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们实在是不明显,上面爬满了藤蔓,要不是胡先生跟我描述了详细的位置,我是怎么也不会觉得那儿有个门的。车子被我停在林子里面了,我踩着运动鞋戴着手套拨开了门上厚重的藤蔓,露出一个已经生了锈的铜锁,开的时候格外的小心。胡先生说这锁头有了年头了,再过些时间就是个古董,这让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轻轻地捣了两下,最后那一下起了作用,锁头松动了下来,又摩挲了好一会儿,这把锁才带着谢谢扑簌簌地掉落在了地面上。我环顾了一圈,确定没人在周围之后才捡起那把锁搭在门上走了进去。进了门,迎面是一片荒芜,草有人那么高。我在草丛里面拨了半天才看到远处的建筑物,古老的中式建筑,屋顶的黑色瓦片都带着浓重的历史色彩。我站的地方是个后院,而面前这个栋建筑大概就是魏氏祠堂供奉牌位的正屋,我站在正屋的背面。扑面而来的阴森感包围了我,明明是正午时间暖阳最甚的时候,我却在这栋背阴的地方感受到了压抑。说实话我从小就有些害怕这些灵位之类的东西,总觉得一个不留神身后就可能窜出来什么不应该被我看见的东西一样,就像刚刚我好想忽然看到草丛里面穿过一条白色的东西。我希望是猫猫狗狗,如果不是的话,那就真的倒了大霉了。“阿弥陀佛,擅闯贵宝地,实在是无意冒犯,要是冒犯了各位神灵的话,还望不要怪罪,我就是来救人的,我绝对没有恶意的,真的。”
我嘀嘀咕咕的念着,双手合十一路作揖朝着正门的方向跑去。刚跑到一个拐角,忽然窜出来的人影吓得我差点尖叫出来。王凌帆张牙舞爪地做出一副狰狞的样子恐吓着我,“啊呜!”
我一拳挥过去,骨骼的疼痛感蔓延全身,等我看清楚面前那个被我打肿了眼睛的男孩是王凌帆之后,恨不得再给他另一只眼睛也补一拳。“你是怎么来的?怎么阴魂不散啊你?”
我愤愤地揉着自己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真是倒霉。王凌帆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眼睛,“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林莞,你是不是疯了?你是女人么你?”
“你想看看女人是不是能给你再补一拳是不是?”
我气得直跳脚,他竟然还有时间跟我开玩笑。“行行行,我说,”他举起双手,一副求饶的样子。我伸出食指在嘴唇上挡了挡,“嘘,小点声。”
王凌帆微微一愣,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嗯,我就是跟着你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还有没有别人?”
我这会儿恨不得掐死他。他连连摆手,连忙扬起手里的黄色钥匙串,“就我一个,我骑着电动车过来的,新买的,钥匙还在我手上呢。”
我皱了皱眉,“你确定?”
他一副叫苦连天的样子,一脸哭笑不得,“大姐,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我就算是打的也没人敢跟我来啊,我真的是在路边借的电瓶车跟过来的。”
“借的?”
我狐疑的看着他。“好吧,”他两手一摊,“虽然没有找到主人跟他说一声,但是我是会还回去的。”
“你现在就走。”
我真是懒得跟他废话,“赶紧走,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过。”
他扬了扬眉,轻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我瞪了瞪眼睛,想要让他走真的不会太容易。“那你别碍着我的事,别的我不管你。”
“成交。”
他扬起钥匙串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黄色的弧线,然后接住随手丢进了口袋里面。“走吧。”
他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指了一个方向,“顺着这个回廊过去,是祠堂的院子,正院我们出不去,落了锁的,我们只能从侧院翻墙过去。”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脸诧异地跟在他身后。“猜的,”看着他灰色的背影,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半晌,他又回过头补充了一句,“我家祠堂跟这个构造差不多,这里这个,我以前也来过,只是不是魏家的人不能进来,就在外面翻进来过。”
实践总结经验,侧院那边有棵树,方便翻墙。我跨坐在水泥灰的墙头上的时候,开始有些怀疑人生,这场景未免也太似曾相识了。为什么每次遇到王凌帆总是要翻墙?他似乎在跟我想着一样的事情,忽然仰起头笑了笑,笑的一口白牙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是假牙一样晶莹剔透。“哎,你说你一把年纪,跟着我这种小年轻爬墙,不觉得羞耻吗?”
他抬头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愿意啊?”
谁不是生活所迫?“你是为了我那表哥吧?”
他双手扶在墙头,一个翻身就轻松爬了上来,神色轻松地问我。