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又有一员陈氏武将带生力军从侧翼插入战场之中,齐枢远抵挡不住忙向后撤去。“将军,我们先回紫光门吧!”
叶听之一刀砍翻一个打算偷袭赵飞扬的叛军,急道。赵飞扬飞快爬上一处破屋的房顶,举目望去四下起火,陈氏的兵马正源源不断的从远方涌来。后方雷开率领部将奋力厮杀,其余两扇城门也各下人马死战不退,虽然他们斗志昂扬,但不断后退的阵型还是让赵飞扬明白此战以难以取胜。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尖锐的羽箭破空之声,赵飞扬忙弯腰躲避,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肩甲飞过,数名骑射将军一起发箭。赵飞扬挥刀格挡,抬腿从房顶一跃而下,不再犹豫高声道:“发射信号箭,撤军!”
叶听之得令,连忙指挥涌上来的兵马杀退敌军,自己寻了其僻静所在弯弓搭箭射入夜空之中。而彼时高台之上的陈泰山尚不知道一场阴谋正将他笼罩其中。此时迎来送去,满脸笑容,一向极少饮酒的他更是少有的敬了众人一杯。一声闷响,又是一朵烟花于空中绽开,战场仿佛都安静了片刻,随后又有数道烟花从四面八方升起,全京城皆能看见。赵飞扬指挥手下兵卒层层后退,在梨花枪兵强大的火力掩护下官军虽败却也算从容而退。雷开等将也各自指挥人马重回城墙,三方军队互相掩护,退得倒也飞快。陈锦有意去追,却被孙波拦住,进言道:“将军,官军虽退,可却颇有章法,且他们尚有路可退,若想招降实在困难若誓死向追敌必死战,此追非上册也!”
陈锦恍然,道了声:“然也!”
随后指挥麾下兵马原地修整,打扫战场。一场大战进入尾声。清点伤亡,十万人马却折了一万有余,至于官军也是死伤无数难以统计。陈泰山听闻战果,大笑数声,将陈锦与秦佴殷等参战部将叫入帅帐之中,也不问各自情况,一概大加奉上。各自部将呈上的战果战功也不细纠一律各有赏赐,于是全营叛军皆欢乐,一时间士气无人可比。帅帐之中更是大排宴宴,各种珍馐美酒如云似雨,琳琅满目。陈泰山高举首座,手掌轻抚胡须笑道:“各位,各位且听我一言。”
帐中顿时安静,目光纷纷投降陈泰山。陈泰山起身,一招手将一位中年将军叫到了自己面前,笑对帐中之人介绍道:“此人乃是老夫小儿子,名为陈峰,今日击退官军之时也立下了大功。以后若是老夫西去,众位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之上多加支持。”
说罢轻轻一拍中年人的背,陈峰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一拱手道:“诸位将军前辈好,陈氏未来必然会记住各位的功绩,诸位尽管放心,事成之后诸位的封赏绝对少不了。”
说完端起酒杯,敬众人道:“为陈氏干杯!”
众人皆起身端起酒杯,一起道:“为陈氏干杯!”
一杯酒下肚宴会逐渐进入高潮,人人脸上具带笑容,他们似乎已经看到陈氏成为天下之主,他们则因为是从龙之臣都攀上了往日里不敢想的高位。欢乐之中却有一人脸色苍白,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此人正是号称陈氏一代中最有前途的才俊陈志安。身边侧立的陈渊瞧出他心中有事,忙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叔父此间吵闹何不出帐一叙?”
陈志安放下酒杯默然离席,陈渊快步跟上,两人于帐外寻了个僻静之地。陈渊笑道:“叔父是否对老祖宗的安排心有怨恨?”
陈泰山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小儿子推出来,摆明了是因为他年老体衰,此战功成之后,哪怕登基称帝也没几天皇位可坐,索性还不如直接将皇位授给自己的儿子,自己称个太上皇好。陈志安立刻警觉,忙道:“不许胡言乱语,此战之后少说我也能有个王爷好坐,有什么怨恨可言?”
陈渊神秘一笑,附在陈志安耳边悄声道:“皇位岂不比王位好坐?”
“这……”陈志安变色,忽长叹一声,道:“老祖宗不眷顾于我,有什么好说的。”
“这天下原本是赵氏坐的,如今不也要换人了吗?终究是要挣上一挣,方知事情到底可不可为,叔父说如何?”
陈志安道:“这话有理,只是……”“现在只消叔父一句吩咐,我早有计策在心。”
陈志安大惊,忙问道:“你有何策教我?”
“无他,笼络人心耳。”
陈渊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徐徐道:“陈峰久不在陈家,若是没有老祖宗的支持,这皇位如何也轮不到他坐。可若是老祖宗一死,老爷您为了此处事变忙前忙后,无人不敬仰,到时候哪怕您不说手底下的兄弟们也会拥护您为帝王,至此大事可成已。”
“可老祖宗身体健硕,他若不死如之奈何?”
陈志安明知故问。“乱军之中流箭无眼,若是不幸中箭命丧当场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只是老祖宗上阵之时皆披重凯,乱箭难以伤其分毫,若想置于死地还需一点手段……”“何手段?”
陈渊此怀中摸出一只包裹,打开麻布却见两只羽箭正躺在其中,细看之正是官军所用之箭。“以此箭正中其胸,老祖宗不幸身亡,我在与乱军之中射死陈峰,大事可成。”
“好毒计!”
陈志安眯起双眼冷冰冰的看着面前的陈渊。陈渊不慌不忙,轻声道:“我是叔父一手带大的,这一条还不够?”
陈志安沉吟片刻,一手将一支羽箭收入怀中,道:“当秘密行事不可走露分毫,若事发,你我休矣!”
陈渊闻言深施一礼,道:“叔父所言极是!”
两人四目相对不禁开怀大笑,各自收拾好东西,又携手步入宴会之中。气氛又是一片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