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床上抽烟,烟灰都落到被子上了。”她怪他,走过去掸了掸被子。
“你还会关心这些吗?”他将嘴抿成一个弧度,朝她吹了口烟雾,眼里染上冰冷的风霜。
荀宁宁垂眸不语,一年了,内心毫无杂念似乎也没做到,只是她和他终究走不到一起。
她的家从她记事起,就风雨飘摇,父亲的腿,还有弟弟的不务正,全都拜他家所赐
她清楚记得那一年父亲躺在医院里,肇事司机跑了,没钱治病,妈妈去问别人借钱。
她和弟弟孤零零地守在医院里,看着昏迷不醒的爸爸,幼小的心灵经历过凄惨无助的洗涤。
弟弟饿得直哭,妈妈没有来,爸爸躺在走廊上安排不了病房,因为他们没交钱。
父亲的生意又失败了以后,赔光了所有钱,他又出了车祸。
十二岁的荀宁宁守着爸爸拉着弟弟,终于在第二天的早上看到妈妈手里拿着鼓鼓的袋子回来了。
她脸色苍白憔悴,衣服的纽扣也脱落了一颗。那时她小,什么都不懂,她跟弟弟扑到妈妈身上,两个年幼的心终于安了下来。
后来的荀宁宁每想起那一晚,她就将那一家人恨得牙痒痒。
她很小就知道有仇人存在,后来又从父母的争吵中得知了整个事件,却不想仇人居然是他们一家。
“下班我不回这里了,衣服我带了几件,剩下的你可以扔掉,如果你不急着结婚的话,我有时间再来拿走,早饭你自己准备吧。”
荀宁宁提着收拾好的小包准备去开门。
“荀宁宁……”
她怔住,没有回头,手放在扶手上,等着他说话,那声呼喊让她心悸。
沉默了几秒,她先开口,“此后你就是我的债主,我们家欠你的100万,我会慢慢还你,我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还清,总之我会尽最大努力。”她鼓足勇气拉开门。
“你不后悔?”冰冷的声音质问她。
荀宁宁顿了一下,凝神聚气道:“不后悔,离婚协议你派人拿给我,希望你说话算话,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信任,我们之间除了那100万的债务再没瓜葛。”
她逃也似的离开。
陆占铭想去追她,抓了件衬衣套在身上,没来得及扣扣子,就听到楼下传来的关门声,知道她已经走了。
那件衬衣还半敞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性感的胸光覆盖在胸口的肌肤上,显得慵懒颓废。
他重新给自己点了根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支手插进浓密的头发里,眯着眼吸烟。
心里某个位置传来阵痛,他不明白昨夜她那样用力地迎合他,那样的悸动和喘息,难道就没有一点真情实感吗?
……
此后几天陆占铭开启了工作狂模式,没日没夜地工作,脾气也变得很暴躁,动不动就发火。
吓得手下几个人都是胆颤心惊,私底下都在猜测老板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忘记吃药了?
大家都悄悄问陈助理,老板这两天狂躁的原因,陈助理明知故问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啊,我怎么知道?”
其实他是知道的,老板离婚了,离婚协议还是他亲手送去的,为了兑现他的承诺。
拿回来时,陆占铭看着上面的签字久久不能释怀,她竟没有一丝犹豫?
……
这边恢复单身的荀宁宁,被闺蜜范晴约出来喝酒,她说她失恋了,想找个人陪。
两人早在护理学校时就认识,那时不知道范晴是有钱人,后来毕业了,很多同学都忙着找工作,联系医院接收,或是找实习单位。
只有她天天逛街,后来大家才知道她根本不用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