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的夫人刘氏,成了京城百官夫人们嘴里的笑话。
她们只要坐在一起,说的就是:“听说又有官员送去了一个美人进相府。”
“这是十几个了?”
“二十个有了吧。”
“哈哈哈,这脸打得真响呀。”夫人们皆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当年刘氏当众嘲讽她们的话,如今全落在了刘氏的身上,这感觉像是六月天喝了一碗冰镇香茶,全身心的凉爽舒服。
人在得势时,那些嚣张跋扈的辱人之言,有朝一日也许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朝天扔了一块石头,转头掉落在自己的头上,就会头破血流。
刘氏在宴席上,再没有了往时的嚣张模样,她那张国字脸带着满满的戾气,一双眼看向谁都带着怒火。
她一直想要依仗的几样皆落了空,她的长子考上进士后,娶了一位四品官员的女儿,被外放到了县城为官。
她的夫君如今很难得对她说一句话,也不进她的屋,交俸禄?想也别想。
如今朝廷设了左右丞相,她的夫君不再是一人之下的权臣。
刘氏难过痛苦,她从没反省过自己的所做所为,她认为,“就是那妖女害我的。”
她性格暴躁,为人不好相处,导致了,她的儿子不好娶妻,女儿也嫁不进高门。
刘氏本想让女儿高嫁,还说:“女儿不嫁皇子,也要嫁入有爵位的人家。”
如果是,她不发疯那一场,女儿还真有可能嫁入有爵位的人家。
现在,只要媒人去几个有爵位的人家提亲,都被拒绝,“不好意思,我家儿子蠢,配不上相府女。”
京城有爵位的人家就那几户,左右都同皇家有关。
大家都怀疑,刘氏这种性格教出来的女儿,是不是同她一样蛮横。
因女儿高门攀不上,低门不愿嫁,刘氏只得将女儿嫁回了娘家。
转眼到了公主出嫁的日子,远在新城的明夫人也匆匆归来,为公主送上几十箱的嫁妆。
瑞玉公主的嫁妆多得惊人,静安公主府和静宁公主府每人出了六十抬嫁妆。
东宫的太子妃出了六十抬嫁妆;
王家被陛下劝说了,也只出了六十台;
明夫人几十箱的嫁妆,这就可以抬成一百抬。
至于冯怡和王宣给女儿的嫁妆,多得无法计算。
冯怡对长子和二子说:“娘也不再生了,就你们五兄妹,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的家产都一样多。”
太子笑道:“娘,我得的更多,是天下。”
“哈哈,你是长子嘛。”冯怡也止不住笑了,天下可无法分成五份给孩子。
二皇子笑道:“我有自由。”他借机问,“娘,我这次跟着风叔去边关玩好不好?”
“好,订了亲就让你去。”冯怡也借机提出条件。
她这二子怎么也不答应订亲,还说,“女人太烦,只会哭哭泣泣。”
现在,二子主动提出,“娘,我娶展叔的女儿行不行。”
“行,眼光不错嘛。”冯怡笑了。
展飞同听月生的女儿,被外祖教出一身的本事,年纪不大,行事极为飒爽。
听月偶尔还在冯怡面前抱怨,“我爹把外孙女都得像个男孩子,一把刀舞起来像道闪电,以后谁敢娶。”
别人为儿子娶妻是为了理家,又不是为了娶个保镖。
展飞的女儿容貌肖父,长得俊秀。但一天舞枪弄刀的,也不好说人家呀。
冯怡安慰她,“有眼光的人会识到宝的。”
没想到,她的二儿子就是个有眼光的人。
公主出嫁这一天,京城人气鼎盛,大家纷纷前来观看这一场公主出嫁的盛世婚礼。
长公主出嫁,比之前三位公主出嫁的仪仗多一倍,所坐的喜车也更大。
车轿的帘子是用大小相同的珍珠串成,车向前行时,珍珠帘抨击时会出悦耳的声音,阳光照在上前,发出斑斓的光彩。
所有人在惊叹算着长公主的嫁妆,“老天,这到底是多少的嫁妆呀,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当一身盛妆的长公主和驸马手拉手,亲密坐在喜车上出现在街上时,观看的人群发出了叫喊,“恭喜。”
“百头到老。”
……
有一队宫人在喜车后面行着,他们一手端着铜盆,一手往人群撒铜板。
那些叫得大声的位置,被撒的更多,所以,一路上,那些观看的人,都在卖力的大呼小叫。
驸马看着长公主的绝世容貌,眼睛闪着光,他轻声道:“陛下,臣见您第一眼,就想娶您回家,珍藏起来,好好爱惜。”
长公主一对水灵大眼看着他,笑道:“我们见面第一次,你同我抢东西惹我哭了。”
“你回家被国公爷罚跪一个时辰,陛下还训了我,要我好好同你相处。”
长公主想到四五岁时发生的事,嘟起了樱桃小嘴。
袁能笑道:“要不是那样,陛下哪能记得我,你两个哥哥的陪读公子那么多,他们又帅又能干。”
“啊,你才几岁,就有了这样的心机?”公主是单纯,并不是傻,她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忙问。
“遇上自己喜欢的人,想要拥有,总得想办法,不是吗?”袁能紧紧拉着长公主的手,道,“殿下,我喜欢你,是因为是你,而不是你的身份。”
“嗯,我懂。”公主展颜笑了,她如五月里娇美的牡丹花,在阳光下盛开。
袁能目不转睛看着面前这位,他从七岁时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深爱了多年的人儿,美得像仙女,笑起来的时候,他的心跳得像鼓在咚咚敲打。
他深信,他会一直这样深情看着她,哪怕以后到老,也一样深爱着她。
一对新人在娶亲的车上,说着小时候的那些事,关系更加亲密。
袁能道:“每当我知道殿下喜欢什么,总是要千方百计地寻来,小心地捧到你的面前。”
“每次,在看见你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我的心在激烈的跳动。”
“你送我的东西,我全都珍藏着。”长公主笑道,“连吃了的点心,也留着盒子。”
“为什么呀?”袁能不解地问,长公主什么好东西都有,哪会放着这些小玩意。
“因为,这世上,除了我的家人和亲人,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真心对我的好,我是能感觉得到的嘛。”
“嘻嘻,看来我时时关心你,是做得最对的事。”
“嗯。”
站在皇城上,看着女儿的喜车离开,冯怡有些不舍,王宣还抹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