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着不急不慢地说,“老姐姐,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些照片不是我找人P的。我在京都大酒店打扫卫生,这些都是我昨晚亲眼看见……”她将昨晚看到的事给江安美详细地说了一遍。不过她看到苏以欣和瑞宇的老总并肩走进包厢,却没有注意到随后而至的陆辰逸。饭局结束,她也没有看见从包厢里出来的人群里有苏以欣的身影,由此她断定苏以欣留下陪那位大领导了。说完,她八卦地问:“昨晚你儿媳回来了吗?”
江安美昨晚睡的时候都没有见他们夫妻二人回来,今天一早只听到外边响动,没有夫妻二人说话的声音,而以往多少能听到……女人还在不停地说些什么,江安美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推着车急急忙忙朝单元楼走去,避开人的视线,她正欲给苏以欣拨去电话,老父亲的电话打来。老父亲年迈身体不好,儿子又离婚在外务工,十八岁的孙女在校读书。之前父亲病重,她才带着两个孙女一直在老家照顾老父亲。如今老父亲在家没有人照顾,而如今这边一大家人又要照顾走不开,心中牵挂不已,赶紧接通电话。“喂,爸。”
电话里老人声音沧桑,每说一句话都吃力地喘息一下,听得江安美心揪着的痛,泪水湿了眼帘,却笑着回答老父亲的问话。“大美啊,”老人喘息着气息,“你啥时候回来啊?你弟弟一走就是一个年头,玉林考上大学离家远也不回来,你要是没事就回来一趟,家里床单被套都脏了,你有时间回来帮爸洗洗,行不啊?”
老人口气里带着哀求,江安美心疼不已,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死死掩住嘴,缓了缓情绪,正要回老父亲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擦干泪水对老父亲说:“爸,我有一个想法,您一人在老家生活不方便,而我这里要照顾两个小的走不开,我把您接来辰逸这边住怎么样?”
电话那边突然没了音。江安美知道她的话让老父亲犯难了。老父亲那个年代的人,思想很传统,他有儿子跑去女儿家养老,还不被人笑话死。“爸,”江安美笑宽慰道,“您就是来辰逸这里住一段时间而已,等您孙女放假了,就送您回去,行吗?”
老人一声叹气,“辰逸的家就那么小,我去了能住下吗?”
“辰逸的家怎么就小了,城市里的房子都是这样啊。”
老人又担心地说:“辰逸媳妇同意吗?房子又不是辰逸一个人的,我去了会不会给人家添麻烦啊?”
陆辰逸结婚时,老头子去参加婚礼,可是见过亲家的厉害,想着她女儿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江安美知道老父亲的顾虑,笑着解释道:“爸,以欣一直跟她奶奶生活,可不是她妈那种人,她人很好的,您就别担心了!”
老人依旧犹豫,江安美又说了些宽慰的话,挂了电话为老父亲一阵心疼后,想起儿媳的事顿时怒火充斥在胸腔。敢在外边给我乱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说着,气愤地给苏以欣拨去电话。“妈?”
苏以欣刚起来嗓音暗哑无力。江安美压制着心中蹭蹭直冒的怒火,话里依旧夹枪带棒,“哟,你这是在床上,还是上班偷懒睡觉啊?”
听着婆婆不满的口气,苏以欣只当是昨天的事惹的祸根。她声音里透着酒醒后的沙哑,“我刚起来,今天给领导请了假,没有去上班!”
刚才女人说的话得到证实,江安美气的浑身发颤,忍不住想破口大骂,又怕丑事被外人知道,死死咬着牙关忍了下来。半天没有听到江安美的声音,苏以欣疑惑:“妈,你打电话有事吗?”
电话那边依旧没有回音,“妈,你还在听吗?”
嘟嘟嘟……电话里响起忙音。苏以欣看着手机,有些无语。昨晚酒醉吐的胃里又空又难受,她来到厨房准备给自己熬点粥,不一会就听见开门声,随后传来江安美骂骂咧咧的声音。“……我陆家怎么就遇到这么倒霉催的人,一家人都是衰神……”后面一连串脏话。“妈,怎么了?”
苏以欣听见走了出来,不解地看着哭红双眼、一身怒气傻愣住的江安美,她又问,“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安美以为家里没人,突然儿媳从厨房里冒出来,吓的心一抖,赶紧在脑海里回想刚才话里有没有提到他们的名字。自进门那一刻,她没有提提名点姓妈,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她没给苏以欣好脸色,“你昨晚去哪里了?今天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以欣被江安美呵斥的一头雾水,这是在外边受了欺负回来给她撒气吗?作为丈夫的母亲,苏以欣尽可能地忍受,她不满地笑着回道,“我昨晚……”“叮咚……”门铃被人按响。苏以欣去开门。“嘻嘻。”
门外苏以念傻呵呵地一笑,“姐姐,我回来啦!”
苏以欣看着调皮的妹妹,露出会心的微笑,“你们乐团不是下个月来蓉城演出吗?怎么提前来蓉城了?”
问着,她帮着妹妹把行李提进家里。苏以念回道:“嗯,是下个月没错,不过这周在蓉城有个公益类的演出,所以我就提前来了。演出完,我们暂时不回盐城,一直到下个月的演出后。”
走进来,她才注意到客厅里背对着她们站着的江安美。“阿姨好。”
她热情地问候了一声,江安美却头也不回地推着婴儿车进了自己的房间。“呃——”苏以念尴尬地看着苏以欣,压低声音,“你和阿姨吵架了吗?”
苏以欣无可奈何地摊手,“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送了孩子就骂骂咧咧地回来,好端端地跟我发火,大概是外边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不说她了。你这一大早的赶来蓉城,还没有吃饭吧?”
苏以念甜笑着抚了抚肚子,“嗯,在盐城也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着,我就提前坐飞机来蓉城找你了。”
说着她美丽的眼眸一弯,“有姐姐真幸福!”
苏以欣微微笑着,她想说,有你我也很幸福。只是母亲把弟弟扔给她联系不上,让她莫名的牵挂。她敛了笑颜,问:“这次回盐城没有回家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