洞天，他在于烨开枪之前就一肘子拐在了墙壁上，借着反作用力扑到了一张桌后，将桌子掀向了于烨。
手肘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凹陷，裂纹如蛛网般向外延伸出去；被掀起的桌子翻滚着向于烨砸来，子弹在桌面上撞出了无数火花。
调转枪口，于烨移到了墙边，然而秦洞天早已料到这一招，在于烨出现的同时已经捡起了四五把方凳向他砸来，前面又有火花闪烁，于烨再移，秦洞天已经来躲到了先前被撞倒的桌子后面。
“你这步法不错，就是度慢了点。”秦洞天喘息着说道，他被一肘击伤，又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前扑、掀桌、掷凳，伤势更重，但他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话语中的笑意更浓，兴奋的感觉却减少了一些，似乎真是对于烨有些失望。
墙上和天花板上多了不少弹孔，地上也多了不少弹壳，秦洞天仍是一枪未中，秦洞天像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家庭主妇，粗暴的把一切手能够得到的东西砸向于烨，于烨的临云步越来越快，却始终都没能击中秦洞天。
他有些无奈，因为秦洞天到此时仍用的是古武的实力，似乎连神识都没有放出来，只是靠着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与于烨周旋。
枪是一种很省力的杀人工具，所以才会受到很严厉的管制，就像过去的弩一样，只是当这种杀人工具变得无效之后，于烨也不得不使出比较费力的方法，他准备和秦洞天肉搏。
手中的枪扔出去，再被砸成了一堆零件，于烨一掌拍出，移到了秦洞天的身前。
身影显现，手掌按在了还沾着些血迹的胸前，陡然力，秦洞天再次倒飞出去，但这一次却没有摔在地上，于烨也皱起了眉头。
秦洞天不是被打飞的，而是自己倒飞出去的，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力打变成了力推，秦洞天双掌一按墙面，轻松的落到地上，露出了微笑。
“出全力吧。”于烨说话了，他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战斗上，秦洞天不知道想做什么，看起来像是要拖延时间，莫非是想放下面的人逃走？
“有本事就把我逼出全力。”秦洞天笑了笑，笑得有些贱。
于烨微微叹了口气，再移，来到了秦洞天的身旁，这次他没有出拳也没有出掌，而是起来抓住了秦洞天的胳膊。
近身格斗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那就不如直接近身缠斗，也就是俗话所说的比拼内力，这样比较费力，但最是直接。
没想到秦洞天这次也出招了，被于烨抓住的胳膊一收，另一条胳膊扬起来，拳头打向了于烨的手臂。
这一拳的力量很大，显然是某种高深的古武，古武说白了就是对力方式、攻击角度和攻击方式的综合研究成果，秦洞天掌握的是某种拳法，拳头打过来势大力沉，角度刁钻，击中手臂的话说不定能把骨头打断。
但于烨有摘云手，摘云手的特点就是快与准，他能够捉住剑尖，自然也能捉住秦洞天的手腕。
于是秦洞天的两只手都被于烨控制住了，单看那两条粗粗的胳膊，于烨就知道秦洞天手上功夫了得，因此他一来就控制住秦洞天的双手，开始较力。
秦洞天的内力很强，但于烨的真气更强，只不过比拼内力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分出胜负的，而且也没人规定比拼内力的时候不能动。
秦洞天的右脚往前踏出一步，身体却微微后仰，同时双臂翻转，同样抓住了于烨的手臂，于烨看出来秦洞天的意图，同样右脚往前跳出一步，身体后仰，二人像是在跳一种怪异的舞蹈。
接着，他们的腰部、颈部同时用力，向对方撞了过去。
“咚！”额头撞击时出的声音沉闷到了极点，但在二人的耳中却是响亮到了极点。
于烨的头有些晕，额头红得紫，热泪盈眶；秦洞天的两只眼睛不由自主的对在了一起，额头肿起，泪流满面。
在额头的对决中，于烨小胜半筹，所以他早清醒过来半秒，秦洞天手上的力道没有减少，因此于烨出脚了。
这是于烨第一次用脚去踢人。
占着自己早醒半秒，于烨的右膝极快的抬起，撞向了秦洞天的肋部，秦洞天晚醒了半秒，或是仍没醒来，竟然微微调整了身体的方向，用自己的小腹迎向了于烨的膝盖。
坚硬的膝盖顶在了小腹上，正是丹田所在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