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这般功夫,上一次大开眼界,正是在铁刃山中,大师伯面前!难道此人功力,已能与大师伯媲美?惊异之中,他没能听到罗通的呼唤,此刻,那位老人却笑呵呵的往前上了一步,冲他道:“这位大人、各位,都不必害怕,贫道受各位善恩,绝无敌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意深在一旁,几乎一字一顿的发问,而赵飞扬此刻却缓过精神,冲他摆了摆手,而后对那老人恭恭敬敬的施礼,言道:“敢为这位真人,次此临凡到此,是为何意?”
赵飞扬这是故意抬高老人身份,他口诵无上天尊,又自称贫道,显然是道家之人,而在道教中,真人这一称谓,一般都是对羽化登仙之人的称呼。道言:真人者,体洞虚无,与道合真,同於自然,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通。世间能有几人达到这般境界呢?赵飞扬这样做,也是在向老人表达自己的友善,毕竟仅仅从他刚刚的表现就看得出来,只怕要真是动起手来,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人家此刻,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别看赵飞扬嘴上这样说,对于这位神秘老者,他也有着提防,那枚一直待在他腕子上,却从未使用过的雷霄,此刻已灌入内劲,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激发。虽然不确定这东西在老人面前,是否有效,但这已然是他们最强攻击,赵飞扬心想就算不能制服老人,可至少能为他们赢得一些时间,这就足够了。那老人闻听此言,立时一怔,忙笑道:“大人且不可如此,贫道受不起。”
“敢问真人道号?”“贫道,玉殛子!”
赵飞扬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问道:“玉殛子真人,想必您这一次临入凡世,必有要事,且您能找到在下门上,可见是为了点拨我这愚钝后辈而来,您有什么话,还请直言。”
“好。”
玉殛子点了点头,也收起刚刚那副高深莫测地样子,请轻叹了一声,直接道破赵飞扬心中忧烦,“赵大人,我知道您现在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贫道,可眼下还不是说话的时候。此刻,您心中一定在疑惑漕道之事,贫道说的可对?”
“啊?!”
赵飞扬惊讶之余,心中略带几分震撼,不过玉殛子既然说了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那就不妨把所有疑问暂且延后,只说漕道一事。赵飞扬深吸一口气,先是让所有人收起这副警惕模样之后,才把自己今日见闻道出,玉殛子听过之后,嘴角一挑,轻叹道:“果然如此。赵大人,贫道有一句话问你,你必要如实回答,或许有些唐突,还望大人担待。”
“真人说的哪里话,您是来为在下排忧解难的,有什么话直言最好,谈不到担待不担待。”
赵飞扬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玉殛子翩然落座,铃铛在一旁忙送上水果,又亲自为他们两个泡茶。“多谢夫人。”
玉殛子冲送茶上来的铃铛,打了个稽首算作答谢,而后对赵飞扬道:“您在此之前,应该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治洪事务吧?”
赵飞扬闻此言,眼睛一亮,玉殛子这么说,显然他看穿自己在这方面是生疏之人,那么能够一语道破,岂不说明他正是行家里手嘛?心中大喜之余,赵飞扬点了点头,如实言道:“如您所言,在下从未接触过这些事务,包括赈济一事,在下都是只知一个大概,摸着石头过河。”
“果然如此……”玉殛子深吸口气,言道:“赵大人,您被田文骗了。”
“我被他骗了?何出此言?”
玉殛子摇了摇头,神情肃然,轻捋长须,“那些碎石、沙袋,的确是修漕之物,可是您也都看到了,在这一段江淮漕道两岸,那些东西堆积了多少,敢问您一句,可知槽道规格吗?”
赵飞扬颔首,将朝廷规定数据报出,不过才说了一半,他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如果按照朝廷规制,以槽道的规格,就算是彻底毁坏,也觉用不到那么多沙袋、碎石修补!”
“正是如此,大人果然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