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晚的膝盖缓缓弯下去……她以为陆万霖会于心不忍,拉她一把,然而他并没有。眼见她的膝盖就要着地,一个围观的中年男人看不下去,冲上来拉住她。冲童桑道:“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小姑娘面皮薄,你让她当众下跪,她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苏菲好笑地冷嗤,“当小三还要什么脸面?最不要脸就是她!”
“说话别太难听,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再说了,人家有感情在先,是你朋友先介入的。”
“就是啊,我看这姑娘单单纯纯的,不是那种人……”围观群众跟着帮腔。苏菲就快气得怄血。白初晚这张脸是会巫术吗?现在的人最讨厌小三,竟然还帮着她说话,太是非不分了。白初晚暗自得意,表面上却为难地说道:“各位叔叔阿姨,你们不用替我说话。”
“既然她说下跪能让她消气,那我受点委屈也没关系。”
童桑并不动怒,反是发出一声冷笑,“你搞错了吧,是你自己主动要下跪,怎么成我让你下跪了?”
“你不依不饶,不就是在逼人家吗?”
一个阿姨生气地斥责道,“谁是小三还说不准呢。”
童桑冷呵,反问:“我和他有结婚证,你说谁是小三?”
阿姨被怼得哑口无言。听着她们争吵,白初晚仍继续装可怜,嘴角却挂着怪笑。苏菲忍无可忍,“欠揍!姑奶奶最见不得绿茶婊!”
说着就冲上去要甩她耳光。但她的手指还没碰到白初晚,白初晚就状似受到巨大攻击,踉跄着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捂住肚子,“啊……我的伤口……”“打了人!”
“怎么打人呢!太野蛮了!”
围观者忙去搀扶白初晚,可她捂着肚子一个劲喊疼,痛苦地向陆万霖求助。苏菲无语得直跺脚,“你还装,我根本就没碰到你!”
“我们都看到你动手了。”
“她装的!”
双方争执得不可开交,场面一度非常混乱。童桑冷冷睥睨着地上的白初晚,就像看一个笑话。冷嘲道:“她有没有碰到你,看一眼监控就知道了。”
童桑瞥了眼头顶的监控。白初晚慌了,有些后悔,早知刚才干脆让苏菲扇一耳光算了。可苏菲看着这么凶,下手肯定很狠,她下意识躲开了,假装摔倒。忘了头顶还有个监控。白初晚面色更加委屈,带着哭腔呜咽,“她没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可她越是这么说,群众越为她愤愤不平,还喊着要报警抓苏菲。白初晚忙替她说话,“大家别这样,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我不怪她,都是我的错……”童桑鄙夷又同情地说:“白初晚,你除了演戏,装可怜,就没其他能耐了吗?”
“我之前说过了吧,我不会像你这样不自爱,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一个男人身上。”
“三心二意的男人无异于垃圾,我不要了,你那么喜欢可以捡过去。”
童桑满不在乎地说道。“还有,你搞清楚,现在是他拖着不肯离婚。你有陷害我朋友的心思,倒不如劝他赶紧签字,放我自由。”
陆万霖闻言,脸色晦暗,眼底隐藏着不悦。然而他不能为自己辩解,所有的苦楚都只能从喉咙里生咽下去。犹如凌厉的刀刃,划破喉咙,鲜血淋漓。“我们走吧。”
童桑拉着苏菲离开。她面色冷淡,目不斜视,然而经过陆万霖面前时,他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万霖……”白初晚不安地望着他。她看不懂他眼中各种复杂的情绪,只知道他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然而他看自己的时候,瞳孔漠然。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吗?但白初晚随即执拗地想,不管爱不爱,让他先离婚,得到他的人再说。现在不爱,他以后总会爱上她的。童桑瞥了眼他的手,随即眼神无澜地望向他,示意他放手。她漠然的目光让陆万霖心慌、心痛,他下意识地收紧手指,不想放开。“你的白月光还在看着呢。”
童桑带着嘲弄,语气淡淡。陆万霖依旧不放,眉心深锁,似乎藏着很多难以言说的秘密。童桑等着他开口,然而僵持许久,他依然紧抿着唇线。她终于彻底失望,自嘲难道还期盼他的解释?“我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但你选择离开,那么请你放手!”
她的语气不重,却字句坚决。一旁的苏菲想催促他放开,可是他们之间仿佛自带一层屏障,将周围的一切任何事都隔离在外,她插不上话,也不敢。“放手。”
童桑望着他的眼睛,最后一次重复。不要对他失望,不要抛弃他……陆万霖在心里一次次请求她。因为恐惧,险些忍不住告诉她真相。可……他不能。那对她是更大的伤害,他宁愿自己承受。陆万霖闭眼,用尽最大的力气,逼着自己,一根一根松开手指。在他松手的那一刻,童桑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彻底放手了……她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了。陆万霖高大的身去僵立在那儿,有些摇摇欲坠。他强迫自己不能回头,否则怕自己舍不得,手指都快要捏断了。“万霖,我、我好疼啊……”白初晚甩开旁人的手,仰头,可怜兮兮地抓着他的裤腿。“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帮我叫医生……”白初晚一遍遍说着,但陆万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心,万念俱灰。……摆脱刚才的人群,苏菲才小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童桑神色如常,摇摇头,“没事。”
她只是再经历了一次失望,现在愈发清醒罢了。“那绿茶真是太会装可怜了,下次让我单独碰上,我一定狠狠给她几巴掌!”
苏菲愤愤然。“不过,我看他好像也没帮着绿茶啊,反倒挺舍不得你的样子。”
“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你找他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