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伸在朝上,不保三弟的舅子常贵,反而还叫着让杀一儆百,让众人十分惊讶,都在心里猜测着原因。八壹中文網
真实的原因是,冯伸同三弟一家早在争取继皇后之位时,闹翻了脸。
如今,冯伸一直想要将三弟一家也分出国公府。
冯老夫人吕氏心疼小儿子,强压着长子,才没有分家。
“阿伸呀,皇后是五娘和四娘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是我们冯家的女子。”
当时小吕氏还活着,她十分生气,当然不一样,五娘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的长女是皇后,她的小女儿也应该是继皇后。
四娘是三房的娘子,她得了皇后位,又不听长房的使唤。
果然也是如此,四娘做了皇后之后,三房人在国公府里行事开始嚣张跋扈,对长房失了长期以来的尊重。
三房人被长房压制了多年,终于翻了身,三夫人常氏时常道:“现在和以后,国公府靠皇后了。”
最让冯伸恼怒的是常氏对老夫人说的这话:“皇后娘娘怀上了孩子,以后生的龙子,一定很聪慧,说不定呀……哈哈哈。”
常氏得意大笑,仿佛更大的富贵会降临到三房。
冯老夫人哈哈笑道:“都好都好都好呀。”
对冯老夫人来说,她的儿子孙子哪个好,都一样。她的外孙哪个做太子,都差不多。
可是对几房人来说,各是一家人,当然自己家好,才是真的最好。
国公夫人小吕氏死了才一天,停灵在堂外。
三房夫人常氏便要将她的小妹常九娘说给长房,还笑道:“大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冯伸冷冷道:“吕家还有女子,不劳烦你们常家女。”
“以后长房有皇后娘娘照拂着,别这样不识好歹。”常氏冷哼道。
冯伸一气之下,去吕家又说了一位长着三角眼的小表妹为继室。
现在,冯伸要借着这个机会,让三房的舅子常贵获罪伏法,同三房分家,以后国公府就只属于他和他的子孙们的。
皇上听了冯伸的表态,立刻下令让刑部去查证常贵威逼商户交银两之事。
冯怡在家还不知道,她借郝大人之手要除掉贪污官吏常贵,会引来安国公府长房和三房分家。
她一直以为,安国公府只要有老夫人活着,长房就不敢同三房闹翻,因为,老夫人十分心疼她的小儿子。
快天黑了,王宣才护送着外母和母亲,从临岩寺回了府,他在正院用了晚膳才回到梧桐院。
冯怡见王宣紧锁眉头,满腹心事,闷闷不乐。
她暗猜,怕是那个和尚给他说了什么,会不会是她前世的事呢?
想到这里,冯怡长叹了一口气,如果王宣知道了,她觉得也好。
对于前世发生的事,她至今觉得如梦境一般。
直到晚上两人准备睡觉,王宣叹着气才道了今天去临岩寺的事。
“唉,早知道不去合什么八字了。”
“怎么了?”冯怡问。
王宣蹙着眉,一张俊脸带着愁,“我们到达临岩寺后,主持因得过我们府相助,他亲自出来接见。祖母对主持说了我们的事,将我俩的八字给了主持。”
“主持看了八字后半晌才说,‘不瞒你们,这是贫僧第二次看见这名娘子的八字,如果是真的话,十分尊贵。第一次,贫僧怕泄天机引来天遣,只对人说还可以,这一次对你们说了实话。”
“祖母忙问:‘到底是怎么样的尊贵?’”
“主持摇头,‘贫僧不敢说,要说了恐会受天遣,连累寺院。这件事你们也千万不说出去,不然,大家都有性命危险。’”
“我们都很震惊,祖母问,那他们的八字合不合?”
“主持大师看了一会说,‘这个八字不存在合不合。’我娘忙问:‘大师,这是什么意思?’大师道:‘意思就是,女旺夫,她嫁给谁,谁都好’。”
冯怡用手抚额,暗忖,怪不得王宣心情不好,他怕呀。
冯怡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
“不,我才不管你是贵还是贫,我只要你,不管是怎么的你。”王宣直起身坚定地说,“我不管你是不是飚,不管你是不是丑,不管,我什么也不管了。”
冯怡宛尔笑开了,“哈哈哈……”
王宣问冯怡,“三娘,你呢?”
“我呀,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王宣得了冯怡这话,十分喜欢。
他笑着伸手搂着冯怡,轻松地说了起来:“三娘,我知道爱是什么模样了。”
“呃,是什么样?”冯怡惊讶地看着他。
“嗯,想起所爱之人,心像是在寒冬里,穿着貂衣那般的温暖,也像春日里,微风吹拂脸颊的温柔。”
“在同爱的人在一起时,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很轻松愉快。因为我知道,哪怕是我出了糗,做错了事,她也不会笑话我,只会维护我。”
“想到会失去她,心如撕裂般疼痛。想到她所受的苦,会恨不得以身相替。想到有人要夺走她,便想要杀了那人……”
王宣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他想要寻到一个合适的词、一句贴切的话来描绘出爱的模样。
冯怡抿嘴轻笑,怕笑大声了,会让王宣害臊。
冯怡思忖着,自己因偶尔遇上王宣,同他说过两句话后,一直追逐在王宣的身后,从没曾想过得到他的回眸一笑。
现在看来,一个人,只需要在自己心中播下爱的种子,结果就交给老天。
看她吧,老天似乎在让她播下的种子,生了根,发了芽,或者不久便会开花和结果。
王宣追问着:“三娘,你说爱的模样是什么?”
冯怡嫣然一笑,冲着王宣扑闪着长睫毛,一双杏眼波光潋滟,她笑道:“就是你呀。”
“啊。”王宣目瞪口呆,他怔了好一会才明白了,爱的模样其实很简单,就是爱一个人,无论他是什么样。
他意识到冯怡的心中只有自己时,激动得在屋内转来转去,哈哈哈不停傻笑着。
冯怡看了他的傻样,笑问:“阿宣像得了宝藏一样,有那么开心吗?我可是性飚貌又丑。”
“飚好,丑好,不然你……”他赶紧闭了嘴。
王宣心里很明白,如果不是冯怡伤了脸,如今兴朝的皇后就是她。
他第一天在山上救冯怡时,看见冯怡用刺条将自己如花的脸划花,当时觉得冯家三娘疯了。
后来知道了真相,心里十分佩服,这天下就没有一个女子如她一般,弃皇后之位如敝屣。
“你的八字被主持和尚改了一下,以后拿出去示人的,就是他改过的,你要记住了。”王宣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冯怡。
“喔。”冯怡接过纸看了一眼,抬了一下眉头,暗忖,她的八字有什么不同之处?前世今生,她自己也不知道呀。
其实,冯氏人的生辰八字都记在家谱上。
但是,冯家二房被安国府除了族,家谱上冯三娘的名字和生辰被涂抹,能记得她八字准确时辰的人,已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