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宣在三更鼓时惊醒,他做了一个恶梦,梧桐居里又跳进了几位杀手,朝着冯三娘扑了过来,他见有一人的剑刺进了三娘的背……
“三娘。”他惊呼着翻身坐起,见屋内点着的明亮烛光,他恍然了片刻,才完全从梦中回过神来。
王宣见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恶梦,松了口气,从床榻上起身,走到桌前端水喝。
他在喝水的时候,眼睛扫了一扫四周,见屋内烛火通明,大床上帐幔高挂,床上空无一人。
王宣惊愕得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走到厅堂,坐立不安的安妈忙行礼,“大少爷。”
“少夫人呢?”王宣忙问。
安妈愁着一张脸,忙道:“快一更时,冯家村来了一位妇人,急报少夫人的娘生了病。二更时分,少夫人出了府,回冯家村。”
“哦。”王宣松了一口气,又问,“大娃和二娃跟着她吧?”
“没有。”安妈摇头,“少夫人一人出去的,听月追了出去。”八壹中文網
王宣大急,吼道:“她怎么不叫我,你怎么不叫我呢。”
“少夫人问了大少爷醒了没有,奴看了,大少爷正睡得香,少夫人就一人走了。”安妈着急道,“少夫人怕是有危险呀。”
“还用你说。”王宣不顾自己只穿了身中衣,朝外急奔了出去,他冲天空中吹了一声哨子,不一会,有人从四处奔来。
“快,拉马来,去冯家村。”王宣大声道。
“遵命。”
少倾,一群马蹄声从王府的大门响起,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话说冯怡从圆门走出,听月匆匆追出来,“少夫人,等等奴。”
冯怡转头,微蹙弯眉,问:“你来做什么?”
“奴想陪着你。”听月追上前,伸手扶着冯怡的左手,“我们走吧。”
冯怡扬了一下眉,笑道:“好,我们走。”
主仆走向大门,值守的小厮见少夫人带着一位丫鬟出来,他往后看了看问:“那俩位小侍卫没来?”
“嗯。”
冯怡一出大门,就看见一位妇人站在一辆马车前焦急紧张地走来走去。
那位妇人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抬头望了过来,见冯怡只带着一位丫鬟出来,她那张脸笑开了。
那妇人身体粗壮,一对鼓胀的胸向下垂着,伸长脖子,张着大嘴笑,露出一口龅牙,像极了一只母猴子。
“三娘,你娘病重,叫我来请你去一趟。”那妇人殷勤说道。
冯怡看了她一眼,“走吧。”说话间,带着听月往马车走去。
那妇人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冯三娘会问很多话,她在心里想好了各种应答,没想到,冯三娘一句不问,直接叫走人。
妇人追上来,笑着自我介绍,“我是九房的媳妇,三娘称我为四嫂也行。”
冯怡冷哼了一下,也不说话,听月扶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那妇人见两人上了马车,她往前跑了两步对马夫道:“七弟,你带着三娘回冯家村,我要去国公府送个信,天亮再回。”
“好的,四嫂。”冯赶应了一声,提着鞭子赶着马往城外而去。
赶车的人叫冯赶,为冯家村九爷的孙子,排行七。
冯怡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那位妇人目送马车离开后,她四下望了望,朝着安国府的方向走去,一位高大的身影跟在妇人身后,尾随而去。
冯怡嘴角上翘了起来,放下了车帘子。
借着马车上挂着的马灯,听月见少夫人一脸平静,她不安的心安稳了不少。
主仆二人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的声响。
那些人来人往的脚步声、马车行走的吱嘎声越来越少。
外面的亮光从明亮,到微弱光亮,再到暗淡无光。
她们坐的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俩人知道马车出了城门。
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行了半个时辰,上了一路崎岖不平的小道。
冯怡轻轻掀开车帘,借着月色往外看,如果有人要杀她,这个地方最适合不过。
小道从北往南行,东边是连绵大山,西边是条河,这条河流向京城里。
杀手们借着山林隐蔽,杀人后抛尸体河里,那样做就神不知鬼不觉。
果然,马车被一块石头挡去了前行的道,赶车的冯七喝住马,跳下来移开石头,他嘴上骂骂咧咧,“谁他娘的吃撑了,用石头挡着路。”
冯七弯腰之时,一队蒙面男子提刀从林子里跳了出来,“滚,不想死的赶紧滚。”
冯七惊懵了,他抖着声音问:“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匪。”有位男子挥着刀,“抢东西,杀人。”
冯七想扔下马车逃走,一想到马车上还有冯三娘,他又止了脚步,硬着头皮上前同匪谈着,“大,大爷们是要银子,不如放了我们,给你们银子。”
“滚。”
“杀了他,同他废什么话。”一位男子道。
另一人上前挥刀要杀了冯七,把冯七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紧抱着头,全身抖成筛子。
冯七以为自己要死了,他极后悔听了四嫂的话,“兄弟,我们去京城接三娘回来看她的父母,嫂子给你一两银子。”
他更加后悔,刚才自己明明能跑掉,偏要回头同匪谈什么给银子放人的话。
就在刀要砍到冯七脖子的时候,车内一位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
“住手,你们要杀我,我在这里。”
车帘一掀,里面出一位女子,额头上那道伤疤,让蒙面人都确认了,她就是冯三娘。
十位蒙面男子围了上来,他们得的令是,谁取下冯三娘的头颅,便能得到一百两赏银。
十人争着上前,各自都想取下冯氏的头,想得那一百两银子。
冯怡见只有十位杀手,她心松了下来,要是人太多,她的毒针放完,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人围上前,冯怡问了一句,“杀了我,你们能得多少银子?”
“取头一百两。”一人冷不叮回了一句,“杀死五十两。”
另一人踢了他一脚,“话多。”
“嘿,我的命这么不值价?”冯怡鄙视地笑了,“你们就为了一百两银子来杀我,值得吗?”
“有什么不值得,杀位女子如宰一只鸡那般容易。”有一胖男子冲在前,他的刀挥了起来。
别外几人也争着上前,十人推来抢去。
另一人拦着众人,大呼一声,“让我来砍,我是队长。”
“我冲在最前。”
“是我。”
十人都争着要先砍下冯三娘的头而互不相让,你推我踢,差一点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