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正在早朝上禀报,话里话外的意思,将女儿女婿一家三口的失踪,指向王宣夫妻。
“陛下,我女儿赵五娘提过,她曾得罪过冯三娘,是不是因此被杀了呢?”
皇上早上才从赵正送的美人身上爬起来,美人将他伺候得满身舒畅,这让他面对赵正的猜测,也只是摆摆手,“没可能的事。”
“末将建议,赵素大人要从这上面好好查一下。”赵正仍旧补充了一句。
赵素低头没吭声,他暗道,本官是你能算计、指使的人吗?竖子真敢想。
赵正的话把冯仲还有王宣父子听了火冒三丈,恨不得将这赵正给收拾了。
见赵正装孙子一些时间,送了一个美人入宫后,又开始得意了起来,任湖下朝后,在大殿门口,当着众位朝臣的面大笑嘲讽,“赵将军生生要将他女儿女婿的失踪,扯向高阳侯府的少夫人冯氏,他是看上冯氏的那个院子了吧,哈哈哈。”
众官员低头暗笑,心里都明白,这才是赵正上窜下跳的真相。
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冯三娘手上有一个没出租的院子,被很多商人出价抢购,有人甚至出价到了八十万贯。
那个院子的位置太特殊,有东西和南北两条道交汇,北边是书院,南边是闹市,东边是京城的一处大园林。
在寸土寸金的内城,你的院子建在京城的大园林一侧,出门不远就能抵达,只要不差银子的人,都想拥有这个院子。
赵正被任湖说中心事,一脸涨成猪肝色,他又不敢同任湖斗嘴,任穹还站在一侧大笑。
冯仲心中愤怒,嘴上笑道:“哈哈,那个院子在我名下呢。”
那些官员实在忍不住,全哄笑了起来。
原来,赵正算计的那个院子,在安阳侯的名下。
你赵正一个二品将军,怎么从一位侯爷手上抢走东西?
赵正愤然而去,他当场受侮,发誓:“我必除掉任湖和冯仲,属于你们的东西以后全归我!”
在这个时候,赵正自然不敢去府衙打听,那个院子到底在谁的名下。
他这一去问,完全是不打自招。
下午,冯怡同王宣回了一趟娘家,给安阳府里送了一车东西,有吃有喝有布料。
王宣同妻舅去了前院谈事,冯怡在后院同母亲说了会话。
丁氏看下人搬进来的大堆布匹,对冯怡道:“三娘,家里现在东西太多,你以后不要送了。”
她念叨,“你天天往娘家送东西,婆家会有意见。”
“娘,不会了,阿宣的家人都很好,从不说什么。”
“那我们也要自觉,人家对你好,要知道珍惜……”
“知道了,娘。”冯怡四下看了一下,安阳府里又增加了十多位做粗活守门的婆子和小厮,下人基本上够用了。
冯怡道:“娘,我去前院同兄长说几句话,他过几天要出海了。”
“去吧,三娘。”丁氏带着儿媳忙着收拾冯怡送回来的东西。
冯怡往前院走去,她对大羽说,“你去将赵素大人请到前院来。”
“好咧,少夫人。”
大羽跃上屋顶,跑了两步跳了下去。
赵素正坐在后院发着呆,看着府衙依依不舍,再过两天,他就要离开这里,回乡下种地了。
突然,赵素脑子一转想到,“我不会种地,我可以去冯家村教书嘛。”他一拍膝盖,这是个好办法。
“赵大人。”
赵素见来人是王大人的侍卫,起身客气问:“有什么事?”
“我们少夫人请您去隔壁的前院,有事相议。”大羽道。
“太好了。”赵素起身,跟着大羽往后墙的角门走去。
两人出了衙门的角门,走了几步又进了安阳侯的角门,再踏上一条内廊,一直往里走。
赵素进了前院,见到了冯怡夫妻和冯越,几人相互行礼,“赵大人。”
“王大人。”
“王少夫人。”
“安阳世子。”
赵素对着人一一行礼。
“赵大人请坐。”冯怡笑道,“我有事同赵大人说。”
“我也有事同少夫人说。”赵素道,“我的官职免了后,能不能去冯家村为先生?”
冯怡笑了,“那是大才小用。”
她又说,“放心,你的乌纱帽不会摘。”
“果真?”赵素十分激动。
冯怡长话短说,直入主题,“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帮你。”
“什么办法?你能寻到那三个人?”
“他们死了。”冯怡坦白道,“浆测同他的训兽亲戚带着老虎来害我,哪知老虎转头咬死了他们四人。”
赵素大惊失色,“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般可怕。”
“有一百来个人目睹了所有的经过,赵大人不用怀疑我所说的话。”
“我没有怀疑,我只是震惊,他们居然用这样恐怖的办法来害你。”赵素说道,他心想,那么多人目睹了经过,又没人说出来,怕是军营的人。
只有军营的人才这么守纪律,下令不准说的事,一定不会有人说,否则重者死。
冯怡将那天的事从头开始讲了一遍,不只是赵素,连冯越也被吓得不轻。
“太凶狠了。”赵素摇头。
冯越骂,“自食其果。”
冯怡道:“赵大人,你照我说的这般做便可没事。”
她将自己想的办法说了出来,赵素连连点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少夫人,我现在就去处理此事。”赵素起身,施了一礼,“谢了。”
赵素一回府衙,叫来他的几个心腹,“你们要想本官留在此处,你们去帮我做几件事。”
“遵命,大人。”
那些衙役很怕大人失了官职,他们也会受影响,十分认真去办差。
当夜,赵素所要的东西,那些衙役全寻来了,赵素松了一口气,“我算是保住了乌纱帽。”
第二天,赵素在朝上奏报,“陛下,臣查出了浆家三口失踪的原因和他们的踪迹。”
“什么原因?他们人呢?”皇上来了兴趣,他见赵素这两天脸上带着憋闷,以为查不出来此案的真相。
赵素细细说了起来,“陛下,事情的起引是,浆测有一位表亲,他是训兽的,他同浆家二小姐不知怎么看对了眼,两人有了奸情……”
“不是这样的。”赵正着急了,大声打断了赵素的话。
御史郝大人立刻跳了起来,他的短腿跳得有一尺来高。
他大声吼道:“陛下,臣要弹劾赵正,目无圣上,随意在朝上出言,应该杖罚十棍,否则今后哪个官员都可以随便在金銮殿上开口……”
皇上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他挥手,“赵正殿前失仪,杖十棍。”
立刻有禁军围上来,架走赵正,将他按在殿外立刻开打,啪啪啪啪……十棍沉闷的声音在殿内回响。
百官静静听着,多数人在幸灾乐祸暗暗发笑,赵正的兄弟暗暗着急,又不敢出言。
朝堂上,只有任穹随便说话,不被皇上罚。
过去司马大人弹过不止十次,皇上都是一笑而过,根本不敢承认任穹有殿前失仪。
赵正没有任穹的本事,又想学任穹的强势,所以才被皇上当堂杖罚。
这个世上,压在皇上头上有一个人,就让他十分的烦闷,他怎么可能再让第二人骑在他的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