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叫住刚要坐下的二刀把子,赵飞扬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今天我这条强龙,非得压一压你这个地头蛇不可。罗通,拿下他们,咱们去官署。”
“是!”
大家早就在等他下令,转瞬之间这伙强人就被锁拿结实,还被堵上了嘴,用绳子串成一串,向官署行去。路上,赵飞扬冲严秀才问起章宝堃其人,赵飞扬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有多大能耐,竟连他手下都敢如此猖狂。一提起章宝堃,严秀才就是一声长叹,“这位公子,您外来不知道,这个章宝堃可是十恶不赦之徒!说不好是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个人来,有钱,豪横,做生意霸道,做人更是霸道,凭借自己豢养的几百打手,几乎统一了辉云府内所有买卖家,凡是投靠他的,生意就好做,反是不听他招呼的,就派人去直接打砸,弄出人命来都是轻的,好几次差点要了人家满门的命!”
严秀才语气中的深恶痛绝,赵飞扬感受的清清楚楚,但他有一点没搞明白,有这样的恶人很正常,可是官府就不知道约束制止?而且今天发生的一切看在眼中,好像是官府对他们也挺畏惧,这可就是新鲜事了。赵飞扬坐在马上,拢了一下袍子,问道:“你说的这么邪乎,难道你们辉云府就不管吗?”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
说到这,严秀才一声长叹,直接哭出来了,“公子啊,咱们主官正堂空了好几年,代理职权的吴大人是我同科,性子比我还软,根本不敢管,就前几天,章宝堃弄一大群人,联和各个商贾到官署闹事,硬生生把吴大人给逼跑了,到今天都不知所踪!”
严秀才一番话,让赵飞扬异常不悦,自己这一路走来,诡异之事没少经历,可听他这番话说下来,好像朝廷官署在辉云府根本没用一样!就算他们的正部堂官没有委任,可这又和当地政务有什么关系,怎么就会弄成这副德行呢?赵飞扬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冲严秀才道:“按你所说,辉云府官署里面养着一群废物了?”
“连我在内,都是!”
严秀才说着,啐了一口,“我要不是个书生,要能会功夫的话,岂容他们这般猖狂。”
“行了,咱们先去官署,到了那,再说。”
说着,赵飞扬催马快行起来,倒是林意深注意到严秀才神情有点不太对劲。林意深靠上前去,冲他道:“严秀才,看你表情,似乎在担心什么?”
“这位公子。”
严秀才拱了拱手,犹豫一下方道:“在下的确担心,毕竟还不知道,眼下那群强人有没有从官署门外撤去,要是他们还守在那,到时候恐怕会连累各位。”
“他们还敢围攻官署?”
林意深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问道:“难道你们官署没有兵丁差役吗?”
“有是有,不过都是吃干饭、胆小怕死的混蛋!”
严秀才真是锈文人,恨铁不成钢的话,也说得带着几分酸腐味,“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话真不假!”
“好吧。”
微微点头,林意深瞧着他,笑了,“看来你是对官署那些人,根本不抱希望啊,那你为什么还要在那当值,我要是你,早就辞职不干了。”
“公子说的轻巧,瞧您这样子至少家道殷实,您不干了还有饭吃,在下要是辞职,那恐怕去那家老小都得去喝西北风。”
严秀才说着一叹,眼前浮现出家中老娘的模样,一瞬之间感伤,眼圈红了……“哎。”
一声叹息,林意深不再和他说话,打马上前去追赵飞扬。……辉云府,官署!但凡是大梁朝廷治下官署,无论级别多大,门外都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聚集、随意驻足,一经发现差役必须驱逐,如驱逐不利,当值差役会受到责罚。可是眼下辉云府的官署,就不同了,在官署大门之外,层层叠叠闲人聚集,乍看去少说也有四五百号,各个凶神恶煞,或是提着棍棒,要不然也得拄条镰刀,大有一副拼命的架势。这还不算,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在人群里面,几个草棚上悬挂的横幅、标语。朝廷不公,拒不受命!压迫百姓,全家死完!酷吏当值,民心难安!总而言之,十几条横幅标语,说的全是朝廷如何如何不好,前面几条还算收敛,最后一张甚至公然骂娘。这一切罗在赵飞扬眼中,他很清楚,这其中必有因故,眼下不能确定错在哪一方,可是无论如何,眼前这群人不该这样胡闹。搅乱官府,影响当地治安、公事,绝对不行!他这边刚要开口,跟在他们身后的严秀才忽然挤上前来,冲他道:“这位公子,不可上前,这群混蛋还在这,您赶紧带着人离开,稍稍晚了些,怕是要遭他们毒手!”
闻此言,赵飞扬笑了,冷笑,“遭毒手,你的意思他们敢在官署门前杀人不成?”
这边正说着,包围官署那群人里不知道是谁发现了他们,尤其是看到严秀才也在,那伙人顿时骚动起来。“坏了!”
严秀才瞧见如此,立时要走,不成想,却被赵飞扬一把揪住,“原本我以为你还有些骨气,原来也是窝囊人,他们还没怎么样呢,你这就怕了?”
“公子,您放开!放开我啊!”
严秀才一面挣扎,一面道:“快松手吧,这要是被他们……完喽!”
严秀才话说一半闭了嘴,赵飞扬怔了下,转头看去原来是那群强人已向他们走来,气势汹汹,而被锁拿的二刀把子反倒一下闹腾起来,冲那伙人嚷嚷:“快来啊兄弟们!他们把你二哥送回来了,就是这条带子绑的不是地方!哈哈哈。”
“二哥?!”
那伙强人一听是他,立刻快步冲来,直接把赵飞扬一行团团围住。“你们他么的赶紧把二哥放了,要不然今儿砸碎你们狗头!”
许是这伙人习惯了,还不等怎么着,张嘴就骂,倒是二刀把子,立时呵斥了一声,迈着方步来到赵飞扬马前,挺胸抬头,趾高气昂的道:“这位公子,我还是那句话,别看你们把我捆的和粽子一个德行,可是我不怪你们,各位是有身份之人。你现在把我放了,把严秀才交给我,然后马上去忙您的,咱们之间一笔勾销,井水不犯河水,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