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只是这样说说!”
林思行对崔氏这种听话只听半句就开口的行为十分不满,“况且我也还没定下来!”
“干啥不定下来?这账房先生可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好活计呢。”
崔氏不解林思行突然恼火,然后看向林思言,“思言啊,你要是有路子就给你哥找个账房先生,到时候赚钱了咱们一家都可以搬到县城去住。”
林思言笑得尴尬,“娘不是说笑吗,我怎么可能找得到路子啊。”
“你怎么不行?!”
崔氏不满了,“刘大柱满月酒的那天明泽可是说了,你们的鱼都卖给县城最好的酒楼了,那你们和酒楼的掌柜肯定很熟,到时候让你哥去酒楼里帮忙不就行了。”
崔氏的话让林思言哭笑不得,她求助般看向林思行,却见对方还在生气中,无奈之后耐着性子对崔氏说道,“娘,就算我卖鱼给珍品阁,可并不代表我和人家掌柜的就熟悉啊,而且珍品阁那种地方也不是咱们这种人想去就去的。”
“你就爱找那么多理由来拒绝。”
崔氏拉长了脸,开始和林思言翻旧账,“上次找你拿银子也是,你和明泽明明都能赚银子盖房子了,却连几两银子都舍不得孝敬爹娘,连娘问你借银子你都摆出臭脸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做娘的上辈子欠了你的债呢。”
崔氏一番话立刻让桌上的气氛冷了下来,林宇瞥了崔氏一眼,冷声道,“是不是明泽不在了就以为思言又是还没出嫁前那个随便让你使唤的小丫头了啊?你一天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瞧你说的那一番屁话,姑娘嫁出去了,好像人家就不要过日子了就天天把攒的银子拿来给你好吃好喝的,你摸着良心说说到底痛不痛?!”
“当家的你咋能这么说呢?”
崔氏被林宇当着几个晚辈数落,顿时红了眼,“我嫁给你大半辈子可曾在你家吃过好的喝过好的?我闺女嫁出去过好日子了,我让她孝敬我这个当娘的有啥不对啦?”
崔氏委屈的模样看的林思言头疼,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哥哥回来了崔氏就回到了曾经待自己的模样了呢?林思行回过神来,见崔氏受气包的模样,忙安抚道,“娘,爹说话是冲了些,可是思言和妹夫住的那破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攒银子盖房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也没说不让他们盖房子啊。”
崔氏小声嘀咕,“当娘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的。”
崔氏的话说完后,饭桌上出现了诡异的安静,谁也没有主动开口,似乎都在想自己的心事,林思言则在暗中打算,若是没有必要,以后还是少回来比较好,免得什么时候又被崔氏惦记上了,说她只知道回娘家吃白饭,却不帮忙干活。宋氏将盛满饭的碗呈上来,在林思行旁边坐下,看着林思言的那只小狼崽小声地问道,“你这种小狗崽在哪抓的,看的模样怪可爱的,似乎和其他的小狗崽不太一样呢。”
宋氏的话成功打破饭桌上的安静同时也成功地将话题给转移了,因此本来僵硬的饭桌上气氛稍微活跃了一些。林思言盯着二郎神,被她骂过之后小家伙乖乖地坐在正屋外的门口一动也不动,只不过那小模样还是十分委屈,看得她直想笑。心底的沉重轻松了一些,她就半真半假地说着小狼崽来家里的经过,“这是明泽在外面捡回来的,捡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满月,本来以为肯定养不活了,没想到这小家伙命大自己活过来了。”
“妹夫怎么想到在外面捡这么个东西回来养着?”
林思行对那小狼崽生不出喜爱,虽说是他有错在先,但是他好歹也改邪归正了,没想到这小奶狗经过了这么几个月还记得他不说,而且还对他充满仇恨。“我那时候也觉得奇怪。”
林思言笑道,“不过现在想来有它在也好,至少我那里那么大的院子也不担心有坏人闯进去,毕竟有人闯进去了,我一个弱女子也吃不消呢。”
听了她的话,宋氏非常赞同地点点头,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问道,“你那宅子上次瞧着可不是一般的大,一个人住着怕不怕?”
林思言摇摇头,“就是太冷清了,我打算过段时间去县城的牙行去看看。明泽走了给我留下了那么多的家业,我一个人搭理不过来,也不好总让爹和哥哥帮忙,毕竟过几个月就开始忙活了,到时候没人也麻烦。”
“瞧瞧,瞧瞧,都有银子买下人了,都要当少奶奶了也不愿意拿银子回来帮衬家里。”
崔氏听了她这话,又一次扯上了之前的那个话题,“思言啊,我和你爹待你不薄,你现在发达了,可不能一点不顾情面把我和你爹爹不放在眼里啊。”
林思言直接黑了脸,想也不想冲了过去,“合着我只要花银子的地方都要来给你留一份,汇报给你听是不是?!”
林思言压抑很久了,她一直不停的说服自己,崔氏只是不喜欢她乱花银子,所以才会这样说,只要家里过得好了,她不会干涉她的决定。可这左一句说她没给银子,有一句说她不孝顺,似乎她不做出点表示来就说不过去一样。“娘,思言也不是没帮衬家里啊!”
林思行忙劝架,“我从牢里出来是思言和妹夫帮的忙,爹爹生病,芸儿的小月子,还有我从牢里出来的花销,花的可都是思言给的银子,她买了各种补品,又给咱们请大夫,这么多的事情娘可甭忘记了。”
“我也没说啥,只是这闺女嫁出去都成少奶奶了,怎么着也应该让爹娘跟着享福吧?”
崔氏死鸭子嘴硬道,“人家不都说那什么一人做了神仙连家里的鸡狗都跟着成了神仙,她享福了想着咱们不是应该的嘛。”
林思言听着崔氏死都说不通的话,以及那冥顽不灵的态度,内心只想冷笑,她对这个家怎么样她心里十分清楚,至少从未有愧于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