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李红旗隔着浴室的门问。“帮我擦药。”
“你出来，我帮你擦。”
离开浴室那边走了好几步都没听到动静，李红旗返回去敲门，“不是要擦药吗，人呢？”
“喂，陈子昂？”
砰砰的拍了几下门，浴室门刚开了一条缝隙李红旗就被一只手大力拽进去了。撞上的门声掩盖了李红旗撞在人身上的声音。“干嘛呀你？”
她有点恼火，退后了一步那火气直接烧到脸上。陈子昂他他他……没穿衣服！不知道是浴室的热气太大，还是他也知道不好意思，本就不太健康的脸上有些泛红。故意挡在门口，陈子昂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你帮我擦。”
李红旗气笑了，咬牙切齿好一会儿，“转过去。”
像是颜料没有涂抹均匀一样，他上宽下窄的后背一片一片，大小不均匀的红。看起来比之前还要严重。想给他一脚的心思歇了，李红旗泄气，抬手抚上去：“疼吗？”
“疼。”
“……”“你不是疼吗，混‘蛋？”
“嗯~你掐疼它了。”
内服外敷输液，本以为情况会减轻但当天夜里他又发起高烧，过敏的地方也开始肿起来。这次换了医院，李红旗带他去了市里。结果都差不多，依旧是过敏，查不出过敏源，状况时好时坏。……滴滴滴。寻呼机不甘寂寞的响起来。李红旗放下汤匙，将汤碗塞到他手里，“自己吃，我去回个电话。”
闭上等着投喂的嘴巴，陈子昂双手垫到脑后靠在床头。市医院有家庭病房，他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李红旗就陪了一个星期。有她在，就算待在病房里也不会觉得无聊，难得她能这么关心他，工作都不管了。陈子昂觉得自己还得在病一些时间。“陈总。”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陈子昂的沉思。公司那边十几天不见他人影，好多事等着他做决定，这不，等不了了，就给陈总家里打了电话，保姆说陈总病了，几个经理急忙过来看望。行事果决，为人冷厉的陈总这会儿脸上还有浅浅的过敏痕迹。看见他们好像有点不高兴？苏经理带头走进来：“陈总您病好些了吗？”
水果篮，鲜花，营养品，桌子摆不下就放地上了。陈子昂似是而非的嗯了声，问了问公司的近况。经营模式就是让手下的手放开干，问题是没问题，但要他拍板的事可就多了。见他病好的差不多，就把随身携带的文件拿出来。“陈总身子骨壮的很，看脸色明天就能出院，”有人恭维。“听说陈总病了我还以为是开玩笑，陈总怎么会生病。”
“那是因为咱们陈总年轻。”
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就夸起来了。陈子昂从文件中抬头，问苏经理：“我脸色很好？”
仔细看了看，其他人也并不全是恭维，他脸色确实不错。苏经理点头：“陈总过两天会去公司吧？”
几笔签下大名，陈子昂挥手让他们散了。明天就是五月中旬了，他怎么能脸色不错呢！另一边，李红旗挂了电话往回走，正好遇见苏经理他们了。七八个人，年龄不已，看到李红旗全都愣在哪儿，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李红旗去过公司，他们就算不是每个都见过但那些关于陈总的八卦，也是听过的。“李小姐，”苏经理率先出声。他比其他人了解的多一点，知道这位是陈总的人。同样愣了一下的李红旗，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各自分开，苏经理他们又是一阵八卦。另一边，李红旗回到病房看到陈子昂在对着窗外发呆。把那些香味扑鼻的鲜花拿到一边，她坐在床边吁口气：“我问了医生，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今天不行，我得回家一趟，明天出院，你今天晚上自己待着还是叫芬姨陪你一起？”
“你回家做什么？”
陈子昂有些失落的问。“食品厂那边出了点小问题，也很久没回家了，我顺便回去看看。”
“哦，”陈子昂又不能不让她回家，眉头蹙着，看着一角像是在在走神。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现在浑身孩子气，撒娇耍贱什么的张嘴就来，动不动耍个酷，卖个萌，一不高兴就委屈上了。比以前难对付多了。李红旗又是无意识的一声叹，屈指朝他脑瓜上弹了下：“也别麻烦芬姨了，自己待着吧，有事叫护士。”
“什么时候回来？”
陈子昂眼巴巴的看着她。“明天，下午？”
李红旗也不确定。她最近都泡在医院陪他腻歪，厂房的事都没怎么管，他既然都好的差不多了她也不能总做甩手掌柜，厂子里的事多这呢。握着她的手，将手指一根一根的捏过去又握在掌心，陈子昂心里有点复杂。“你走吧，不用惦记我，”他把惦记那俩字咬的又沉有重。“得了，”李红旗把手抽回去，收拾了一下就走了。“给我送几包烟过来，”陈子昂撂下电话从病床上翻身下来，立在窗边朝外看。二十分钟不到，刘小旺就带着东西过来了。看他不断抽烟的样子，刘小旺砸着嘴：“你这又是何必。”
“什么？”
陈子昂冷眼看过来。“还能什么，”刘小旺把他的烟抽出来一根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知道你稀罕她，但不至于稀罕到连烟都不抽的地步吧？”
还以为他说什么。陈子昂没搭理刘小旺，让他去吧窗户打开。“抽二手烟有害健康，”这是李红旗说的，所以他很少当着她的面抽，但上高中那会儿就开始抽烟了，一时半会儿的又戒不掉。偶尔背着她抽一会儿，就抽了一会儿。“下去给我买点东西，”陈子昂说着，眼皮狠狠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