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宁广义的解释,冯怡才知道,这种租用禁军或者厢军的事,只有内部的少数人才敢为,不是谁都能租用。
“大家相互都会保密,谁家都有差几个银子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办法卖力气或者卖命,为家里换笔银子。”宁广义道。
“让我想想。”冯怡犹豫了一下,银子她不缺,她是担心走漏了风声,坏她复仇的大计。
“好,要是您想请,叫人来外城北角门卖豆腐的铺子递信。”宁广义说完话,见有人进书铺,抬腿走出了书坊。
这次进来的人,是人高马大的展飞。
展飞抱着手深施了一礼,“少夫人,小的前来谢您。”
冯怡见铺子又来了几位客人,她招手,“到院子说话。”
她转身走在前,展飞跟了过去,两人站在书坊的后门小院,轻声说起了话。
“你来了正好,这是入松山书院的帖子,你拿回去给你兄长,让他去松山书院进学。”冯怡拿出一张红色描金贴子,递给了展飞。
展飞激动万分,抖着双手接过帖子,有了这张帖子,他的兄长就能入书院。
兄长以后有名师指教,还能得到朝廷的补助。
展飞单腿跪了下来,他真诚表示,“少夫人,您是我们兄弟的大恩人,我们无以回报,小子有一身功夫,可护少夫人安危。”
他身有功夫,结识的人多是三教九流。自然也得知王府少夫人冯三娘,被娘家人买凶欲除之。
冯怡愣住了,若是得展飞为侍卫,那自然是最好的事。
展飞不只力大无比,他的剑术和射术一流,轻功也好。
不然,他也不可能在五年后,打败天下英雄,一举成为名震天下的武状元。
“你果真想跟随于我?”冯怡问。
“是的,少夫人。”展飞的态度十分真诚。
“那就先跟着吧。”冯怡笑道,她又说,“每月给你一百两银子。”
“谢过少夫人。”展飞也不推辞,他起身,又道,“在下先拿这张帖回家,同兄长说一声,再回来护着您。”
“好。”冯怡颔首。
展飞行了礼,转身欲往外走。
冯怡眼睛一转,招手叫住了他,“有件事,你去办。”
“少夫人,有何事?”展飞止步转过身,目光炯炯有神看向冯怡。
冯怡轻声对他说,“你想什么办法让冯家大夫人病重卧床,或者死了也行。”
她说完挑着眉梢,她前世一人不杀,结果儿子被人所杀,满门被诛,她也惨死。
有时候,对那些凶狠的人手软,就是对自己和亲人残忍。
既然,你冯大夫人一而再要杀我,我也没必要对你手下留情。
“知道了,她在四处买凶杀您。曾有人给我一千两银子,说让我来杀您,被我拒绝了。我说,‘我缺银子又不缺德,杀小姑娘杀女人这样的事我不做。’”展飞道。
冯怡听了这话,闭了一下双目,她的背上冒出一层冷汗,要是这小子收了银子来杀她,她就不可能从他的剑下逃走。
冯怡定下神,对展飞大概讲了一下情况,“她想将我杀了嫁祸给王府,已经有几起了,据说又设了计让我自投罗网去送死。”
“少夫人,您放心,我必护您的安危。”展飞承诺。
“好,我信你。”冯怡点头。
展飞犹豫了一下,又道:“不如我为少夫人,去将那冯府长房的人一个一个杀了,我看他们人人都想要杀你。”
冯怡沉默了一会,重生这么久,她一直就在想着,要如何除掉一心要害她的冯府长房,而又不连累自己的父母兄嫂侄儿。
她点点头,“你别急,寻到机会,一个一个来,先杀了大夫人让安国府守孝。”
“明白了。”
她笑道,“你先回去吧。”
“大夫人,告辞。”展飞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看着展飞高大的背影,冯怡的嘴角上翘着,从她重生到现在,她的心才轻松了一点。
以后有展飞相护,至少,冯家和任家要杀她嫁祸给王府,不再那么容易了。
酒楼上的楚王和王宣也正在说此事。
美酒几杯下肚,两人的兴头涌了上来。
楚王一张英俊的脸上带着红晕,他摇头道:“表兄,冯三娘脸上不带那道疤,就能配上你啦,可惜了。”
王宣看了他一眼,嘀咕道:“皇上听了太傅的话,将她赐给我,还不是想杀了她嫁祸给王府,也是为了要除掉你呀,殿下。”
“是,这个本王知道。”楚王喝了一杯酒,又道,“所以,我们怎么也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死了。”
“怎么保护?任湖动用手上的兵来杀人。”
“他果真如此胆大妄为?”楚王怒不可遏,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任湖如今掌管着禁卫军的下军,为朝廷的精锐军,他居然动用禁卫军来杀人。
如果任湖不是任太傅过继的儿子,就凭这一点,任湖就是死罪。
王宣瘪嘴道:“当然是真的,前儿半夜就来了几人,被我们府里的侍卫弓箭吓退了。”
王宣听了冯怡的话,没将拿住人的前后经过如实说出来。
冯怡对王宣道:“阿宣,你同楚王是表兄弟不假,但是,你们更是君臣。亲兄弟尚不能什么事都说,何况是君臣这样的关系。”
王宣也是个极聪慧的人,他听进了冯怡的话。
他从小也看见了,父亲王进同皇上的关系也是表兄弟,皇上得了大位,仍旧防着王府,收回了王府的兵权。
皇上只让他二叔王胜带了一队军,镇守在边关,几年不得归京。
想到这,王宣叹了口气,暗忖,伴君如伴虎呀,自己说话行事要加倍小心。
楚王愤愤道,“这样的人要是得了父皇的重用,以后怕是个大祸根。”
“没办法呀,谁叫人家的爹是太傅呢。”王宣给楚王的酒杯倒满酒,劝道,“殿下,那些都是我们管不了的事,我们还是好好喝酒吧。”
楚王喝下美酒,吃了一口烩虾仁儿,嘴里嘀咕着,“有什么好办法能监视着任湖,知道他一举一动,还不打草惊蛇。”
王宣眼睛转了几下,他道:“用美人,或者让人给他下毒。”
听了王宣的话,楚王嘿嘿笑了起来,美人他能寻到,下毒他更拿手。
要知道,他的封地在偏僻之处,那里有苗人、羌族,他们最擅长的便是用毒,或者下蛊。
他不敢用巫蛊之术,此为皇室最为忌讳的事。
但要给任湖下点其他的毒,还是轻松平常的事。
突然,楚王想到了给任湖下什么东西了。
楚王冲外招招手,一位侍卫走进来,行礼,“殿下。”
楚王轻声对侍卫道:“你去做两件事,打听一下任湖喜欢什么样的美人,让人送一位美人给他,将女子的家人拿在手上。”
“让那美人给他下五石散。”
“在下遵命。”
王宣脸上轻笑,心上微颤,他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谁送的美人来都不能收,不能碰,搞不好就中了人家的美人计给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