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穹哪会亲自去审查,他将这事交到了宁广义的手上,“这是个小案子,你去代替我查案。”
“是,国公爷。”宁广义领命。
任穹大步往东宫走了,他要去东宫看太孙。
过去任穹是天天去东宫,现在他的心思变了,想起才会去一趟东宫。
他如今每天都在寻思,“明天寻个什么借口去会会美人呢。”
任妻倒是天天守在东宫,尽心为女儿出谋划策管制东宫的那些小妾,为女儿看着太孙。
任湖送走父亲后,他拉过宁广义问:“昨天是吕松岩来寻的我吗?”
“对,将军,就是他,说寻您有什么事。”宁广义说完补了一句,“他怕是得了谁的支使,这个时候前来寻你。”
“一定是。”任湖点头,他对宁广义道:“他昨天来寻我定是知道事发,来求我搭救他。哼,铜板我没得他一个,出了事来寻我,他还真敢来。这种人你为我重重治他一下。”
“是,大将军。”
宁广义立刻带人前往枢密院,同几位官员一起,查证吕松岩参与吃空饷的事。
查空饷案的几位官员碰了头,他们将手上的证据转阅着,大家看了后,要在上面注明已审。
刘武只扫了一眼,就提笔在卷宗上写了已审。
哪些将军用什么办法吃空饷,他也知道。
递不递这些东西出来,全听金虎的令。
金虎曾对他们几人说过,“水太清无鱼,人太正无官。只要他们不太过份,不做出卖国害民的事,先放过。”
她又笑道:“当然,要是谁自己一身是污垢,还想要来抹黑我们,绝不手软。”
“是这样。”孙玉当时点头:“没有我当你是人敬,你当我是马骑的道理。”
袁逍眨了一下眼,道:“是当你是狗骑。”
“哈哈。”几人轻笑了起来。
刘丞相看了一眼刘武,心中暗道,也不知这小子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
这本卷宗是刘武拿给他,再由他送到郝大人手上,把郝大人看了喜得合不上嘴,“下官早就想治治那帮吃空饷的兵痞子。”
案卷审过后,便是去拿人。
刘丞相对宁广义客气道:“宁将军,这人由禁军去拿,还是由你带人去拿。”
“末将去吧。”
“好,我们在此等宁将军。”
刘丞相看着宁广义的背影,悄悄问儿子,“他不会去放了吕松岩吧?”
“不会,父亲放心。”
宁广义带着一队人直奔吕府,拍开吕府大门后,还不等下人问话,他挥手,“抄家,拿人。”
“是,将军。”
那个胖胖的朱所东跑得最快,他带人直奔后院。
吕松岩听外面有响动,他惊喜从室内走出来,随后懵在门口,来不及问话。
几个兵冲上前,用一条绳子将吕松岩紧紧绑了起来。
宁广义冲一人示意,又有人拿了条布带紧紧捂着吕松岩的嘴。
吕松岩的妻妾在室内发出阵阵惊呼,“这些首饰是我的,不要抢呀。”
“我的银子……”
“不,不要绑我。”
朱所东在室内嘻笑着,“嘻嘻嘻,连你们都快是所有守边男人的啦,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们的呢?”
吕妻知道自己要做军妓,她绝望地发出尖利的叫骂声,“吕松岩,你这个狗杂种,你说要走好运呢,结果等来人抄家。”
吕松岩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他明明是递消息给任湖,让他得好处,为何任湖会派人来抄自己的家呢?
这个问题,直到吕松岩在上刑场被砍了头,还是没想出来。
有的人是想破头,想不出来原由。吕松岩是想断了头,也想不出来祸起的原因。
第二天,大娃去了府衙,举报了金牙子向买家透露卖家消息的事。
本来生意还不错的金牙子,因违反牙子交易规定,被取销了做牙子的资格。
他不守信用的名声传出去后,连请他做短工的人也没有。
如果说做媒人靠的是一张会说的嘴,那做牙子靠的便是信用。
有时候牙子私下两边透露消息,换取一点好处,只要当事人双方没追究,也就算了。
如果,一旦有人要追究,那牙子十成十会受罚,会被取消做牙子资格。
金牙子被取消牙子资格后,悔恨交加,他本想前来寻冯三娘说好话求情。
又听说吕松岩被抄了家,被判处斩刑,女眷为军妓,他吓得卷着值钱的东西,带着家人连夜出逃。
金牙子坐在租来的马车上,出了城后十里地,他开始不干不净骂了起来,“那个飚女,丑妇,害我失了生意,还要逃到外地。”
马车突然在荒山处停了下来,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车夫跳下马车,提着赶车的马鞭子冲到车厢后,指着他,“下来,滚。”
“你,你怎么能这样。”
“滚。”
“我不滚,你要拉我们去……”
马夫提起鞭子就扬了过去,“叫你骂,抽死你。”
寂寞的荒野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皮鞭抽打声,还有一声声嗷嗷痛楚的惊呼声。
金牙子被抽得抱头鼠窜,跳下车厢大叫,“我错了,不骂了。”
“滚,全都给我滚。”马夫将他的东西全扔了,将人全从车上赶了下来扔在荒山上,而后驾着空车返回京城。
留下金牙子一家人,站在漆黑的荒山里迎风凌乱。
他们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这位马夫为何要这样对他们。
马夫连银子也不要,也要将他们赶下马车,扔在半道上。
高阳侯府里又摆了两桌筵席,悄悄庆贺冯三娘买的几个院子的小巷子,要变为一条大街。
内城的墙已在准备拆除,之后便要开始铺路。
老夫人问,“三娘,那些院子是做成商铺,还是转手卖?”
冯怡道:“先看看,那些院子放着只能越来越抢手值价。”
大夫人笑道:“三娘财运好。”
王宣说笑,“娘,当时三娘让你买,你还拒绝了。”
大夫人尴尬地笑道:“一样一样,三娘买了也是我们家的。”
冯怡抿嘴笑,她当着二夫人不好说,有两个院子是王府的。
当时王宣给了她一笔银子,她全买了院子,算了两个给王府。
老夫人看了冯怡一眼,笑盈盈道:“一个人好了,大家都好。”
二夫人也笑道:“可不是,大船出海,我也赚了不少。”
冯怡莞尔笑道:“这次还会赚银子。”
“太好了,以后可以为二娘和三娘多置办些嫁妆。”二夫人轻轻抚掌,笑得合不上嘴。
几个孩子在一侧用食,听二夫人这话,二娘脸红着叫了一声,“娘呀。”
“哈哈哈,二娘害羞了。”大夫人笑道,“日子过得快,一晃,孩子就会长大嫁人。”
“我们阿宣的好事也近了。”老夫人见二娘要羞得放下筷子离开,她转了话题。
这下轮到冯怡和王宣脸红,王宣粉着一张脸大方道:“今年成亲,明年让祖母抱曾孙子。”
“好好,哈哈。”老夫人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