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就认出了朱凡凡的尸体,光是这一点,就有非常大的嫌疑。如果老牛说的是真的,那么阮湘季有可能就是运送朱凡凡尸体的人,同时也有可能是杀害朱凡凡的凶手。可是除了老牛这个人证以外,没有其他证据。况且老牛这个人的口供还不足以作为决定性的证据。目前来看,阮湘季如果是凶手的话,那么她的杀人动机还没有找到,这个也是当下需要解决的问题。“张磊,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必要杀害朱凡凡,更没见过这个人。”
阮湘季倔强的看着张磊,希望能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回心转意。“就是你!我老牛虽然年纪大了,耳朵可不是不好使,你的声音分明就和那个女孩的声音一模一样。”
老牛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不停的叫嚣着。可是光凭老牛一口咬定,也不能给这个案子起到任何的帮助,更遑论断案。同样的,阮湘季也拒不承认自己有犯罪事实。实际上,张磊也认为,阮湘季作案的可能性并不大。除了朱凡凡的身份是她最先认出来的以外,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阮湘季落落大方,十分坦然,怎么看都不像会作案的人。更何况,当初报案的也是她自己。张磊皱了皱眉,当然,也并不能排除凶手报案的可能性。整个案情陷入了死角。张磊让老牛先回去,然后让付超把阮湘季带到临时看守所进行看管。阮湘季像是终于对张磊绝望了,再也没看他一眼。老牛的车因为案情需要,已经被送到警局了。枫叶上的红色斑点,也已经确定就是死者朱凡凡的血迹。张磊又上了那辆车。这辆车运送过尸体,是非常重要的物证,上午的时候,张磊并没有去驾驶座搜寻。张磊进了驾驶位,忽然目光被一道红色掠过。他弯下身子,是一个烟盒,中华的牌子,里面已经空了。看老牛的生活水平,应当抽不起中华,那这烟盒子,极有可能是当初运送朱凡凡尸体的人留下的。他马上拿出手机,给眉念念发送了一条信息,“阮湘季抽烟吗?”
“不抽啊,怎么了?”
很快,眉念念那边就做出了回应。“只是调查一些线索,没事了。”
杀人这么大的事情,如果凶手真的是阮湘季,她有同伙的可能性也就非常大,毕竟也才是二十几岁的大学生。如果抽烟的不是阮湘季,会不会是她的父母?张磊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这一点。就这样,张磊开车去了骊县寻找线索。“我是江城警局三队刑警队长。”
张磊拿出证件给两个老人看了一眼:“我们接到了你们女儿的报案,正在调查这宗故意杀人案,有一些相关线索需要询问一下你们二位,请配合我的工作,谢谢!”
“原来是警察啊,那坐下来说吧!”
阮湘季家里是开殡仪馆的,这种生意,平常人不仅不会做,而且还会避开做这类生意的人,怕沾了晦气,也或许是跟死人打交道多了,阮湘季的父母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只是打过一声招呼之后,阮湘季的父母便不再多说什么了。“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小季她不可能会杀人的,你们警察局有证据吗?凭什么就这样说我的女儿?”
当张磊把自己的怀疑说出之后,阮湘季的父母显得格外激动,大有要把张磊送上警察局的气势。张磊道,“我只是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断,实际上,我也不希望,也不相信她是杀人凶手!”
阮湘季的父母这才稍稍缓可神色,坐下来,阮父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小季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按时上学,按时睡觉,从来没有跟别的孩子闹过矛盾,很是让人省心,从小到大,小季都受着严格的家教,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
“可是…”张磊摇了摇头,“在案发现场,阮湘季一眼就认出了已经面目全非的朱凡凡,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她的父母未必能认得出来,你们不觉得这件事蹊跷吗?”
“有什么蹊跷的?”
阮母略带佝偻的身子往前一探,盯住张磊,“做我们家这种生意的,每天跟死人打的交道多了,不说别的,小季见过的尸体比你们警察局的法医见过的尸体都多,一眼认出自己同学的尸体,很奇怪吗?不客气的说,警察同志,别看怎么只是见过你这一次,等您哪天光荣牺牲了,家属认不出来我也能认得出来!”
张磊的眉头微挑,这个人,还真的是十分的“会说话”啊。见张磊不说话,阮母以为是自己说服了张磊,接着道,“张警官,我刚才的话虽然不好听,可确实是那么个理,您别太往心里去,仔细琢磨琢磨,是不是?”
张磊盯着桌面随意应和:“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就是这样,警察,我们的女儿现在可以回家了吧?要是这样,我马上就去接她去!”
阮父只等着张磊一个回答了。这可让张磊犯了难,老实说,他现在真后悔自己来这里了,不仅什么线索都没有调查到,而且,白白让人家给数落了一顿。就连阮父抽不抽烟,从进门到现在,张磊都没弄明白,最起码,从进门到现在,阮父是没有抽过一根烟的,而且,桌子上也没有烟和烟具。“这个…等局里调查清楚自然会解除对阮湘季的看押,所以我希望,两位能够配合我接下来的提问。”
“调查?还要调查?警察同志,从进门到现在,你问了多少问题了,难道我们的配合还不足以证明小季的清白吗?不管怎样,我们要先把女儿接回来,警察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不想让女儿被说闲话!要想调查,等小季回来再说吧!”
“这…”夫妇俩联合一气,态度坚决,闹着要把阮湘季接回家,张磊一看形势,知道不对,只好无可奈何的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