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在沈家村前,焦急地等着沈源石几个人,能救人归来。
他在等候的时候,从沈家族长嘴里知道了,这个赵廉不只一次做这样的事。
“十里地外是一处大山,听说上面有贵重药材,他将那里强占了。”
“见山上那户人家的女儿长得好看,将人抢回去为妾为奴。”
李进咬牙切齿骂,“混帐。”
“唉,命贱言轻,只得认了。”
“不,我在此为县令,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大人,草民劝您,少管,他们凶狠呀。”沈泉摇头摆手劝说着李进。
有马行来,沈源石远远就在喊,“不好了大人,死人了。”
“啊,什么?”李进大惊,忙问,“死了多少人?”
老头听说死了人,他怔怔看着何家沟,喃喃惋惜道:“唉,可怜呀,一家可怜人呀。”
说话之间,沈源石几人骑着马慌乱奔了过来,他翻身下马车,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泥地里。
“大大,大人,死人了,一地的血。”沈源石看起五大三粗,这样的事,他在平县为官多年,极难遇到一次。
林礼在禁军里,这样的事见得多,他沉稳地向李进禀报,“大人,那边死人了,一地的血,但见不到死人。怀疑被人杀了后将尸体拖走。”
言行道:“对了,大人,那边的屋子也全塌了。”
“走,去看看。”李进再也坐不住了,他招手,“言行,过来带我。”
“是,大人。”言行下马,上了李进的马,坐在前面拉着马缰。
林礼骑着一匹马,手上拉着言行的马,三人先行了一步。
沈源石赶紧上马,带着几位小吏,紧紧跟了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李进就到了那处屋塌的地方。
他从马上滑下来,入眼的是一大片的血迹,有血渗进泥地里,和淤泥混在一处,成为了泥红色,还有一条血带弯弯曲曲流向一处水沟,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入。
李进急步转来转去,他在屋前屋后四处寻找活人或者尸体的踪迹。
几人围着屋子转了好几圈,什么也没有寻到。
一行人站在塌屋前,发着呆,这种只见血迹不见尸体的事,让他们本能觉得害怕。
“怎么办大人?”
“这一处田地是属于哪里的?”李进问,他有些手足无措,为官才两个月,他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沈源石道:“这一处田地属于我们平县管辖。”
“走,回去查田地的户主是谁,看谁会来变更田地的户主之名。”李进挥手。
“是,大人。”
李进上了马,指着东边的一条道问:“这道通往何处?”
“大人,那条道可以回京城。”沈源石道,“距离同此处回平县差不多。”
“怪不得,我们没遇上凶手。”李进明白过来,杀人后,那些人从那条道将尸体运走了。
李进带着人匆匆返回平县,他要查田地的户主,还要将这件案子上报给京兆府衙,再上报刑部。
展飞行色匆匆回了书坊,冯怡见他一身是泥,再看脚上穿的鞋不只是泥,还带着血。
“怎么了?”冯怡很少见展飞面带惊色。
“少夫人,还好我及时赶到,那家人差点被人强行掳走。”
“怎么回事?”冯怡忙问。
“我远远听见有人叫救命,拍马上前一看,有四人正在拉扯着那户人家几口人,往马车里强塞。”展飞压低声音说了起来。
“我再一看,屋子也塌了。我一怒之下,拔剑将那些人全杀了,返回来时,我将尸首扔进了深山沟喂狼。”
冯怡呆怔,心想:“难道是被安国公府的人,发现了那个地方藏了宝?”
她问:“那些是什么人?”
“听何家人说,那是赵家的人,要抢他们良田。”
冯怡听这话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冲着良田而去,“他们一家人呢?”
“我将他们放到了我过去住的地方,那里穷,没有人注意他们。”
“那就好。”冯怡夸他,“你处理得很不错,有计有谋,临危不乱。”
“谢谢少夫人。”展飞笑了。
他又细细给冯怡从头讲了起来。
听了展飞的话,冯怡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赵正之弟赵廉不知从哪听说,何家那一片良田风水好,是块福地,他心生占有之欲。
前几天,赵家派人打算用一百两银子买下良田。
何家人拒绝了,“大人,我们不卖田地。”
今天天气转晴,赵廉派了几名下人,去强抢人,嘴里说着,“你们都是我的奴,地还不全归了我们五老爷?”
何家人同来人撕扯着,展飞刚好赶到,出手杀了赵廉的下人。
“杀得好。”冯怡道,“那赵廉也该死,那么大的良田,一百两银子买。不卖还要抢人为奴,简直没了王法。”
“我去杀了他。”展飞提刀准备去杀人。
“不要,让他去受审。”
“万一……”
“万一不行,再杀了他,还有指使他的人。”冯怡冷冷道。
“好,都听您的。”
冯怡安排他,“你先去将那家人好好安顿下来,我先想想接下去怎么做。”
“是,少夫人。”
展飞离开后,冯怡发了一会呆,她在想怎么取出何家沟屋子地下的那些金银。
又怎么收拾那强抢田地,逼良为奴的赵廉。
冯怡起身走到第三间屋子,她进了里屋,从地道走到了隔壁。
隔壁室,玉五娘坐在一张八仙桌前整理着收到的资料,刘武坐在一侧喝茶,翻看着资料,两人时不时交谈一句。
“虎老大,你来了。正好来品尝一杯茶,是我新调制出来的。”玉五娘见冯怡走来,她笑着起身。
“好呀。”冯怡笑着在桌前坐了下来,她道,“我有口福了,能品你调的新茶。”
刘武放下手上的黑色茶盅,笑道:“味道怪怪的,不过还可以。”
“哼。”玉五娘斜了他一眼,嘴角上翘轻笑着,脸颊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甜美可爱,美不胜收。
刘武看得怔了一息,随后垂下了眼帘,冯怡偏过头暗暗发笑。
刘武现在去了刑部,有时查到资料就送到这里来。
有时,他查案要资料,又会来玉五娘这里寻。
两人相处的时间,比过去更多了一些。
因为门第关系,这一对就这样耗着。一个打死不娶妻,一个干脆就立了女户。
冯怡暗忖,这一对做不成夫妻,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相互扶持。这样玉五娘也有人照看着,不再怕被人所欺负。
这世上,弱女子受人欺;父兄无靠、又有点银子的女子更是受人欺;若是这女子还没嫁人,那会加倍受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