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派人送出书信。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卢植是一个心善之人,没有怀疑刘备和公孙瓒。只道是路途遥远。贼人太多。恐怕在路上出了问题。“陛下交代下来的事情,一定要做好!”
卢植打算派出第二波信使。这一次,一定要万无一失,顺利与刘备、公孙瓒沟通。万万不可霸占冀州之地!冀州,属下朝廷,属于陛下。思忖半天,卢植决定派自己的儿子去!他的三子卢毓,年14岁,天生聪慧。一定能完成任务。再怎么样,两个学生,都要给老师一点面子吧?“子家,此去冀州,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卢植叮嘱道。这是乱世啊!长子死了,次子死了,如果就剩三子成器。卢植也不放心。但没办法!14岁,也该出去历练了。“是,父亲。”
卢毓抱拳。卢植给儿子安排了数百护卫,一路送出洛阳。“此去,只为劝说你的师兄们,若事不可为,当保全自身。”
“父亲放心,哪怕为国捐躯,孩儿也不会退缩半步!”
“你这孩子……”卢植顿时热泪盈眶。卢毓告别老父亲,顺着驿站,一路奔向冀州。他最先找的人,是刘备。刘备与公孙瓒夺了冀州,分地而治。公孙瓒占据北海郡等地,屯兵南皮。刘备占据魏郡等地,屯兵邺城。卢毓穿过河内郡后,直奔邺城而去,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阻拦。一开始刘备是不想见的,只不过碍于卢植的面子,勉勉强强,见了卢毓。“师兄!您占据魏郡,没有道义,为何……”卢毓滔滔不绝。“休要说俺大哥!否则一矛扎了你这小兔崽子!”
张飞怒气冲冲。卢毓浑然不惧。“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张飞要上,被刘备拦住。刘备盯着卢毓,就好像在打量一块宝贝一样。“不愧是老师的儿子,有骨气!”
“只是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师弟不妨北上,问问伯圭的意思。”
“善!”
卢毓真的放过了刘备,去找公孙瓒。公孙瓒也头大啊!他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总不能拒绝老师!“不见!就是不见!”
眼不见,心不烦。然而,卢毓一根筋,在南皮城外候着。一副见不到公孙瓒不离开的架势。过往的客商见到这一幕,纷纷赞美卢毓。暗地里骂公孙瓒不是人。本来卢毓是秘密拜访,现在好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这是毛病啊!治不了。公孙瓒为了减小影响,只好与卢毓相见。热泪盈眶啊!公孙瓒对卢植嘘寒问暖。老师过得怎么样啊。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其他大臣欺负。卢毓谦谦君子,一条条地回答。“咱们喝酒,不谈事。”
召来歌姬。又唱又跳。还陪睡。公孙瓒几壶酒,就把卢毓灌醉了。卢毓还失了身。这下好了!怎么跟父亲交代?卢毓怒气冲冲,找公孙瓒理论。公孙瓒打猎去了。公孙瓒在巡视城防。公孙瓒出城安抚百姓。到最后公孙瓒跑回了幽州易京大本营。卢毓一拍大腿,惊呼上当了。但公孙瓒都已经招待了,好吃好喝。卢毓都胖了三斤,怎么好意思说公孙瓒招待不周?小小年纪。玩不过这些老油条啊!卢毓跑回邺城,送上卢植的信。“伯圭的意思是……?”
刘备的态度很明显。搞不定公孙瓒,就别来搞我。一转眼就来到了196年4月。卢植收到消息,气晕了过去。两个徒弟打太极?把他的儿子当傻子耍?卢植病危。“什么?父亲病了?”
卢毓只好告别刘备,回到洛阳。刘备松了一口气。然而,看到自己的儿子后,卢植的病,更加严重了。“唉,没想到,老夫竟然教出这样的徒弟!”
“乱世之中,唯有兵权和领地,才是安身立命的资本……”卢毓的话还没有说完,卢植就破口大骂道:“谁给他们的勇气?谁给他们的胆子?是谁教的他们?”
随后,他一手抓住卢毓的袖子,叮嘱道:“万万不可被影响!我卢家,世代忠心汉室!”
“是!父亲!”
卢毓流着眼泪答应。“好!”
卢植放下心来。刘辩得知此事后,派人给卢植送去很多补品。“卢尚书,陛下说了,冀州之事,您不必操心了,一切都有陛下呢!”
贾诩作揖道。“谢陛下体谅!”
卢植勉强拱手回应。“谢陛下!”
卢毓跟着谢恩。贾诩离开后。卢植的病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严重了。几天下不了床。“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卢毓日夜悉心照顾,看着卢植一天天衰弱下去。“为父,心中有结!”
“为何?”
“陛下为君,尚且体谅臣子。老夫教出来的两个弟子,为何就如此这般……气煞老夫!”
卢植又晕了过去。“大夫!大夫!”
卢毓手忙脚乱。可惜,还是没能挽回卢植的性命。世事无常,一代名臣,就此命丧黄泉。以卢植将近六十岁的高龄来说,生死已由命。毕竟这个年头,过五十,就已经是高寿。卢毓失声痛哭。刘辩得知消息,也颇为无奈。历史上的卢植,192年就嗝屁了,能坚持到现在。乃是上苍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